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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百个修真门派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因为栖霞秘境里各门派优秀弟子至少折损了七成,滔天的怒火让他们丝毫不畏惧这些还不够十个宗派人数的魔修,他们以为这会是一场碾压性的战争。
    但他们错了。
    当与魔修打斗正酣之时却猝不及防被身边的同门一刀刺进胸膛,当交给相交多年的挚友的后背被挨了致命一掌,当明明正是与人合力解决魔修,却忽然变成别人与魔修合力解决自己
    前世的风缈到死也不知道陷害她背叛她将她扔进万魔渊的玄誉和风染是第一批中了蚀魂术的人,蚀魂术能勾动人心底丑恶的欲念,欲念达到顶峰就会彻底沦为最低等的魔修,受万魔渊魔修所操控。
    所以她也无从提醒,这次道修们是彻彻底底的毫无防备。
    上百个修真门派,数万自诩严于律己,清苦修行的正派修士们,还双目清明站在那里的两千不到,还有大部分是因为门派无人有资格进栖霞秘境,所以未曾接触过蚀魂术,才得以不受操控。
    形势陡然逆转,顶尖战力上,三个修养了几千年的渡劫期老祖对上四个在万魔渊摸爬滚打起来的顶尖魔修,双方直接陨落了两个,但道修们伤亡更严重,三个老祖只剩天剑宗老祖狼狈地重伤遁走,魔修们还剩魔音宗宗主和合欢阁阁主,两人也是受了危及命脉的重伤,而除开这能搅动修真界风云的七位,瑶仙宗宗主风域陨落,玄机阁阁主重伤,天剑宗掌门常舟子吊着一口气,御剑长老常柏陨落等等,这场大战太过惨烈,那些大部分修为高深的掌门们并非死在高阶魔修手下,而几乎都是被喜爱的弟子,亲近的挚友给捅了一刀。
    第一场战争魔修们终于夺回了千年前的荣耀,道修们以血的代价记住了蚀魂术三个字。
    魔修们占据了大陆的一头,站在了阳光下开始堂而皇之地对道修们宣战。
    经历了一番血洗,只剩不到两千人的道修群龙无首。
    那位天剑宗的渡劫期老祖神隐疗伤去了,他本就只差一脚就可步入大乘飞升上界,这个大陆的和平与他又有什么干系,被骗一次也就罢了,怎可再来第二次搭上自己的性命。
    天剑宗因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损失惨重,常舟子在吊着一口气宗门后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北涯就咽气了,北涯在这场大战中的确很是出色了,他的一柄赤霄诛魔剑不仅可以诛杀魔修有加成,连被蚀魂术控制的道修也有加成,可以说中阶魔修有八成都是被他所杀。
    他的修为也一路飙升得近乎诡异,在战乱期间,即使宗门明明有比他修为更高的人,常舟子仍然在奄奄一息之时选择了他,他盼望着北涯身为天生剑胎体,本身就能成为一把锋利无匹的诛魔剑,诛杀妖魔,斩尽邪恶,还诸修真界和平。
    执掌天剑宗的北涯气势尤胜从前,天剑宗彻底在他掌控之下,瑶仙宗继任宗主风缈前来投诚,从前就是数一数二的两大宗门合并,成了群龙无首正派修士们心中的曙光。
    风缈很聪明,她知道北涯对她没有感情,但她也并不需要感情,修士的一生太过漫长,情感淡薄更利于修行,她只想站在修真界的顶端,所以在联姻不成,她选择了与北涯联合。
    北涯和风缈都是成长潜力极强的人物,在战术和策略上也运筹帷幄,高瞻远瞩。
    北涯身怀蕴毒珠,蕴毒珠在一日日吸收魔气后越发壮大,在吞噬了许多蚀魂术种子后,在它的帮助下北涯不仅能感应到感染蚀魂术的道修,甚至可以通过蚀魂术反控制中低阶魔修,天阶至宝在他的手中终于绽放了全部的光彩。
    风缈身怀的是顶阶寻宝鼠,是她的契约灵兽,可探察各种宝物,这些至宝们哪怕只发挥十分之一的功效在战场上也是扭转局势的存在。
    两人的能力叠加,道修的劣势又被逆转回来,两方开始了漫长的拉锯战,高阶的魔修道修一个个在有心人的刻意挑拨下接连陨落。
    北涯早已经把应涵从囚魂谷中接了出来,但局势未稳,他便将人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日日夜夜用魔气温养,因为他的魔气越来越浓,器灵告诉他,应涵已经快大好,他的命数快恢复了。
    而因为蕴毒珠的存在和特殊的体质,即使北涯已经彻底入魔,但他还是表面拥有着道修的力量,他的诛魔剑已经有了裂纹,寻常与魔修厮杀,他的法术已经全然是魔修的手段,只是看穿他的,都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快了,等到这场大战结束,他便可以成为这片大陆唯一的主宰,将不会再有魔修与道修立场的对立,他将永永远远,光明正大地与他的师尊在一起。
    他的出生就是不详。
    而现在,他要将不详还给这个世界。
    *****
    北涯禁止了应涵的外出,也禁止了他所有消息来源。
    这一切他并不希望他的师尊知道,他见到他师尊第一面起就知道,一个阴狠妖邪魔修的外表下,他的师尊胸膛里,跳动的是一颗柔软的心。
    所有肮脏灰暗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他的师尊只需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待在他心尖上,就足够了。
    可惜应涵不是傻子,即使北涯每次渡魔气给他时都是在他累到昏迷之后,但总有那么几次,他是有意识的。
    他感受得到那是什么。
    还有003号这个没有多大用,但至少可以探听外面消息的外挂。
    他知道北涯在做什么,北涯在毁掉这个世界线的轨迹,他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应涵被束缚在那一方小天地,只能等着北涯来见他,像是从前在剑冢时那样,北涯还会给他带很多好看讨喜的小玩意儿,给他絮絮叨叨地讲他听闻的故事。
    可是应涵再也不笑了。
    北涯这次带给应涵的是一对精致的糖人,是他们两人的模样,成双成对笑得很开心。
    算算时间,昨天已经是最后一次了,今天师尊醒过来就是完全大好了,这是蕴毒珠最开始承诺他的时限。
    一大早便小心翼翼地拿着糖人推开房门,北涯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应涵,凑过去柔声道:师尊,你可喜欢
    应涵低垂的睫翼颤了颤,苏醒过来,他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但昏睡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应涵坐起身,对北涯笑了笑,然后像往常一样,轻飘飘地将东西拂落在地上。
    他一言不发,可是恢复正常的脸色冷如冰霜,他不想再承受下去了,无论是这无休止的并不愉悦的欢爱,还是一门之外那滔天的罪孽。
    应涵觉得浑身已经恢复了力气,他起了身就要绕过北涯,他想要出去,可是北涯只是轻轻一挡他就跌回了床角,应涵抬眼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觉得胸腔处一阵绞痛。
    刚刚大好的气色仿佛只是回光返照。
    他坐在那里,忽然就开始七窍流血,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了浓郁死气。
    北涯表情凝固住,他慌张地去探查应涵的手,摸到的却是比当初他毁去应涵本命法器之后还要虚弱的命脉。
    仿佛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他必死无疑了。]他体内最近一直沉默着的器灵突兀地开口,[我其实一直在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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