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凌晨,顾渊和江汝的终身大事,就这么“不算太愉快”的定了下来。
顾章之走前定好了双方正式见面吃饭的时间,顾渊牵着江汝刚打算回自己家,就被顾章之一嗓子吼了回来,“臭小子,还不跟我回家!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了?猴急猴急的。”
顾渊江汝悻悻松开了手,临走前,顾渊贴在江汝耳边轻轻说了句,“等着老公啊,等我回来咱俩就造孩子。”说完,还抱着她脸猛亲了一口,把江汝的脸颊上的肉都挤的变了形。江汝又气又羞,差点想翻脸不认人拉住顾渊爆捶一顿。
回了家没了外人,两个人各自都被父母教训了一顿。只不过顾渊的情况更惨了一点。
想他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爸爸拎去书房狠批了一顿,顾渊一耳朵听一耳朵冒,嗯嗯啊啊的敷衍着,心里只想着之后的事情。
聘礼要给什么呢?新房子的哪一个房间房间改成情趣房会比较好呢?什么时候要二胎合适呢?婚礼要怎么办呢?就在顾渊这神魂不舍时候,有一句低声的话飘过“还好他妈有个崽,不然老子真的以为你不行···”
顾渊当时忽略了了过去,过了半刻想起来时哑然失笑,他爸居然会这么想,他不行?他全世界最行了好吗!他厉害着呢!一次就中了!
不过,愤愤不平过后,顾渊又有些丧气的,他爸怎么会懂身世给他造成怎样的影响呢?不懂的,他们永远不懂的,他哥,他爸,母亲,还有二姐,他们都不会懂的···
家里听闻顾渊的事都很震惊,顾松柏特意赶回来劝慰母亲。好像一条路却走出两种风格似的,赵红瑾万万没想到顾渊走了顾章之的老路,还修成了正果。她心里不免有些感慨,自己和这个未谋面的儿媳妇,还没见面就已经是一种微妙的对立了。她不喜欢她,不论她日后怎样讨好,她都是不干净也不光明的。
不得不承认,顾渊的婚事又让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
都过去了,她知道,她不会小心眼到跟小辈过不去,但她自己心里是有一杆秤的,江汝在她这杆秤上一开始就落了下风。不过是一门心思攀高枝的女人罢了,不论如何伪装她都知道这女人是这样的人,且看着吧,赵红瑾心中不忿的想,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分开的很难看的。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虽是这样想着,但是她引以为豪的大儿子却另有打算。
家里因为顾渊的婚事忙了起来,连一向见不到人的顾松柏也难得的在家多待了几天。
“妈,”顾松柏为赵红瑾续了杯水,坐下来,话语中有一丝殷勤和不容置疑,“您那些首饰里是不是给顾渊媳妇留着一份呢?”
赵红瑾腹中升起一口气堵在心口,她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喝水。
顾松柏早料到了母亲是这个反应,他自顾自的说,“要是没有了也没关系,我托人找了套不错的翡翠,您权当是给我个面子,见面时候送给小江,我们之前失了礼数,这次见面可不能再显得不大气。”
他冲秘书招招手,几个缎锦盒子便呈了上来,赵红瑾打开看了一眼,镯子、坠子、摆件,碧绿清透,一溜儿的好水头,这哪里是不错,这都是顶级的好东西。
“我不喜欢她。”盯着盒子看了半响,赵红瑾很少见的和儿子说了句真心的抱怨话。
“妈,不是江汝的错。”顾松柏握住赵红瑾的手,当年这双手白嫩圆润,如今摸上去却皮肉分离,松弛许多。
母亲也老了。顾松柏心中浮起一丝惆怅,又很快被其他情绪扑了下去。他顿了顿,开口道,“也不是顾渊的错。”
顾松柏心中微叹,在男女事情上,顾渊兴许是有错的。但在出生这事上,顾渊又能决定什么呢?他已经为这个家牺牲了许多,而他是否又利用了顾渊这一点,逼他为自己牺牲更多呢?
大概这就是他不喜欢江汝的真正原因吧。顾松柏叹了口气,她带来的风险和损失都太大了。
赵红瑾也陷入沉默,顾松柏意指顾渊是无辜的,她自然明白。这孩子比她的两个亲生子女都更恭顺,但这并不能弥补什么。
顾渊没有错,难道她就有错了吗?
赵红瑾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
“我知道,不说这些了。”赵红瑾拍拍顾松柏的手,“今天吃什么?让阿姨做点葱花面吧,你在外面天天吃些油腻东西,回家吃点清淡的。”
“好。”
江汝父母也叮嘱了她不少,只不过都无关痛痒。夫妻相处、嫁妆、孩子、日后事业发展等等。江家父母说着说着也觉得没了底气,这事业呢,江汝另辟天地,他们没参与过,也帮不上忙。这孩子呢江汝自己一早拿了主意,也没问过家里自己就生了,恋爱婚嫁的事亦然。尽管江勋伟对顾渊还是有些不放心,虽说是首长家的孩子,但与他们并不熟悉,家庭条件相差也大,又有听上去不太靠谱的经历···可女儿早就不再是那个听话的女儿了,父母讲话也是不听的。
唉。江勋伟只能对着妻子叹气。
不过,该愁的愁完了,江妈妈嫌自己老公想得太多,抛下他去找女儿聊天。她很欢喜的托着江汝的手,羡慕地望着江汝硕大的订婚戒指,“这个居然是真的?我一直以为你买了颗不太贵的戴着玩呢?几克拉的?好闪啊···”
“13.14克拉,顾渊定的,好看吧?”江汝把戒指摘下来给妈妈戴上,“好看好看。”江妈妈戴着女儿的戒指臭美了一番又摘了下来,“钻石只要够大,都好看。”说着,她对江勋伟又是一肚子气,“你看你爸给我买的那个,才70分!连这个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你看看你爸,抠门的。”
江汝只是笑笑不说话,她还不知道父母之间的那点弯弯绕绕?妈妈以前天天说要换大钻戒,真要换的时候又觉得没必要,她送妈妈的戒指也不少,但妈妈就只戴爸爸送的戒指,哼,口是心非的女人。
打趣着妈妈,江汝笑了笑又陷进沉思中,她怕结婚,这个大日子即将来临,江汝有了一种越来越强的压迫感。
结婚,她和顾渊两个人就要被栓起来了,心底的恐惧感慢慢浮出来,她既希望顾渊被拴住,又害怕他被拴住,也怕自己以后的日子就是围着家庭、孩子和顾渊。
她不要这样。江汝叹了口气,家庭生活当然很温馨,但她不想被温馨困住,不想每日都是拜会公婆,伺候老公,照料孩子,打点家中事物···唉。江汝望着天花板,这是不是就是婚姻的代价?她知道结婚和谈恋爱是不一样的,割舍部分自由,割舍部分自我来与其他人融合。这是家庭的意义和代价,没有人能够逃得出。
江汝托着脸,她会是下一个李雪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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