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我走,你们不就是多一个我吗说着就快步离去。
陈氏这个搅屎棍就这样走了,可大家都还没回过味来,接下来的这顿饭吃得也是没有什么味道,表面上还是其乐融融的扒着碗里的饭菜,但是心里却各有各的烦恼和心思。
特别是张氏在听到陈氏的那句你们不就是多一个我么,竟然有点心慌,若是以往这样的场景,她肯定会跟着老太太数落陈氏一会儿,但是如今她一想到被她安排到庄子里的烟云,如今都已经显怀了,再过几月都可以生了,而陈氏却还蒙在鼓里,他心里就愧的慌,哪还有脸再跟着老太太去数落她的,只有赶快吃了两口饭,就回到了院子.
所以到最后就只有叶长青和叶二老爷一起往门外走去。
在詹事府可还习惯叶二老爷问道。
说实话还真是有点不习惯,毕竟詹事府不比翰林院,管理的也只有东宫事物,这事情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东宫事物本来就不多,有些还显得有无皆可的样子。叶长青道。
你能看到这点就不错了,事实上自从先帝将太子出阁的讲读之事都交给大学士之后,詹事府确实已形同虚设了,但是太子却需要这样的机构,因为只有詹事府的人才是他信任的人。
侄儿明白。叶长青自然明白了叶二老爷的意思,他这是让他不要心急,好好待在里面就行。
詹事府虽然大不如从前,但却是翰林院官迁转之阶,多少翰林待读、待讲学士都想进去的,却苦于进去无门,你有这个机会就该好好珍惜,以后有太子在,你这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升为大学士自是不在话下了。叶二老爷又谆谆教导道。
没想到叶二老爷已经想到那么远去了,叶长青行了一礼谢道:
原来是这样,多谢二叔指点,不然侄儿就要多走一段弯路了。
不必如此,你是我叶家子孙,我不告诉你还等着告诉别人不成。叶二老爷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分叉路口,各往各的院子去了,叶长青刚转了个身,准备回去,叶二老爷却叫住了他道:
长青,你二婶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人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缘法,那是长源的命,怨不得任何人。
叶长青却是身形一震,心里莫名的一股感情,可是他却没有回头,而是照样往前行去。
如果那是长源的命,那他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帮他逆天改命!
第153章 病秧子39
程家的案子处理的很快, 说是秋后处斩,而秋后不就在眼前吗
九月末的时候,天上落了一场雨,树上的叶子被雨水打落下来,落得满街都是,零零散散的一直蔓延到玄武门外的菜市口。
程家的成年男丁全部被推到菜市口高高的处斩台上,雨水一直下,零丁的落在刽子手手中明晃晃的长刀上,发出滴滴的响声, 接着又是坑的一声,高壮威猛的刽子手手起刀落,五十六颗活生生的人头就这样硬生生的滚落下来,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和雨水混在一处, 渗向四面八方,染红了那一片的土地,看起来异常的凄惨和诡异。
而站在周围观看的百姓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怜悯,他们只是觉得心里痛快, 这些喝他们血、吃他们肉的贪官们终于受到了惩罚, 是他们该死, 他们死得理所当然。
啪,不知是谁在那一柄闪闪发亮的大刀落下来的时候, 带头鼓起了掌声, 引起了周围的人群一声声的叫好, 也跟着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
不尽的连绵细雨足足下了一日, 到了傍晚才停了下来,而处于内城的李阁老府邸却是一阵鸡飞狗跳,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绪要去菜市口见程鱿鱼最后一面的李姑娘,硬深深的被李阁老给拦了下来,锁在了屋子里出不得门。
府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只要过了这茬,他们的大姑娘就会好起来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当午时刚过,一切尘埃落定时,李阁老和李夫人拿着钥匙开了李姑娘的屋门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耳边是一声声戏伶悲怆的吟唱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反反复复,听起来煞是凄凉。
眼前是一身大红衣衫的女子,敞开了衣襟倒在了漫地的牡丹花羊绒地毯上,满头的青丝铺散开来,长长的向四面八方涌去,鲜花似的唇瓣一张一合的始终只唱着那几句: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任凭李阁老和李夫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看到自己的女儿如今这番疯癫模样时,也是惊的不能动弹,心里百感交集,千般苦痛,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呼唤她的名字,身旁的丫鬟婆子也跟着一声声嘶声力竭的喊着小姐,而李姑娘却依然毫无所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一丝丝的反应。
没了,没了,我们的女儿再也不是我们的女儿了。面对这样疯癫的李姑娘,到最后李阁老和李夫人却只能相拥着抱头痛哭,为他们再也回不来的女儿。
早知道就该成全她了。李阁老夫妇是真悔不当初。
想比于李阁老府邸悲哀、沉痛的氛围,承恩侯府也好不了多少,自从程家的案子定了下来之后,承恩侯府就一直笼罩在一股紧张、焦躁的气氛里。
虽然承恩侯以程家女眷和未成年的男丁在宁古塔平安无忧为条件,才换得了程阁老的守口如瓶,还交出了在凉州的势力,但是因为那股势力本来就涉黑,没有程家的操控,新接手的云家根本稳不住,即使还有凉州总兵在,但是因为他们是暗地里干的违法的勾当,本来就凶险万分,又不敢和黑势力撕破了脸,只有任由他们漫天要价了,因此云家现在在凉州也是举步维艰,承恩侯府里一片愁云惨淡。
承恩侯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已被贬为庶民的云如深走了进来。
父亲可是在担忧凉州的情况自从被罢了功名之后,云如深整个人都暗淡了下来,浑身多了一股郁气,仿佛随时等着释放似的。
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最为得意的儿子,虽然经历了如此挫败,但是依然气质凛凛,站在那里如苍松劲竹一般,不急不躁比他这个父亲还要坦荡豁达,承恩侯不得不承认,他依然是他最为得意的儿子。
我在想,没有程家在前线,要不我们云家也从凉州退出来。反正金矿已经开采的差不多了,其它的交给凉州总兵吧承恩侯定定的看着云如深,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见一丝赞同似的。
父亲,你怕了
云如深开口就是这一句话,承恩侯的想法被儿子挑破了,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也没开口讲话。
云如深就又接着道:父亲你可有想过,一旦你怕了,难道凉州总兵就不怕了你退了出来,你让他如何想,他会不会转头就另投他人我们云家在凉州经营不是一年两年了,难道你舍得就这样放弃倘若你舍得,你又能保证贵妃娘娘可舍得
云如深一字一句像是一枚枚铆钉钉在了承恩侯的胸口,钉得他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岂会不明白儿子说的都在理,然而他却一直觉得透不过气来,就像如今凉州的局势一样,云家已陷在里面了,想退不能退,想进又是万般艰难,灰蒙蒙的一片,无可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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