只要长生宗的小长老身边没有人,他就是有机会的。解乘风一直这么笃定。
表面上看着有礼,但他内心却很自傲。他觉得,除非舞临不爱上任何人,不然的话,只能爱他。
无论外貌,家世,还是能力,地位,单独一样提出来他或许不是顶尖的,但综合起来,有谁比得过他
更别提他一直注意和他人保持距离,在感情上从没接受过谁。
两个干净如白纸的人本就是天作之合。
外面人说舞临和一个叫韦平的少年如何如何,他开始没放在心上。也曾去见过那少年,在他看来,少年人如其名,平平而已。
正因为这样,他就疏忽了,再加上正邪大战实在紧张,这事就这样过去。
没想到大战中后期,那个少年公然露面,还拥有灵修师的身份,据说能够将破损的法器修补好的同时升阶。
那些热衷于传言的人的口风开始改变,说以少年这样的能力,由舞临护着很正常。
解乘风却和他们相反。他看不上韦平,是觉得对方和自己没法相比。现在再看他还是觉得少年比不上他,可谁知道舞临怎么想的
就算长生宗真是让小长老保护韦平,万一两人日久生情了怎么办
但以少年现在的身份,他已经没法再像之前那样去找对方,提出带对方进飞渡门的事了。
飞渡门比其他小门派强,却肯定比不过第一宗门。
更何况还有修真第一人呢。
他不敢去找舞临,那个人行事太随心,就算一直喜欢那人,他其实并不怎么了解对方的喜好。
少年更适合作为一个突破口。
就这样,他跟着来找赵宗主商谈事情的父亲来了。
趁着舞临下山的工夫,他赶紧放出了传讯纸鹤。
只要能见到少年,他就还有机会。
远远地,走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走得近了,就看出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裘的人,肤色雪白,长得莹润可人,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稚气,却又透着几分贵气。
那是韦平
解乘风突然有点儿不敢认了。
在他心里,少年或许皮相不错,也仅此而已,和他是没法比的。
这时候再看,分明解乘风咬了咬嘴唇,哼,分明还是没法比的,他想。
韦平走到山脚,偏头看着他:解公子,有什么事吗
解乘风张了张嘴,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
你在这里呆得习惯吗这儿挺冷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句话。
少年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下巴微扬,略有些冷淡地说:习惯。
解乘风终于察觉到少年的态度有些不对,上次他去驻地找少年时,应该算是两人正式的第一次见面。对方对他并没有小门派人里的人特有的谦恭,反倒隐约有些敌意。
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他问。
韦平冷笑一声:误会不不不,怎么可能是误会呢
他们两个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可绝对不是误会两个字能形容的。
只要有石新在,只要解乘风还想着把他带到飞渡门去,带离舞临身边,两人之间就绝对不能是误会。
解乘风皱起了眉头。
或许是有了舞临作庇护,再不用掩饰什么,这次他明明白白地察觉到,少年心底对他确实有说不出的恶感。
可为什么会这样
他自问不是那种左右逢源的人,却也不至于骄纵到让人不喜的地步。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韦平惊异地打量着他,略带嘲讽地说:想知道去问石新啊。
解乘风眉头紧皱:和石新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这跟他会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的话里嘲讽意味越来越重,也越来越让他不喜。
轻咳一声,他打算把话题正到今天来的目的上。这还是第一次,他吃了他人的瘪却不得不忍耐。
飞渡门希望能够请你过去做几天客,今天我父亲亲自来长生宗,和赵宗主商量这件事。我过来是想提醒你有个准备。解乘风说。
在他看来,韦平虽然了不得,但长生宗护着他,也是要对方体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行。飞渡门想把少年借过去用几天,只要能付出相应的代价,赵宗主不会不答应。
这世上之事,无非利益二字。
韦平对他露齿一笑:不去!
开玩笑!他爱去哪里去哪里,不爱去的,天王老子来请也不去!
解乘风眉头微皱看了少年一会儿,确定自己是真不喜欢这个莫名对他有敌意的人。
去不去,不是你说得算的。说着,他也不想再呆下去,转身离开。
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来舞临不会看在眼里。解乘风想。
韦平眼神冰冷地看着解乘风消失,刚要上山,忽地脸色一变,看向一边:谁在那里,出来!
不远处的大石头后面,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走出来。
是石新!
韦平看着这个曾深深喜欢过却又被无情伤害过的男人,眸光复杂。
石新走过来,脸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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