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子书棠也知道,杨镇川对自己的宽容和亲和,不过是源于他对母亲许莹的感情而已。
握手不过两秒,杨镇川就松开了转身匆匆拨开人群在两个护卫的护送中向出口走去,来往看见他的人也会主动与他打招呼让路,但他基本不理。
子书棠目送他离开,直到他宽阔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时,子书廉的将话也进入了高潮。接下来,请容许我向大家介绍一人,他就是子书家未来
台上子书廉正在说的时候,挂幕布的钢索突然崩塌,电源骤断,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女人们下意识的尖叫,男人们沉浸在疑惑与惊惧里,宾客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厅里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开始大喊大叫,有人踩到了别人的脚,有人的包掉了,有人的裙子被扯了,黑暗之中一片混乱。
在这军阀割据的乱世里,因这一场意外,住在人们心底的名为恐惧的野兽被放了出来,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春风渡的老板立即带着员工找了电筒来维持秩序,子书棠却在此时缓缓的走上了舞台。
众位,听我说,我是子书家的小姐子书棠,大家都不要惊慌,安静,只是断电了而已,请在原地站好,等一会儿应该就好了。实在抱歉,让大家受惊了。
子书棠辨识度极高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每一个字都落到了人耳朵里。众人于是停止了骚动,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她。
电筒的光射了过去,人们只看见一位粉嫩的少女站在哪里,身材窈窕,目光盈盈,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一下子就安定了人心。
正文 第605章:海棠
其实她只是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几秒后,射过去的电筒光偏向了别处疏导,人们能感觉到那美好的倩影子书棠依旧站在那里,心中的浮躁莫名就平息了下来。
目的达到,子书棠唇角的弧度还来不及扩展,一股无力感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迅速占领了她的全身。
黑暗中,子书棠感觉自己就要直直的倒下去,却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然后悄无声息的抱走从一个偏僻的通道退出了会场。
一股强劲的倦意侵袭着大脑,子书棠知是先前被下的药性发作了。如今看来,这药的作用并没有想象中龌蹉,只是使她浑身无力十分想睡觉而已,应当属于迷药的一种。
春风渡作为海市最大的歌舞厅,它的面积自然不容小觑。也因为它经营的性质,所以室内光线都十分黯淡,若关了灯,那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特别是在这不为人知的偏僻小路里。
闻着鼻尖略熟悉的冷香,子书棠推翻了原来的猜想。先前她以为药是白溪下的,毕竟她是春风渡的歌女,办事方便,也有作案时间和动机。
却没想到原来不是她,是自己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哥哥子书寒。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子书棠也就不慌了,反正他不可能现在就把自己杀了暴尸荒野,反正现在也无力反抗,干脆就眼睛一闭,任由药效发挥,直接睡过去了。
夜色撩人,子书寒从春风渡背后小门的巷口里出来后,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怀里的少女。
她安静的睡颜十分恬淡,睫毛像两只即将飞起的蝴蝶,在月光里刷下一片浅淡的阴影,浅粉色修身的旗袍包裹着曼妙的身子,触感柔软,像她院子里盛开的海棠,很娇弱迤逦的美好。
黄包车。从巷子里走出去,在灯笼横挂的街道边,子书寒拦下了一辆黄包车,甩手给了七块大洋,抱着怀里的人就踏了上去。挑最偏僻的路走,去京郊花园,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子书寒极快的吩咐道,黄包车师傅是个干瘦干瘦的猴一样的男人,接了大洋立即眉开眼笑的揣好。
眼角余光瞥了瞥昏迷的子书棠,赶紧不着痕迹的移开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将灰白的汗巾往肩上一搭。
好嘞!走着。
黄包车有些破旧,压在石板路上吱吖吖作响。干瘦的黄包车师傅跑得快,对路似乎也十分的熟,车子在海市那些偏僻的巷子里左拐右拐,愣是没遇上一个活人。
路途颠簸,子书棠意识并没有完全消瘦,从微眯的眼缝里看见子书寒略尖瘦的下巴,被白皙的月光照得莹润发亮,竟有些晃眼,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应该是错觉。
子书棠合上眼睑,调动全身所有力气也只能轻微的动一动手指。对于子书寒会将她带到哪里去,带去干嘛这个问题,子书棠是想过的,但都没有最合理的方案。
她根本就没想到要掳她的人会是他。
正文 第606章:海棠
在原资料里,并没有这一场宴会,子书廉是在一年后以另一种方式将他介绍到人前,也不知为何,现在竟然提前了。
京郊花园,是海市城外最奢华环境最好最宁静的富人居所。子书棠迷迷糊糊的想着,思维因为药效的发作也像是断片的电影零零落落。
等黄包车停下时,子书棠只觉身子一轻,被抱下了车,眼前光华刺眼,子书寒身上的冷香越发凌冽。
再后来,子书棠就彻底没了意识。
与此同时,春风渡的大厅里,陈松之忙完回去时,却早已经不见了子书棠的身影,问那几个青年,他们也是茫然。他们帮助子书棠破坏了会场以后,就没再见过她了,说起来,他们也疑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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