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霓。戏子的声音软软的,然而他的手却是大力的回握着封霓的手,我,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唱那些能逗你笑的戏以外什么都不会了。
封霓一怔,然后拉着戏子坐了下来。
封霓,我可以去唱戏,赚很多很多钱给你。戏子坐在封霓面前,这么说着。
封霓摇头,傻楼儿。手臂环上楼中画单薄的肩膀,现在唱戏的是最贱的行当,我是真心喜欢你,怎么忍心让你在这个行当里做一辈子呢。
戏子抿着唇,腮边泛着红晕,像是欢喜一般,没关系,我想你过的好。
你还小。封霓说。
戏子恼怒了一样开口,我小,难道你就老了么
我呀。封霓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戏子,我可比你老的多,你今年不过二八,而我都已经廿九了。
你才不老。戏子伸手缠上封霓,像只猫儿一样在封霓身上磨蹭着,我陪着你,你不会老的。
封霓探出一口气,将戏子攀在身上的手扯了下去。
我要的东西,你能弄到么封霓看着戏子的眼睛。
戏子点点头,可以。
封霓宛然一笑,楼儿,我想看你唱戏。
戏子说好,刚起一个唱腔,就被封霓伸手止住了,过段日子,我将你赎出来了,你再唱给我听罢。
好,只唱给你听。戏子将封霓倒给他的茶水一口饮尽。
我要顾家。
怎么才能帮你
杀了顾桀。
好。
戏子的身子软的不像话,脚步轻盈的宛若一只灵猫,轻而易举的攀上了高高的围墙,往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暗红色的窗帘绣着大朵大朵的海棠花,铺散下来,华贵的好像开了一墙的蔷薇花。经由房间里透出的光一照,暗色的边被勾勒出来,刺绣的纹路都仿佛有了生命。
屋子里影影绰绰的透出一个人影来,看体型,是顾桀无疑。
猫着身子躲在灌木丛中的戏子心情很好的哼着眠歌,然后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其实,他比唱戏更爱的,是杀人
人影靠近了窗户,他的身形透过窗帘完整的显现出来。
那个人的手逐渐靠近,似乎是想要掀开窗帘
就是现在!
戏子一跃而起,手中抓着的鞭子一瞬间抽碎正面玻璃,哗啦啦的玻璃碎掉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房间里的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人刻意切断掉,早已习惯黑暗环境的戏子轻易的找到了目标,然后挥手,手中握着的鞭子像条蛇一样将那个人缠覆住。
戏子一扯,感觉到那个人被自己困住。脸上是习惯的笑。
楼中画。被困住的人开口。声音很平淡。
戏子先是一惊,然后低低一笑,呀,被你猜到了呢。
封霓让你来杀我的顾桀问。
戏子抓着鞭子的手收紧,不是,是我自己自作主张的想要来杀你呢。
顾桀没有挣扎,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的怕人。
我要杀了你。戏子说,另一只手内侧出现一把匕首,我通知过你。
顾桀没有回应,但是戏子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抓在手上的鞭子突然松了下来,然后,一道劲风迎面劈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戏子弯身躲过。
啪的一声,是什么东西将院墙上的花盆抽碎的声音。
戏子的眼睛瞪大,在黑暗中虽然他看不真切,但是他确实的直到,刚才的东西,是
鞭子。顾桀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但是鞭子抽在地上的声音却一点点接近戏子所在的位置,可不光只有你会玩。
房间里重新亮起了光亮,隐身在黑暗处的戏子很不适应这种突然的光,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顾桀就在这个空档又走近两步,等到戏子适应过来想要警觉的时候,顾桀突然站定不动了。
楼中画,是你的戏名吧。顾桀开口,你的真名叫什么
戏子此刻的姿态是狼狈的,但是他还是用平日在台上的姿态温温软软的一笑,你猜呀。
不想告诉我吗。顾桀没有再问下去。
戏子扶着地站了起来,捂着麻痹掉的胳膊,神色是十分的娇怯。
顾桀看着他。
呀呀,今晚的月色可真是寡淡啊。戏子露出失望的神色,没办法了,楼儿看来是陪不了顾少赏月了,先告退。
顾桀一直看着他,等着戏子演完这出自导自演的戏,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张口说,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
戏子打着哈哈,呵呵,布庄的钱大少,粮行的卢三少,都夸我是杀人的小妖精呢,顾少也想试试吗。
见顾桀没有再说话,直到今晚决计是杀不了他的戏子捂着摔地整个麻痹的右手,转身,阴郁着脸想要从正门离开,却被一群闯入的巡警迎面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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