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对眼前的人是既怕又恨。
桑榆猛地凑近了木栏:我怎么
一见她凑近,左瑁赶紧后退了几步。
如今她的手中既没有平安符,又没有黑狗血,她可不敢离这左筠太近。
桑榆笑眯了眼睛: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毕竟你秋后就要处斩了,反正你迟早要死,我也不想多费力气。
左瑁一吓,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秋后处斩
当时大理寺审她的时候,是密审,根本没有当众判案,她被用了刑之后,就被强行画了押,再后来,就被关到这里了。
以至于她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处理结果。
原以为只是多关些日子罢了。
五年十年的,她忍忍也就过了。
没想到,竟然是秋后处斩。
左瑁的腿一软,竟直接瘫到了地上:处斩。
这算什么左筠被女鬼顶了身子,复活了,她却要死了。
捂住脸,她呢喃道: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她会怎么样呢
后悔吗
两行清泪顺着她有些干燥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后悔了。
如果当初没有鬼迷心窍,就好了。
桑榆皱眉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左瑁,抿了抿嘴,忽然就失去了继续打击的兴致。
偏头看向白斐,她叹息了一声:算了,走吧。
白斐倾身抱住她,一如来时一般,边抱着她往外走,边道: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桑榆嗯了一声。
白斐抿了抿嘴:她动了你,就是死不足惜。
桑榆勾起嘴角:这是怕她心软
她看上去是那种人吗
轻轻笑了一声,她抬手环住了白斐的脖子:知道了,她死不足惜。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五章 镜花水月 四十六
左瑁处斩的那天,无一人相送。
她独自坐着脏污的囚车,忍受着围观百姓丢来的蔬菜和石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然。
围观的百姓们也不认识这是何人,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他们盯着左瑁脖子上挂的牌子,嘀嘀咕咕道:最毒妇人心啊,这人的罪名可是谋杀亲姐呢。
真是天杀的,亲人也能下手。
呸,黑心肝的毒妇。
左瑁缓缓低头,有些呆滞的眼睛落在了胸前的牌子上,看着上面的字:左瑁蓄意谋杀嫡姐,按律当斩。
忽然,她讽然一笑。
这笑容不知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这罪名。
张耳听着那些攻击性极强的话,左瑁的视线扫过围观的百姓,不发一言地听着那些对她的诅咒和议论。
这样的人,就该处死。
姓左,这姓倒是少见,不知道和鸿胪寺的左大人是什么关系
巧合吧,素闻左大人家中只有一位叫做左筠的小姐,可没听说过什么左瑁。
左筠小姐啊,再过不到三月,她可就是摄政王妃了。
左瑁坐在囚车中,面色有些冷淡:就是这样,提起父亲,所有人都知道左筠,却不知道左瑁,这让她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双手握紧了囚车上的木栏,她呢喃出了声:摄政王。
原来那日陪着左筠一起来的,就是权侵朝野的摄政王!
风吹过,左瑁本就凌乱的头发便愈发凌乱了,刘海垂在眼前,挡住了她眸中的深色,也吹散了她脱口而出的呢喃:
左筠啊,从来都是这般好运。
好运得,让她不由地生出了嫉妒之心。
左瑁又哪里知道,她心目中好运的左筠,已经三番两次被她弄死了。
囚车终于停了下来,左瑁被赶着下了车,迈着有些蹒跚的步子,她走向了断头台。
这十四年来的回忆在她脑中闪过,让她忍不住泪流了满面。
是什么时候,她对左筠生出了嫉妒心呢
很小的时候吧,从她知道左筠有娘而她却没娘的时候,那时爹又偏心,眼里只有左筠没有她。
从那以后,她的心态就偏了啊。
左瑁缓缓抬头看着天空,泪眼朦胧间,仿佛看到了一个慈祥的妇人对她笑了笑:瑁儿,到娘这儿来。
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娘
喷溅而出的血迹洒了满地,侩子手冷漠地收回了手,淡定地掏出了一块布,将钝刀中的血迹缓缓拭去了。
桑榆听着系统给出的提示音,微微抿了抿嘴。
恭喜宿主,主线任务完成,自此您在该位面的任务就全部完成了,请问您是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桑榆抬眼,看着正好迈进院子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留下。
为他,她要留下。
白斐走到她面前,帮她把散落的头发拨到了耳后,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笑得这般开心说来听听。
桑榆眉眼弯弯,笑道:你能百忙之中抽空来这儿看看,我很高兴。
来这个位面,她最大的收获便是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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