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大哥您来啦!
车里慢悠悠地飘出了一道带着烟雨蒙蒙的南方味道的男声。
路过 ,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么精彩的事。
紧接着,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服帖唐装的黑瘦男人从里面慢条斯理地走出来。
有魄力,少年仔。那个男人看向乔易年,神情颇为温和地笑道。
乔易年没有看他,而是环视了一周。
那几辆车上下来了十来个壮硕的男人,都以一副备战的姿态,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紧紧盯着自己。
就是运气不太好,遇到了一个找麻烦给你的朋友。
他听到那个黑瘦男人慢条斯理地说。
而那边,颤抖着手握着手机的梁景行刚把乔易年的话听到一半,就听到了那头被挂断的忙音。
梁景行顿时察觉到,那边定然是出事了。
小梁张叔听着梁景行打电话的内容与神情,颇为不安地问道。少爷这是
梁景行迅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张叔,请您现在就带我去城北老工业园区,乔易年现在在那里。
原本张叔还想说少爷吩咐自己务必带他回家这件事,可是看着梁景行严肃的神情和难以抑制的颤抖的手,便没了主意,只赶紧发动了车子,向城北开去。
梁景行默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着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孙国全的电话。
孙叔叔,乔易年被绑架了,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是冲着我来的,现在正在城北老工业区708号。那边电话一接通,梁景行便勉强压制住情绪,深吸一口气,压制不住自己的语速,对对面说道。孙叔叔,您一定要尽快派人去救他,我现在只能来找您了。
前面开车的张叔一听这话,吓得一脚刹车停在路边,转过身来正要问他,便看到梁景行正看着自己,抬下巴示意他快点开。
张叔自己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自己的第一反应为什么是听从这个少年的指挥。
但是他也毫不犹豫地踩下了油门,视若无睹面前的红灯,直直地冲了过去。
接着,梁景行又对电话那边平平稳稳地说道:好的,孙叔叔,我很冷静嗯,您放心,我不会过去的。
梁景行挂断了电话。
小梁,少爷他梁景行一挂了电话,不住地从后视镜去瞟梁景行的张叔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不起,张叔叔。梁景行捏着手机,垂眼着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膝盖,道。都怪我都怪我。
梁景行慢慢攥起了拳头,修剪得极短的指甲楔进了他的手心。
他很尽量地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控制住此时的情绪。可是他陷入了一种难以抑制的自责中,将乔易年被绑架这件事全都归咎于自己。
在自己发现事情根本不像乔易年跟自己说的那么简单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立刻从乔易年的身边离开,而不是把祸水东引上乔易年身上。
而在乔易年今天下午没有来上课、而自己也 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应该立刻去找他,而不是一直等在教室里。
虽说这都是欲加之罪可是梁景行却丝毫没有办法为自己开脱。
他此时坐立难安,便又拿出手机来,拨通了乔易年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声音慢悠悠地在他耳边响起,一声一声地,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响了许多声,都没有人接。
梁景行的心情随着越来越长的等待而渐渐坠入冰窟。
这一次,被花臂随手丢在面包车的脚垫上的手机并没有被接通。
忙音响了一分多钟,梁景行才挂断手机,又重新拨了过去。
仍然没有人接。
乔易年的手机没有人接,那么除了刚才对方给自己的那个地址以外,他就没有别的途径去联系上乔易年了。
梁景行此时非常急迫地想要立刻到那里去,去看看有没有乔易年的踪影。
虽然刚才他在电话里很明确地答应了孙国全,绝不以身涉险,出现在那个地方。
张叔叔再快一点。梁景行将手机攥回冰凉的手心里,对张叔说道。
梁景行难以控制自己此刻心头揪在一处的疼痛。他向来是一个非常能够控制情绪的人,即使是被乔易年拒绝和厌恶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在这般难过。
他像是个天生就是为了奉献他人而存在的人一般,在自己受到伤害时,他能够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情绪压抑起来,而只去关注那个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的情绪。
但是这一次,却是让原本应该自己承受的因果,落在了自己的心上人身上。
又一次因为自己而害得乔易年身陷险境了。
梁景行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把梁景行自己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是又一次呢
梁景行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念头突然冒出来,和他此时焦急又无助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奇怪而丝毫不违和的熟悉感。
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他的心头破土而出了一般。
梁景行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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