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茵陈在房间中寻了一圈,发现了那个cha花的广口瓷瓶,就它瞧上去还像个能拢音的杯子。她拔掉花,倒了水,扣在墙壁上,耳朵贴在杯底。好似还真能听清点什么。
我们的人去得太晚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属下办事不利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没有机会了,他是唯一剩下的活口了 是白商陆的声音,茵陈头皮一紧,活口?
陆贯仲这个老狐狸,决不能饶过他!
砰的一声震响,那陌生男人好似捶了一拳几案,之后便是一片静默。
茵陈听了半晌也不见他们继续,便放下了手中的白瓷瓶。
陆贯仲?又是个姓陆的?莫不是这个姓陆的也和陆川柏有关系?茵陈暗暗调侃了一句,可正是这一句,给她提了个醒,把今早的记忆都勾了起来。
早上那一幕,白商陆句句针对陆川柏,挑拨他和他父亲,还有意利用自己去激怒他。就觉得不是他瞧不上陆川柏这么简单!
再忖量这几句话,分明就是和那陆贯仲有怨。
如此联系起来,莫不是,陆川柏和陆贯仲有关系?若是如此,陆川柏是陆家独子,那陆贯仲必然就是川柏的父亲,当朝的尚书令!
这白商陆又是几时与陆家积上仇怨的?怎没听人提起过?茵陈仍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茵陈在房中候了整整一个时辰了。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在隔壁商量什么,偶尔有些声响,只是太弱了,用这杯子也听不清楚。
既然不到隔壁的声响,也闲的无事去做,只能作在墙角gān等着。许是这两日经历的太多,这一静下来,竟有些乏累,眼皮也沉的很,慢慢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茵陈只觉得耳边有热气扑来,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这一抬头,差点没把心吓得跳出来。昏暗的房间中,缕缕银光映she下,白商陆正蹲在自己的身侧,一张脸贴紧自己,悄无声息地,嘴角还挂着一丝暧昧不明的笑。
你吓死我了!茵陈嗔了一句。
醒了?醒了咱们走吧!白商陆含笑道。
茵陈看看窗外,黑都天了,他们到底聊了有多久!
结束了?
恩,早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早半个时辰?那你你不会就这么盯着我看了一个小时吧!咦,想想都瘆得慌,还是别问了。
看你睡着,没舍得扰你,就在这等着你了。白商陆狡狡一笑,瞧她yù言又止的样子戏语地补了一句,蹲得我腿都麻了。
呃不想听到什么还偏偏来什么。茵陈躲开他扶着墙缓缓地站了起来,连身子都不敢舒展,沉着脸道:
我们走吧!说罢,就要举步离开。
哎!我都说我腿麻了,你都不来扶我一把。白商陆蹲地不起,朝她喊了一句。
你自己愿意的,关我什么事!腿麻,活该!
好吧。心里虽骂着,可嘴上却不敢说!谁叫她的任务是让他爱上自己,不讨好他,怎么爱!
茵陈伸出手来,白商陆愣了愣,随即嘴角一挑,笑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是你自己伸出手来的,可别怪你拉不起我!
白商陆一面打着主意,一面伸手就去拉她!这架势哪里是拉,分明是就扯,他想把她扯到自己的怀里!
茵陈眼快手疾,趁他没握紧,一个回弹,把手抽了回来,白商陆不稳,扑跪在了地上。
活该!有任务在身我就要事事遂你意,时时让你欺?做梦!nüè不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茵陈瞧着他一张恼怒脸,甩了甩头,努着嘴一张嘴迈着稳步走了!可刚一出门,就幽幽一笑,开心得不得了。
茵陈没想到,这白商陆居然还会记仇!一路上不曾和自己讲话,茵陈心里一阵不安。屡屡偷睨着他,只见他眉头始终不展,神色凝重。这两条剑眉锁着的,好像不是怒气,而是一股忧患和焦灼。他有心事。
二人到了苏府,茵陈站在大门外,深深吸了口气。接下来,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许她周氏不会和自己吵,但是她心思绝对是摸不透的yīn险。也不知道她见到自己带着一个这样的男人回来,会怎样!她望了望白商陆,神色紧张。白商陆却只是朝她淡然一笑,温润暖心。
很显然,自己的归来让周氏吃了一惊。她许是没猜到,逃跑的自己竟还会回来,可却发现,她的目光,始终落在白商陆的身上。
周氏呆愣了片刻,随即淡眉舒展,轻瞥了一眼茵陈,对着白商陆,浮出一个妩媚得让人窒息的笑。
什么风把表弟chuī来了,稀客啊!
☆、虞美人(九)
表弟?茵陈没听错吧?他居然是周氏的表弟?
茵陈惊讶得嘴都拢不上了,来了几日,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怎么谁跟谁都有关系啊!她怔怔地打量着这所谓的表姐弟,一个媚眼如丝,一个寒光凛凛,对视半晌也不言一句,如此看来,这二人,有故事啊!
这一刻茵陈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么了解自己家的事qíng,敢qíng他也算自己的亲戚啊?那自己该唤他表舅?
茵陈秀逗的脑袋一偏,脑补了一下她遇到白商陆唤表舅的qíng景。她的任务居然是让表舅爱上自己,想想都可笑。随即脑袋又转了个弯,她忆起了自己的亲表舅,那个烟不离口的出地理老师,登时笑意全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鲮鲤,你回房间吧,我还有话要和苏夫人说。白商陆转头望着茵陈,目光轻柔似水。
茵陈虽有疑惑,可还是对着他还之一笑,随即瞥了一眼周氏,见她一张脸僵了住,一声不做,便径直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闺房。
刚到后院,茵陈远远就瞧见院子中有个人影在晃动,仔细端详一番,竟是木蓝。
原来是夫人发现她把小姐放走了,为了惩罚她,把她绑在了院子中,不许离开,直到小姐被寻回来。从辰时到此刻,有五个时辰了。这可是十个小时啊!茵陈心里一酸,惭色尽显,双目湿润了。
木蓝,对不起
茵陈赶忙给木蓝松了绑,送她回到了房中,安置她躺下,又给她端来茶水吃食送到chuáng边。被小姐这样照顾着,木蓝竟被感动的眼圈红了。
她何尝受过这样的待遇,总觉得小姐不一样了,不似往日那个守在闺房中只会唉声怨气的小姐了,如今的她敢想敢做,待自己也更贴心了,若是说变那她也是朝着好的方向变了。
小姐,我没事的,这也不是第一次受罚了,你不用忙了。
木蓝瞧着里外折腾的茵陈心中不安。可她突然又反应过来!
小姐,你不是逃走了么,怎又回来了?
恩这个以后再跟你说吧,你好生歇着。对了,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茵陈将一块擦脸的素巾浸在水中,拧了拧,要给木蓝擦额头上的汗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