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青心里很想说,管他怎么想呢, 他什么时候把咱们叶家当回事了,然而毕竟只是想想, 说出的话却是:
既然是太子殿下开的口, 那这事就该他自己去伤脑筋了, 只要圣上下了圣旨到叶家, 我们就是奉旨行事, 那也就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了。
叶二老爷一转神也意会过来了, 点了点头道:那这件事你就先别管, 想办法在太子殿下面前露几分意思就够了, 其它的他自必会给你办好。
好!
江南的消息什么时候回来叶二老爷换了话题道。
我也急着呢,半个月前就说有信回来,却到现在都一直没有收到。叶长青叹气。
还是要尽快回来,今日我见了王爷,王爷的意思是下次弹劾程家的事就由他亲自出面了,毕竟我已经连着弹了程家三次,再去针对程家,怕引起圣上的反感。
王爷这么急,是不是凉州那边快稳不住了叶长青担心道。
我也是怕这么回事。叶二老爷道。
江南的消息之所以这么晚还没有回来,怕是被人给拖住了,如果三天后还没有回来,那我就只有亲自去一趟了。叶长青道。
好,这事宜早不宜迟。
因着这件事,叶长青和叶二老爷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而李府里李阁老却是一个晚上都高兴的睡不着,他只是让儿子轻轻的一出手,叶家就已经跟程家杠上去了,程鱿鱼已经入了诏狱,诏狱是什么地方,只要入了那里,程鱿鱼招出幕后黑手云家还远吗
哼,当年云家对他出手的时候可真谓是不留一点情面,他没有能力报复回去那又如何,如今不是有棋子愿意出面收拾了他么,想到云家马上就会被圣上训斥,李阁老就禁不住的心里直乐。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李阁老高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满面春风的去上朝的时候,却收到了很多同僚异样的目光,有好事者还纷纷过来作揖行礼道:
李阁老还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微臣佩服、佩服。
李阁老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众人一声接着一声的:虎父无犬女、佩服、佩服的都快搞懵了,只是都是恭喜的话,他也不好拆台子,只有略一颔首就道:哪里,哪里!
只是他这话一出口,众人就全都傻住了,直愣愣的看着他。
李阁老这会也就明白了,刚才这些人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了,再加上自家那个一直不成体统嫁不出去的女儿确实够伤人脑筋的,只怕又是那个不着调的女儿闹出什么让人笑话的事来。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是一阵焦急,脸一落就走远了,忧心忡忡的上完早朝之后,就快速回到了衙门,找两个下属一打听才知道怎么回事,而这么一听整个人都萎了下来。
却原来是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今儿一早鸡还没打鸣,比他起的还早,就出了门去北抚镇司吵着、喊着要见程鱿鱼,她什么身份,北抚镇司的人岂会让她进去,可她也是个掘的,北抚镇司的人怎么赶都赶不走,到最后她还拿了个大字报,搬了凳子站在上面对着里面高声喊道:程鱿鱼,我来看你了。
北抚镇司离内城极近,是很多官员上朝的必经之路,李姑娘的声音不小,自然是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就传遍了朝野,到最后就只有李阁老自己还蒙在了鼓里。
这个孽女!李阁老狠狠的摔了一个杯子,真希望没有生个这个丢人现眼的女人,没想到昨儿晚上还在为程鱿鱼入狱高兴的他,今日就被狠狠打脸了。
所以说,这人生啊,有时候和别人真是没法比,自己再有才能、再能干,都不如别人会生孩子吧,云家会生女儿啊!想想他这仅有的一子一女,都差点把他的后腿都扯的吃了,而他也却只能打碎骨头和血吞了。
也许这就是做父母的痛心吧!
李阁老的脸黑的就跟炭似的,只要一点点火就能发红发亮,他怒从心起,一撸袖子就找了一匹马,一甩马鞭就向北抚镇司飞奔而去,他今日一定要把这个不孝女带回去好好教育一番,一定说好的,三天不给饭吃就不给饭吃,绝对不能再心软了。
然而等他一路疾驰来到北抚镇司门前时,却根本不见那个不孝女,连她的声音都没有,他不禁有点怀疑是那些同僚在编造谣言,故意抹黑他的名声了。
他正思考着这种猜测的可能性,就见北抚镇司的廖指挥使走了出来,还很客气的对他抱了拳道:今日真是感谢令爱了,若不是她在外面吵吵闹闹闹的,我们还真没发现那个程鱿鱼差一口气就死了的,他可是圣上亲自关照的囚犯,若是发生了意外,我还真不好交差,令爱今日也算是立了一大功了。
李阁老可以说是一日之内经历了大起大落了,这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心痛再一会儿兴奋的,他还真有点切换不过来了,傻了两秒,才努力维持住了淡定的心情道:
廖指挥使的地盘竟然有人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死了的,这也是奇了怪了。李阁老老辣的政治才能,很快就嗅出阴谋的味道,就反应奇快的点拨几句。
廖指挥使却是意味不明的看了李阁老一眼后,就无所谓的笑了笑道:阁老言重了,如今我这北抚镇司也不是什么稀罕地方了,什么狗啊猫的也都能进了。
李阁老也只是微微含笑,没有说话,廖指挥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已经逮到了要致程鱿鱼于死地的黑手了,只需要一审问这幕后之人也就出来了,到时候再和程鱿鱼的证词一核对,所有的证据不就都指向云家了么,他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么,所以他再也没有继续挑拨离间的必要了,带着女儿就回了府邸。
再说裕亲王这边,今日南边刚新贡了两盆墨菊,秋日清冷的日光照在墨绿的花瓣上别有一番韵味,裕亲王正陪着白王妃赏花。
王爷知道我这一生为何独爱菊花吗白王妃问道。
像你,人淡如菊。裕亲王的回答的简洁。
那王爷喜欢妾吗白王妃虽然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是风韵犹存,斜斜的往裕亲王的身上一靠,弱风扶柳般的身姿看起来就是风情无限。
裕亲王怎么会不喜欢,他顺势就搂住了她的肩膀道:阿离,这辈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要喜欢你。
白王妃温柔的笑了笑:你这年纪越大,说情话的本事也越来越大了,不像你那个女婿,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问他一句就回答一句,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看改明儿你抽个时间教教他,也让他说给微微听听。
裕亲王呲了一口:他这不会说情话就已经把咱们女儿迷得晕头转向了,要是再会说了,那还不得把微微迷得不记得爹娘了,我才不做这亏本的买卖呢。
白王妃就也呲了一口:你这就是小心眼,哪里是你说的那样好听。
哼!裕亲王懒得和白王妃说下去了,反正每次输的人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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