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铎见那数十只孔明灯尚在燃烧。其余燃尽的那许多只,成了点燃卧云小筑的火引子,灯架、灯罩已化为灰烬,地上只余几节被火燎得发灰的细铜丝。
他抬头仰望,暮色四合、星空寥阔,卧云小筑上方还飘荡着叁五盏孤灯。
灯中松脂燃得正烈,亮光从白色灯罩中透出,将小筑庭中照得通明。
又同地上数十只灯中的松脂一道,散发出阵阵浓郁的异香。
谢韫铎捡起地上石子,挥手掷向空中,“扑扑”几声,那叁五盏灯掉落地上。
他拾起一盏,便见上头写着:吾殷氏宗族……
“砰!”
他将灯一把掷在地上。灯身倾覆,灯罩立时燃了起来。
他转身回屋拿了刀具,在庭中辟出一条宽道,隔绝火势。又将那堆火禁锢庭中一角。
那堆残火越燃越旺,松脂香味益浓。
谢韫铎胸中发闷,脉搏急跳,血流汩汩。他双拳捏紧再松,松了又握,再吞咽不下这口气,循着那孔明灯飘来的方向提步往山下疾奔。
山下正在燃放孔明灯的殷氏族人自是殷谏他们。
话说回今日晌午十分。
那殷若贞派人去寻了马贤良来,二人在山门前定下计策,让殷若贞哄了玉萝出来放孔明灯,届时马贤良再伺机下手。
殷若贞道:“贤良哥哥,待你得了我这娇娇好嫂子的身子,万万不可忘了我对你的心意。”
马贤良道:“乖乖若贞妹妹,只你好好将我给的这包好料,妥妥当当放进你那好嫂子的饮子里,日后但凡我办得到的,你便只管朝哥哥我开口!”
殷若贞甜甜一笑,露出个梨涡:“我只求哥哥以后别再同我摆脸色便是了。”
马贤良道:“我性子急躁,若贞妹妹勿怪。我这便下山去好生准备孔明灯。”
殷若贞道:“哥哥可是开铺子的?让底下人准备便是。孔明灯采买之处多的是,何必费那许多心思。”
马贤良道:“给妹妹大伯父的灯,必不敢随便。”
一时下得山去。
待得晚膳时分,薛氏推说身子不适,并未露面。乔氏同殷氏叁兄妹及玉萝一道用了素斋。
殷谦因着苦志大师相邀,便去了大师禅房。
殷若贞嘱咐殷谏道:“哥哥记得酉时叁刻来寺院后空地放孔明灯。”
乔氏含笑,殷谏点头应下。
玉萝同殷若贞、乔氏一道转回厢房。乔氏回了西厢,玉萝二人歇在东厢。
二人叙罢闲话,殷若贞命丫鬟端了两杯饮子过来,她拿了近前那杯递与玉萝道: “好嫂子,且尝尝,这果饮子加了好些料,滋味甚好。”
玉萝羞道:“若贞妹妹勿要这般称呼,只和从前那般,唤我一声姐姐便是。”
殷若贞道:“嫂嫂只饮了这一杯,我便还像从前那般喊你声玉萝姐姐。”
玉萝闻言,饮下杯中果饮子。
“玉萝姐姐,滋味如何?”
玉萝道:“滋味尚可,只我有些喝不惯这味儿。”
殷若贞捂嘴笑道:“姐姐多饮几次,也就惯了。”
又道:“马公子那孔明灯应是到了,我们这便去吧。”
玉萝欲言又止,道:“若贞妹妹,有句话儿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姐姐但讲无妨。”
玉萝忆道七夕那夜,马贤良的狂浪淫秽,一张粉脸涨得通红,道:“那马公子,妹妹与他少些接触,我观他倒……”
“如何?”
“倒不像个正经人。”
殷若贞心中暗惊,想是马贤良那色胚不加掩饰,被玉萝瞧出了端倪。
只她面上一派娇俏道:“玉萝姐姐放心,我只同他泛泛之交,我爹爹同他爹爹乃是同僚,在金陵共事,素日多有往来。姐姐既然这般说,我便防着他些。”
说罢,二人出了寺院后门,寻到那处空地,见地上堆着一盏盏白色的孔明灯。那马贤良同殷谏二人正在等她们。
作者菌:今日还有900猪加更,h章。让猪猪来得更猛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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