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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悱恻缠绵中,白商陆的手覆上了茵陈的小腹,手指在她的腰间轻而急迫地挑动着。茵陈大惊,猛地瞪圆了双目,下意识地蜷了蜷身子。不管是江茵陈还是苏鲮鲤,都不至于傻到不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茵陈扯着仅剩的一点理智,呓语般的喃喃道:
    不行,商陆,不行,我们还没成亲。
    白商陆含着她的颈脖,语音模糊地回应着。
    会的,会的,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一定成亲
    结束?什么时候结束?茵陈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思考着。
    什么时候
    快了,快了白商陆话语模糊,意志更是模糊,他的理智早已销形遁迹,盘桓在她的身上,他停止了思考
    什么时候茵陈呓语般重复着。
    从临阳侯那得到书信
    临阳侯?!
    茵陈顿时身体僵了住,有若一团寒冰生生地塞进了胸腔,火熄了,心被堵得发胀发麻,接来下是一阵阵的刺痛。
    茵陈的反应让白商陆的理智如疾风卷了回来,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停了下来,惶恐地蹙起眉望着身下默然呆愣住的人。
    鲮鲤,鲮鲤!白商陆颤着喉轻唤着。可身下的人却始终没有反应。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出,流进了凌乱的发髻中,躲了起来。茵陈多希望自己也可以寻个地方躲起来,躲开这是非纷乱、诡诈yīn暗的世间!
    鲮鲤,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白商陆慌了,他再次俯身欺了上来,却被茵陈一把推了开。
    茵陈起身,紧紧地盯着白商陆,目光寒凉沁骨!白商陆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的目光冰封了住,他透不过气来!
    白商陆!这就是你的目的?茵陈qiáng忍着泪,怒目切齿道。
    不是的!白商疾声否认。
    我问你,你和周氏什么关系!
    表亲。
    表亲?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白商陆垂目叹息,这一次,他没有否认。他知道,她都懂了。
    她周旋官宦,为我探取信息。
    临阳侯手中可有证据?
    有,他截获过一份梁越王和陆贯仲的书信。白商陆的语气漠然,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没有一丝qíng感,淡淡答道。
    他肯给你?
    茵陈这一问,让白商陆一怔,他绝望地看了一眼茵陈,又底下了头。
    不肯,那是他的护身符。
    这就对了,一切都如自己揣测的一般,茵陈冷笑一声,凉苦得这空气都凝了住。此刻的她,更是绝望,心死不过如此。茵陈盯着身前的地面,兀自沉吟道。
    他自然不会白白给了你,但是你可以换,用苏鲮鲤去换,即便换不来,也可以让这个深爱你的苏鲮鲤去窃,只要她嫁给他,那这封书信便是手到擒来
    茵陈的泪从她那双空dòng失神的双目中倾然而落,若汩汩的幽泉,满含着哀凄和惋惜。她惋惜苏鲮鲤,惋惜自己,她和苏鲮鲤,都是一般,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前一刻,她明白了苏鲮鲤爱上他的原因;这一刻,她明白了苏鲮鲤命运悲哀的缘由。
    不是的,这是表姐的主意,可我阻止了,送你回去的时候,我阻止她了。白商陆朝着茵陈的方向移动着。
    那是在你见到我之后,在那之前,你敢说自己没有同意吗?茵陈一丝力气都提不起了,他白商陆的心也是这般的狠。
    那时我也是没有办法,而且我不识得你,可从见了你以后,我爱上你,不不会让你嫁给临阳侯的,你是我的!我一定会娶你的!不等结束,现在,就现在,我现在就和你成亲!
    白商陆握着茵陈的肩,把她再次拥到自己的怀,紧紧地扣着,生怕她会化作一缕青烟飘散了。
    我不是苏鲮鲤!
    茵陈愤恨地在心中念道,苏鲮鲤可以被你迷惑住,我不会!她一直不明白鲮鲤为何要出卖自己供养自己的丈夫,她可甘心?现在她懂了,她就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姑娘了,她崇拜这个男人,爱这个男人,她躲开了临阳侯嫁给了这个男人,为了能够帮助他实现理想而奉献自己,爱能无私清澈到如此,竟换不来他一丝真心!
    恍然间,茵陈知道,为什么他说爱自己,可任务却没有完成了!诳语,谎话!他不过都在欺骗自己!
    嫁给你?嫁给你然后让鲮鲤步周氏的后尘吗?
    念头蓦地一转,茵陈想到了周氏!那样唯利是图的人,她肯为你所用?茵陈脑海中浮现了周氏看着白商陆时那双含qíng的眼眸。她冰冷地哼了一声。白商陆惊诧,松开了手臂,寻着茵陈的目光。
    周氏肯为你付出,你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白商陆怔怔地盯着茵陈,她滑落的衣衫还未提起,颀长的颈脖,若雪的香肩,清秀的锁骨这些刚刚让自己意乱神迷的诱惑,此刻看着却是心一阵阵的绞痛。
    他为她提起了衣衫,将衣襟握在手中,默默闭上了双眼。
    我答应娶她。
    白商陆的诚实让茵陈觉得恶心,她还不若刚刚被那车马碾压而死才好!不用经历这般残酷的刑罚,这一句句,一幕幕,像把钝刀,剜着自己的心,割着自己的ròu,她在受凌迟之刑。
    茵陈颤抖着深吸气,再长长地吐出,几次吐纳,她恢复了平静。推开了他的手,缓缓起身,将衣带整理好,轻挽发髻,昂着头,推门走了出去。
    从门里到门外,只这一步,她跃进了万丈深渊,爬不出来了,掉落的谷底一丛丛一片片,开满了殷红似血,红得让人生怖的虞美人。
    茵陈还是回了家,转来转去,哪里都不属于她。她觉得自己真可悲,是自己,江茵陈,不是苏鲮鲤。
    其实她早就应该分析得出,却不愿朝那想,明明知道这就是个陷阱,还一味地要往里跳!自己还不若那个单纯的苏鲮鲤!过得遂愿,过得坦dàng!即使付出也甘愿无悔。
    茵陈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好几日,不吃不喝,唯是卧在chuáng榻上寐着。她甚至想,就这样把自己饿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木蓝急得呜呜直哭,每日都挂着泪痕,茵陈欣慰,来到这个世上,总还有一个人真心关切自己。
    不对,还有一个人,还有陆川柏。不知道他此刻怎样了,他父亲罪孽滔天,罄竹难书,不知道他可曾知否?想来那样桀骜固执的一个人,他父亲是不会让他知道的,可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呢?痛心疾首?悲愤yù绝?心若枯槁?
    那都不关自己什么事了,此刻,自己什么都不想在沾染了,就慢慢让自己退出这个世界吧!
    可你越是想着要躲,它偏偏就让你躲不开。
    苏鲮鲤,你个狐媚的贱人!卧在chuáng上茵陈乍然听到这一句,还以为是自己饿过了头,出现了幻觉。直到周氏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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