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个知错就改后乖乖坐着等表扬的小学生。
这神情实在是熟悉,让乔易年也不由得回到了当年师徒的身份,不自觉地便开始说教起来。
乔易年抿了抿嘴,接着斥责道:喊夫子来替你上课,是教你写字说话的。夫子言传身教,你就洗耳恭听,这是向来就有的规矩。你什么时候学得连夫子都不知尊敬了
孟潜看了乔易年一眼,看他说完话就看向自己,便连忙又将这话翻译了一遍。
这可着实是冤枉了戚断情。
他这一世从小生在北方草原,那儿是没有桌椅的。坐在哪里向来是跽于垫上,从没端端正正地坐过椅子。故而来了这里,一上课便是两个时辰,坐在椅子上腿脚怎么搁都不舒服。
更何况昨夜运动得有些久,并腿坐在椅子上便更不舒服了。
戚断情委屈,可看着乔易年此时的神情,心头的委屈便尽数烟消云散了,化得甜兮兮的流淌在心间。
他眨了眨眼睛,抬手拉住乔易年的手,用突厥语问了一句话。
这孟潜神色一变,目光也变得躲闪,舌头都打起了结,支吾着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了。
他说什么乔易年皱眉问道。
这孟潜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你且直说便是。乔易年道。
夫人问您昨夜操劳,久站的话那处可有不适
乔易年:。
跟这种精虫上脑的臭流氓没什么话好说的。
臭不要脸的戚断情这才发现自己问错了话,可师尊已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扬长而去了。
那虚浮的脚步,看在戚断情这个知情人眼里,都带着一种奇妙的情/色色彩。
但此时的戚断情除了微微一硬以示尊敬以外,实在做不了别的事情。
于是这一日,戚断情下了课,送走孟夫子后,急匆匆地跑到乔易年那儿想趁热温存温存的时候,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王爷吩咐了,您不能进。小侍卫如是说道。
戚断情听懂了个七七八八,也不能耐他何,只得抿嘴,颇带些威胁意味地拍了拍小侍卫的肩膀,扭头走开了。
小子,你怕是不知道如今王爷最宠哪一位夫人。敢这么将王爷的宠妾拦在门外,你恐怕是活腻歪了。
当然,他这一走,并不是回落竹轩。
戚断情隐约记得,那一日乔易年坐的那个屋后的花廊那处是有个不大的后门的,清净且不显眼,没人把守。
他绕了一圈,便绕到了那处。
果然有个叫人进出的小门,在树荫底下敞着,空荡荡的也没人把守。
就在戚断情喜上心头,径直走向那个门时,突然顿住了脚步,看向一边。
那处,花架子下面挂了个鸟儿架,上头锁着一只黄嘴鹩哥。鹩哥原本站在上面一副无所事事的正常模样,可自己一来,却突然浑身震悚,接着便站直了身体,两只嫩黄的爪子脚跟一靠,竟是下意识地站成了军姿。
脚尖张开四十五度,身体微微前倾,一看就是他们联邦军队的标准要求。
戚断情:
此前,他从未注意过乔易年处的这只闲养着的鸟儿。
他突然对这鸟产生了些兴趣。他负着手,慢悠悠晃到鸟架前,颇像是个检阅士兵的长官。
越接近,熟悉感就越强烈。
这鸟似乎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正常,赶忙故作轻松地左右换了换爪子,一副强装出的自然模样,嘴里还叽叽咕咕地叫了起来。
可那鸟下巴却是绷得紧紧的。
戚断情便慢悠悠地伸手,挠了挠这小鸟的下巴。
恭喜发财!恭喜!
鹩哥一激动,开口便嚷嚷起来。嚷嚷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地闭上了嘴巴。
戚断情渐渐确定了这熟悉感的来源。
部队编号他用突厥语正色问道。
回长官,卑职中央军十三师行政处这原本话都说不利索的鸟儿突然重新立正站好,脱口而出。
。变成了一只鹩哥的崔上尉听到那句话,似乎条件反射地忘记了自己变成了一只鸟。等他话说了一半,才顿时反应过来。
大意了。
鹩哥讪讪地闭上了嘴。
果然是这样。戚断情勾起一边嘴角冷笑了一声,一把将那鹩哥从鸟架子上薅了下来。
这鸟爪子还扣着锁,他这一扯,那细细的金链子便死死扯住了鸟爪子,疼得鹩哥像整个腿都要脱臼了一般。可这原来乔易年随便碰一碰它就疼得吱歪乱叫的系统,此时大气都不敢出,连抽气声都封在了口中。
这是常年在军队中养成的习惯。平日里和乔易年相处尚不能显现,可是他顶头上司乃至最高长官出现了,它便顿时像是回到了部队中一般。
这么积极地用这种方法救我,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戚断情手下力气不小地捏着这鸟儿,紧咬着后槽牙,面如冰霜道。你们倒是聪明得很,以命换命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系统被他捏得喘不过气来,也不敢扑腾翅膀爪子,只得哑着那鹩哥特有的破锣嗓子艰难道:属下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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