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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在说的时候,这个前狱警,现任囚犯,一个劲地看着她,眼里饱含笑意,弄得宋渺很是不安,最后恶狠狠地瞪了眼他,他才罢休。
    小兔子,袁崧在教过她后,见她要走,轻声笑着,缓缓说,在这里,可要收起全部天真啊。
    他语重心长地说。
    宋渺背对着他,灰蓝眼眸清澈见底,却是又冷又凉,她瞧见这一栋楼与袁崧同住的亚尔维斯在楼道走廊里,站在看外面的风景。
    她只随意嗯了声,有点认真说:别喊我做小兔子,你们喊小樱花就够我恶心很久了。
    但五十多人都喊她做小樱花,她实在没法不应,只好默认做自己的昵称是小樱花。
    袁崧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笑了下。
    好的,小兔子。
    宋渺露出难忍的表情,肺腑里的气换了口,然后没再理他,索性出监狱,等待下午两点的空投。
    但在即将走出这栋楼,通过长走廊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时,亚尔维斯轻声喊住了她。
    他今日依旧是穿着一身华服,如果不是地址不对,宋渺差点以为他会是一位古时代秀雅苍白的贵族。
    苍翠欲滴的眼瞳静静地看向她,亚尔维斯伸出手,雪白掌心里有一枚精致的纽扣。
    他颇为苦恼地对她说:小樱花,想问下,能不能在下次空投,向他们要一下这种纽扣
    宋渺目光看向他的掌心。
    那是一枚镶嵌了翡翠的纽扣。在阳光下,霎时看上去,如同他苍翠的眼眸,盈盈如潭水,美不胜收。就连她这种看不太出首饰珠宝价格的人,都能知道这件纽扣价值不菲。
    宋渺犹疑不定地看着他,纽扣坏了吗
    亚尔维斯尖尖的下巴点了点,他睫毛浓密纤长,在阳光下融化了蜜糖般,我的衣服坏了一枚纽扣,所以将好的一枚摘下来,想让你帮帮忙。
    如果能够拿一些替换的就好了。
    他说话语气轻轻柔柔,又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怕被她拒绝一样,雪白手掌攒成团,将那枚纽扣塞给她。
    宋渺感受到他的指在她手心间摩挲一下,看似无意,实则有意。
    亚尔维斯万分诚恳温柔地看着她。
    可以吗
    翡翠纽扣都已经在她掌心。她感受着微凉的纽扣,一点点被她的体温温热。
    宋渺扬唇笑了笑,点头应许,她在他翠色眼眸迸发出惊喜光芒时,又问了一句,我要是问他们要的话,他们会给你吗
    苦恼地歪歪脑袋,这个看上去很贵的样子呢。
    亚尔维斯温柔地笑。
    日光格外偏爱他这幅容颜,将他的五官映衬着精致而绻缱。
    会的,他们会给你的。
    宋渺便说自己要先去工作,和他告别,这位温文尔雅,贵族般优雅的犯人含笑看着她离开。
    许久,他在看不见她的背影时,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手帕。
    将那只碰过她的手,一根根擦干净。
    而宋渺在关上与这栋楼相接的铁门后。
    随意地将翡翠纽扣塞进裤兜里。她眼神温吞而镇定,手指摩挲着刚才触碰到他手掌皮肉的感觉。
    然后,半是思索呢喃说:
    亚尔维斯,23岁,经济犯。
    擅长以美色勾引女人,为其投资钱财。
    第77章 岛上的女狱警和囚犯们(七)
    海风狂卷, 宋渺站在海岸边,细沙裹杂在风中, 又生硬又冷酷地往她脸上扑打。
    她扬着头, 看着空中盘旋的直升机,有长绳索吊下大件行李箱,董野站在她身旁, 抱臂冷视着这直升机将囚犯所需的东西一件件空投下来。
    夏季,下午,太阳很艳, 晒得宋渺头有点发昏。
    董野看出她的疲态, 示意她去休息:别傻呆着,去阴凉处坐一会, 这还得等好久才能搞完。
    他面上是习以为常, 又有点冷淡。
    宋渺紧盯着直升机, 她喉间异样干涩,在他的催促下,乖乖地往阴凉处走。
    等到这一次空投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整。董野和她又花了一个小时将这些东西运送到监狱。
    到最后,两人都是精疲力尽。
    这时候,宋渺才提起亚尔维斯给她的纽扣, 她说:他让我帮他要一些扣子。
    长这个样子的。
    翡翠色的纽扣被她随意拿出来, 放在手心, 映衬得她皮肤雪白。
    董野瞧了一眼, 说:真是事多。
    他浑身汗意, 雄性荷尔蒙伴随着汗珠一颗颗滑落。男人身上肌肉坚实,石头一样,他在她的办公室沙发坐下,双腿不羁地大张,赤膊拧眉大口喝水。
    这话说时,面上是不以为然,董野小声又说了一句什么,宋渺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又好像听错。
    她睁大眼看他,灰蓝色的眼里有点讶异。
    他说什么来着
    是真是娘们她没听错吧
    董野咳嗽了一声,摆摆手,将那一枚纽扣塞给她,这时候有点正儿八经:我记着了,下回再有这种要求
    他沉思了一会,还是没法揣测那群囚犯的奇特思想,最后只说:你就和我说吧,不能做的我再和你说。
    宋渺望着他,看出他面上的淡漠以及对那群囚犯的厌恶。守塔人与囚犯们的关系不佳,从他的言语中就可见一斑。
    宋渺说好,然后在接下来几天,在食堂吃饭时,将这件事与袁崧提了一嘴。
    她站在餐桌前,选了一份新鲜的冷食,又拿了一份水果,袁崧在不远处独自吃饭。
    餐厅的大圆桌,平日里很少会坐满人,囚犯们的饭点并非相同,这里也不像是普通监狱那样,有着固定饭点,他们随心所欲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从没有个定数。
    但袁崧的时间点很固定。
    宋渺在这些天里,大概摸清了他的餐点,这日看到他坐在那里安静吃饭,因为在这里与他最熟悉,便走过去。
    喊了他一声。
    袁崧。
    袁崧抬眸瞧见她,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衬衫,黑眸静寂,眉眼间舒然而冷漠。宋渺坐在他身旁,她远远看到亚尔维斯,他身旁不远处,一位面容平常,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也在埋头吃饭。
    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利吗袁崧问她,仿佛教导主任一样。
    宋渺说,你们不在大晚上再喊我出来,我就很顺利了。
    她浅浅淡淡地发着牢骚,袁崧听了,不由莞尔。他说,倒是女性的殊遇,我这三年晚上都睡得挺安稳的。言语间,将她这一名女狱警来到这个监狱的特殊之处又不咸不淡地说了点。
    宋渺吃着餐食,她环视周围的犯人,将这些男人的脸与档案中的名字对上号。她的记忆力不错,餐厅的二十多号人都对上了名字,袁崧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知怎的,眼尾轻轻上扬,唇边带了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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