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也会这样温柔,原来也是会笑的。
照常无聊的一个上午,梁楚英语学得很好,初中英语对他而言太小儿科了,就听一耳朵。语文考高分不容易,想考低了也不容易,同样不需要太费心。数学也是小菜一碟,所有课程都一样。板牙熊跟他说过荆可的成绩只是中等,锋芒太露会崩人设,梁楚更不用把早学过的课程再学一遍了。
就算不喜欢也得来上学,不然会崩人设。
梁楚说:唉,命好苦,动不动就崩人设。
板牙熊说:没事,反正在家也是坐着,我们继续看昨天的漫画吗?
好吧,梁楚说:昨天看到多少啦。
板牙熊说:您没夹书签啊,我也不记得了。
梁楚拿出小书翻了翻,找出昨天看到的那页,然后把板牙熊放在桌上,一人一熊看了起来,书比板牙熊还大出好多,字体快有它眼睛那么大了,但板牙熊看的很快,完全可以跟上梁楚的节奏。他们两个可都一起看了好几年书了。
下课铃打响了,会有女孩子羞涩的红着脸来递qíng书,qíng书当然不是给梁楚写的,谢慎行不收任何人的qíng书,女孩子只能宛转迂回的jiāo给梁楚,希望他能转jiāo。
梁楚无奈说:他根本不会看啊。
可爱的女孩子说:事qíng没有绝对,你一定要帮我给他。
每个女孩子都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与众不同的。
好吧,梁楚说:但我什么也不能保证。
隔三差五都会收到一些,直到高三的最后一学期数量猛增,快要毕业了,也许这一生都无法再见,想要表述心意的姑娘就更多了。其中不泛特别执着的,每天都坚持写,让他转jiāo给谢慎行。这个时候,她也许已经不是希望得到回复了,而是沉浸在写qíng书的快乐里了吧,对心爱的人倾诉日常和心qíng,就算他听不见,她说也是快乐的。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了,放学的时候谢慎行来接他,两人徐步往前走。荆文武早就自己坐车回家了,他让司机把自行车搬上车,表示这辈子都不想看见自行车了。
两人走路取车,谢慎行往他嘴里塞了几粒苹果味道的糖果,梁楚养成了给什么吃什么的习惯。回到家他把qíng书递给谢慎行,发现谢慎行也在吃。
梁楚振奋了一下,他记得谢慎行不喜欢吃这个,说糖果是小孩儿爱吃的东西,馋嘴,不让嘴巴闲着,现在打脸了?
梁楚趁机取笑他说:我还以为你不吃甜的。
谢慎行从容道:人是会变的。
梁楚哼了一声,从书包里取出qíng书给他,谢慎行这一点很气人,梁楚每次给他qíng书他都会收下,但仅仅是扫一眼封面,不会打开里面的内容,像是在做检查,然后随手放到一边,全然不放在心上。梁楚很气愤,你说你已经收到信了,打开看一下又怎么了啊。
梁楚每次都会把谢慎行丢弃的qíng书小心藏起来,不是为了偷看里面的内容。板牙熊曾经提醒他说这样是不可以的,会崩人设的。梁楚为难地说一封封信,都是一颗颗少女的心啊,难道扔进垃圾桶吗,就算不被喜欢,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板牙熊那您要收严实了,不要被谢慎行发现。否则人设一定会崩掉。
于是这些信件永远不会有人打开,却依然被好好珍藏。
今天有三封信件,谢慎行如旧扫看封面,梁楚有点妒忌的看着谢慎行,为什么没人给他写qíng书,他长得也很帅啊。
转念又想了想,还是不要写了,他又不能回馈别人什么。
谢慎行突然目光凝住,梁楚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第一时间敏感发现他的变化。谢慎行看了这么多封信封,还是第一次露出平淡以外的表qíng。
是他有好感的女孩子吗?梁楚嗖地站起来,他简直以为谢慎行清心寡yù到要皈依佛门了,居然还会chūn心萌动?
梁楚笑眯眯的背着手:谁给你写的啊?
他猛然伸手就抢,谢慎行比他更快,手臂举高,他比他高了那么多,梁楚踮起脚尖也够不到:给我看看啊,你放心,我不会看里面的,我就看看名字,看看是谁总可以了吧!
谢慎行按住他想往上蹿的肩膀,梁楚登时跳不起来了,谢慎行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
你害什么羞啊。
谢慎行依然高举着手,看起来一点商量都没有的态度,梁楚惋惜地抬眼看了一下上面。
三封信件正面朝下,最上面的一封写着谢慎行亲启几个字。而下面的那一封错落出来一个大角,右下角有属于少女娟秀漂亮的字迹,分明写着荆可两个字。
梁楚愣了愣,说:那不是我的名字吗?
作者有话要说: 梁楚:你不觉得吃别人剩的东西难受吗?
谢慎行:自家小孩的不会
第13章 我的可口小羔羊
梁楚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确定地说:还真是给我的。
谢慎行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梁楚的视线也跟着他从高到低,垂着头拿他的qíng书,奈何谢慎行捏得很紧。梁楚不敢硬夺,怕把荆可生命里的第一封qíng书给抢坏了。
松手啊你,梁楚说:我等着看呢。
谢慎行的神色冰凉,每天含辛茹苦、浇水施肥养的嫩白菜舍不得下嘴,苦苦煎熬等他长大成人,现在居然要看别人的qíng书,他倒是敢说。
谢慎行勉qiáng道:我的你都拿走了,你的不该赔给我?
梁楚条件反she想到他私藏谢慎行的信件,这是他唯一心虚的事,立刻警惕起来,否定道:你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我什么都没拿你的。
梁楚让自己直视谢慎行,不要看chuáng底下。
谢慎行很轻地笑出声,弯腰bī近:有什么好看的?你喜欢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写给你。
梁楚扎扎实实愣了一会儿,敏感的察觉出不对劲,摸着书桌往后退:我要你写的做什么,莫名其妙。
梁楚摸了摸板牙熊,问它:你听到谢慎行说什么了吗,他要给我写qíng书,什么qíng况,谢慎行是弯的?
板牙熊说: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没看到他和哪个人早恋过,应该是无xing恋吧。
梁楚说: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吗,不能因为你没人喜欢就说别人也无xing恋啊。
板牙熊抱着自己的蛋壳说:胡说,我喜欢我们家蛋蛋,蛋蛋最可爱了!
梁楚:
谢慎行注意到梁楚的表qíng微微起了变化,知道他并非完全不开窍,谢慎行没有点破窗户纸,温和道:你年纪太小,现在不该分心,jīng力多放在学习上。
梁楚无暇理会他老气横秋的教训,他一样在打量谢慎行。谢慎行微微笑着,表现的十分轻松自然,仿佛那一句引人误会的话不是他嘴里出来的,梁楚几乎怀疑自己在幻听了。
应该是在开玩笑吧梁楚揣着疑问,心里想要追问到底,但潜意识隐隐告诉他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梁楚gān咳一声,回答:我又不知道是谁,看看也没什么吧。
而且谢慎行越是不让看,他真的越想要看,人都有逆反心里啊!
谢慎行注视他片刻,将另外两封放在桌上,单手把玩jīng美的淡蓝色信封,低声道:可可,不要后悔。
梁楚心想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吓唬谁呢。
谢慎行缓步走来,伸出左手递给他,梁楚正要去接,眼前突然有什么东西覆盖上来,男人温热宽厚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睛。
梁楚的右手扑了个空。
你做什么啊?梁楚生气地挥开他的手掌,上前劈手夺过信封,谢慎行这回很配合地给了。
梁楚横他一眼,低头端量,心里他要不要回信啊,措辞婉转还是无qíng啊,反正不能给别人希望,又想是谁给他送了这封信,吃力地回想半天发现并没有印象。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太稀松平常了,又是典型的懒人记xing,怎么可能费心去记,大概就是谁递给他,他随手收进抽屉里,连封面都不会多看一眼。否则梁楚也不会把这封信错jiāo给谢慎行。
彩色信封是随处可以买到的样式,散发着有些刺鼻的劣质香气,表面只写了荆可两个字,没有另外的署名。
是个挺害羞的姑娘啊。
梁楚翻面想要拆掉信封,没想到翻过来发现已经被打开了,梁楚呆了呆,拨拉一下撕开的封签,抬头去看谢慎行。谢慎行已然看完了内容,慢条斯理把信纸折回原样,微笑递给他。
你怎么这样,我都没有看过你的!梁楚劈手夺过信纸:你快给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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