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44页
    亚尔维斯再转头时,就看到宋渺尝了一口蛋糕,乳黄色的蛋糕被她的舌尖轻轻卷入口中,不露声色地看了他眼,很好吃。
    她继续吃了下去,速度不紧不慢,像是在享受这美味般。亚尔维斯却笑了,直接伸手指拽回那一碟子的蛋糕,不让她再继续吃下去。
    这个动作引起桌上许多人的关注。
    袁崧偏过头来,觑见这一幕,他眉心皱了皱,旋即即将对亚尔维斯说出口的训斥就被绿眼青年的下一句话搪住。
    很酸吧。
    亚尔维斯翠色的眼眸在灯光下,也永远暗藏着深情,他款款地朝她弯唇,露出皓齿与迷人笑意。
    语气轻轻的,这是我喜欢的味道,抱歉,拿错了。
    宋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舌尖的酸涩还带着浓重的柠檬味,她抖了抖眼睫毛,没有说话,亚尔维斯继续说了下去,最后一次居然还留给你糟糕印象,真是对不起。
    牛津腔。发音迤逦,咬字清楚。
    在座有不擅长英文的,都没听懂他再说些什么。
    是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的地位,低到尘埃的花般,小樱花,你真是太温柔了。
    温柔到面不改色吃下酸涩的蛋糕,居然还能告诉他很好吃。但这个温柔,什么时候有可能真切地落在他的身上
    亚尔维斯看到她的眼神定定,自嘲笑了笑,就着她吃剩下的蛋糕,一口口吞咽下去。他同时注意到,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和韫身上时,是那种让他贪恋的温柔,是没有任何寒冰没有任何伪装没有任何蜜糖包裹的温柔。
    亚尔维斯低低笑了声。却知道再也没有可能。
    翌日清晨,宋渺来到港口,她带了一件行李,走之前,在灯塔与袁崧董野等人很是告别一番。
    袁崧的声线在清晨夹雪的雨声隐隐发颤,他说了点告别的话,很简单很普通,让她记得在离开后,打个电话报平安。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保持沉默,看着同样等待离开。却与宋渺离开时间不同,离开方式不同的董野站在灯塔前,眼神幽幽亮亮的,像是一头巨大的犬类,又像是什么害羞的小猫。
    他在宋渺的面前抓了抓耳朵,低哑着声音拉过她的行李箱要送她去港口。
    袁崧不能够出现在其他人面前,他与岛上的囚犯们一样,都是如船长一样的普通人眼中不存在的人。若是出现,恐怕会是一桩麻烦。
    于是他沉默地看着两人远离他的视线。
    像是远离他的世界一样。
    雨夹雪。
    雪花在雨水中仿佛冰渣子,砸在他的面颊上,袁崧撑着伞往监狱走去,却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了看那两人。
    他们走远了。
    只剩下不大不小的两个身影,共同撑着一把伞。高大男人撑着伞,将伞面偏向另一侧许多,他身旁的女孩似乎仰头与他说着什么话。
    袁崧不再看。
    伞下的世界,一面凄冷一面却融洽。
    宋渺听着董野粗声粗气地让她不必再转动伞骨,只好妥协,看着他的肩头湿了一半,却也无奈。
    男人下巴颏的伤疤在冬日雪雨天隐隐发痛,他空腾出来的左手在给宋渺拉行李,右手撑着伞,疼意让他眉头不由紧皱。他没有手来下意识揉一揉,只能隐忍地,与宋渺说话转移注意力。
    他说了点未来的打算,明显是饱含期望的,让人听了就心生愉快。说着将要去寻找自己儿时的玩伴,语气沉沉中带着雀跃。
    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天真而稚雅,在这个年过而立的男人身上展露,显得格外可爱。
    但疼痛总归忍不住,他还是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宋渺看到他在谈话间不小心流露出的痛色,停了脚步,在港口附近,听着海浪卷卷声,有几只孤单的海鸥展翅飞过。
    她踮起脚尖,用秀白柔软的指给他揉了揉下巴的伤疤。
    董野没曾料到,他瞪大眼,耳根一点点红了,好像是当时感冒发烧时的样子,又黑又红的面色,让宋渺展颜一笑。
    灰蓝色的眼与黑色的撞在一起,男人沉默的,他手上的伞骨几乎不稳。
    片刻后,在风雨霏霏中,宋渺听到董野沉稳而沙哑的声音,他带了点不安与犹豫,悄声问她,对了,你将来要去哪个城市工作
    他没有特别关注她未来的工作地址,这时候就有点难堪了。
    宋渺歪歪脑袋,露出一弯甜甜的笑,轻快地说:你要来找我吗
    海潮声越来越响。
    董野的心脏嘭嘭直跳,他看着面前女孩的脸,粉白的肌肤好似明珠,灰蓝色的眼瞳像是大海,他偏过头,久久地,说了声。
    嗯。
    第103章 番外三(和樱)
    雨点砸在研究所的楼顶窗檐, 光洁雪白的地板砖上没有任何污渍,男男女女穿着雪白大褂面色凝肃地来往走在仪器之间。
    已然是春日雨季,研究所位于郊区, 因此没有喧嚣的车流声, 只有自然界的雨滴清脆与风声阵阵,一名容颜俊朗,肤白眼黑的高个男人走进屋内,他天生笑眼,唇角微弯,愉快地与各位打了个招呼。他在研究所的人缘颇好, 本是冷脸静默做事的大家也都朝他点头笑了笑。
    有人喊他:袁岳, 有看到和韫吗
    这里有个数据要他反馈一下。
    名叫袁岳的笑眼男人闻言, 道:他回去了,说是要给他妹妹过生日。
    那人便不再问, 看样子对和韫的妹控程度也早有见识。袁岳脱下身上的风衣,换了所里的标配白大褂,走过去说要替那人记录数据。
    我帮和韫替会班,他说今晚来的时候给大家带点他妹妹自己做的蛋糕。
    袁岳语气很温和, 声音是含着笑意的, 与他显得苍白的肤色, 乌黑沉凝的眼格外不同, 他看上去像是一轮发着光的太阳。
    那位同事朝他道谢:辛苦前辈了, 你身体不太好, 等会记录完就去歇一歇。
    袁岳不置可否, 却是将白大褂的袖口挽起来,认真记录数据,做着助理才做的事,平易近人。
    工作时间过后,袁岳脱下白大褂,往楼间清洗室走去时,在转角听到了两个年轻的实习生窃窃私语。
    袁岳学长真的好厉害啊是一道女声,听上去似乎与他一个学校毕业。
    也好帅啊,长得就很俊美,皮肤白,眼睛也好看另一个女孩近乎痴迷地道。
    两个女孩又轻声笑闹起来。
    袁岳停下脚步,驻足墙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手上的污渍需要洗净,他又不愿意让两个女孩难堪,便只站定在角落,却不得不将这些话听入耳中。
    那几句夸赞他的话过后,那位他的同校学妹又突然神神秘秘地低下声音,对着另一个女孩说道:说起来,你觉得和韫前辈怎么样
    就,挺严谨的,工作很认真,也很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