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见过九皇子,九皇妃,九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女子叩头道。
赵楷向来跪别人跪惯了,还是头一回被人跪拜,顿时浑身不自在,他忍不住上前扶起那位女子,道:什么贱不贱的,这都什么自称......
九皇子盯着赵楷扶着女子的手,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寒冰般:松手!
赵楷连忙像触电般收回手,悻悻地回道:呵呵呵,自小扶老妪过桥扶习惯了......
那美人面纱下的嘴角一抽,为何自己会让对方想起路上的老妪.......
九皇子将赵楷唤到内殿,将怀中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赵楷回想起这就是前些日子九皇子盯着它发呆的瓷瓶。
这是茉莉花香粉,你去洒到那位美人的身上。九皇子对赵楷道。
赵楷倒是没想到九皇子竟是这般心细的人,连女孩家的香粉都提前备好了,他应声道:是,我这就去把她弄得香香的......额......
总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赵楷说完也不敢去瞧九皇子的表情,转身跑向外殿去寻那位美人。
那位美人正望着庭院内一株天香花发愣,见赵楷来了,连忙又要行礼。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这是香粉,你涂些好去勾引皇上......额,不是.......啧赵楷挠挠头,心想今个的嘴怎么总是跟个瓢似的,也没个数儿。
那美人没有接过赵楷手中的瓷瓶,面纱下的嘴角带着一丝嫌弃,她道:臣妾今日已经用了熏香,不宜再涂香粉,香味混得太杂就不好了。
赵楷悬在空中的手僵住,他忽然稍稍靠近对方,吸着鼻子深深嗅了几下,接着一脸恶嫌地用手掩住口鼻,道:姑娘,你们西域异族人,相貌确实有一番独特的风味,但你们汗毛太重,身上总是有一股......膻味。
美人神色大变,又羞又恼道:胡诌!我,我每日用花瓣沐浴,衣物上也都施以香料,怎会.......
赵楷的确实在胡诌,那美人的身上如若幽兰般清香,根本没有所谓的膻味。
他作势扇着鼻前的空气,表情贱兮兮的道:你自己闻不到吗我怕等会儿皇上被你熏怒了,兴致大败,定你个大不敬的罪名哦。
美人露在外面的棕色瞳孔里尽是慌张,她只好一把夺过赵楷手中的瓷瓶,尽数往身上倒。
寿宴正式开场,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帝王。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赵楷从未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也成为这莺莺切切中一人。
他望向龙椅上的皇帝,虽然已经五十岁,但看得出来老皇帝年轻时的雄霸天下之气,只是那一双眼有些混浊,身体也有些发虚,想必是多年醉卧美人怀,纵欲过度了吧。
歌舞表演告一段落,皇帝开始在御殿接受王公百官的朝贺及贡献的礼物,寿礼中多为如意、盆景、钟表、插屏、漆器、织绣等精美的工艺品,内容以福、寿、吉祥为主题。
说白了,大多是一些长得好看点的瓶瓶罐罐......
文物百官送完寿礼后,就轮到皇子后宫嫔妃了,太子的不老仙丹自然是作为压轴的重头戏,先由九皇子起身道贺。
九皇子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皇帝面前的台阶下,他抬头望向他的父皇,这个男人已经老了,留着花白的胡须,记忆里会背着自己玩骑马的父皇,已经不在了。
儿臣恭祝父皇万寿无疆,仙寿永昌,今日送上一件特殊的贺礼,还望父皇喜欢。
台上的皇帝看着自己体弱多病的小儿子,心头一阵疼惜,这是他除了太子外最后的皇子了,却也是时日无多了,他声音溢满慈爱:晏铭,快起身,你送什么父皇都会喜欢的!
听到这话的九皇子身形一颤,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他不敢抬头看向龙椅上之人,压着嗓子道:送美人上殿!
这时,那位西域美人缓缓踏上殿,同时大殿内的乐师们演奏起动人的旋律,美人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又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
她金黄色遮面的头纱下,黑色睫毛像浓密的扇子,而眼神却如篝火般充满着神秘的魅力,直直勾着龙椅上的老皇帝。
赵楷看了几眼便不再抬头,低着头继续吃起桌上的干果糕点,比起这种在电视上看过无数遍的古典舞蹈,他还是觉得御膳房做出的糕点更稀罕,下一辈子就吃不到了。
老皇帝看得眼睛发直,淫|欲上头,他对着美人招招手,那聪慧佳人立刻神领神会,踏着轻快优美的步子游到老皇帝怀里。
美人,你身上好香啊!可是你体香老皇帝陶醉般闭上眼睛,将头伸进美人的脖颈,贪婪地嗅着那画骨香。
九皇子蓦然绷紧了身子,他盯着台上穿着龙袍的人,眉头微微蹙起,眼睛里说不清是水渍还是光亮,他想起了幼时,母妃还没有去世,父皇四十寿辰,母妃牵着自己的手,带到父皇面前,自己背了一首贺寿诗,父皇高兴地抱起他,称赞道:九皇子一字千金,赏!
如果母妃没有被奸人所诬陷,如果父皇没有听信小人之词,如果他没有将母妃打入冷宫,以至于母妃郁郁而终.......今日的他还会用上这画骨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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