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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长东坐茶几上,严厉的眼神对上他无辜害怕的眼睛,小东西是让他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柔软的头发竖起了几绺,抱着枕头,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他,莫名显得稚嫩脆弱。
    贺长东鬼使神差问了句:吃饭没有?
    梁楚摇了摇头,现在到吃晚饭的点了。
    见他这样,贺长东满腔怒火发不出来,这时候他恨他太难养了,喂不胖养不壮,看着比两年前还瘦些但这是错觉,纯属贺长东眼瞎,梁楚用的还是两年前的身体,一两ròu没多没少。
    贺长东就是心疼的下不去嘴,小东西怯生生的、娇滴滴的,像朵娇嫩的带着露水的玫瑰花,一揉就碎了。越是这样娇弱,他越是不能把他怎么样。明明这小兔崽子是个能跑会闹的。
    贺长东做了几记深呼吸,起身拿了ròu脯碳烤鱿鱼酸奶慕斯蛋糕,牛奶果汁,还有一小盘湘西腊ròu来,扔沙发上,jīng神分裂了一样,一边骂他一边满意看他吃东西。
    架子摆的好大呐,我说不得你了是吗,哪条冤枉你了?
    离家出走给谁看,你多大的人了!
    你就没有想起过我?!
    梁楚一边挨骂一边含着片芝士,慢慢就吃不下了,可他吃得慢一点,贺长东声音就小一点,梁楚只好一直吃,让他撒气。
    贺长东问他:我哪里对不起你?
    贺长东看着他,也不眨眼睛,梁楚放下零食,确实是他的不对,谢慎行尚且有错失,贺长东却是没大错的,更没有对不起他,反而是三从四德,千随百顺。说到底,他才是那个谈恋爱谈一半就跑了的渣男。
    贺长东疲惫地揉鼻根,缓缓说:孟冬冬,你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个罪名就太大了。梁楚看着贺长东,沉默蔓延,梁楚突然问:几点了?
    贺长东抬手看表:八点十分,你想做什么?
    梁楚一脸正经,夸奖他:你这个表,走得真准!
    贺长东表qíng未变,他长得高大硬朗,有一副很宽厚的肩膀,顶天立地遮风挡雨。
    梁楚看了他一会,直起身来,茶几离沙发不远,梁楚膝行过去,身体往前扑,贺长东下意识接住了他,梁楚抱着他的脖子:这样呢。
    贺长东没防备他会这样,僵住了。
    我有那么好打发吗?贺长东拥住他,闷闷说:再抱一会。
    梁楚抽鼻子,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这个傻男人是有多好哄。
    虽然没有再丢了风度修养吼他,贺长东看起来依然兴致缺缺,梁楚坐他腿上,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贺长东继续揉鼻根,不作声。
    梁楚自顾自说:从前有个大将军,大智者,叫楚梁楚梁将军英雄盖世,手下有百万雄兵,广读圣贤书,所以这样的人,说的话一定很有道理的,他说,生气会变丑的而且他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贺长东不揉鼻根了,让他坐他腿上,扶着他腰看他。
    冬冬。
    梁楚点头表示听着呢。
    贺长东往他嘴里塞了片蜜汁ròu脯: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跟我说!不能全让我猜,我能半点不落的全猜到吗?总有我力不能及的时候,你不能不跟我商量,不声不响跑了是怎么回事,你嫌我死的慢是不是?
    梁楚觉得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也不敢吃ròu脯,就在嘴里含着,乖乖地答:我记住了。
    贺长东还算满意,又问他:两年了,到底跑哪儿去了?
    看来没有答案他不会罢休,梁楚想了想,说:我说不清楚不过你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的。我去哪里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我那什么,心在你这里,那我就走不远,早晚会回来的,嗯,而且我跟你保证,以后就算天大的事,我也会和你一起。
    男人微怔,脸有些红了,别过眼睛看盆栽。梁楚在心里想老子就是幕后大boss。
    过了会,贺长东才说:小嘴很甜。
    梁楚说是的是的,不信的话你尝尝,真的很甜。
    熊猫爪子捂眼,没眼看了。
    贺长东毫不客气吻住了他,这个吻来的凶猛炙热,梁楚坐在他腰腹上,屁股下面有东西jīng神奕奕撑着他。两年没开荤,一个吻就让男人难以控制,火星燎原,贺长东托着他臀部站了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把他扔到chuáng上压在身下,贺长东啄吻他的嘴巴,哑声问:受委屈了吗?
    梁楚整个被罩在身下,成年男人的体重压得他只能小口呼吸,梁楚摇头。
    贺长东神色温柔了些,继续问:让人欺负了吗?
    梁楚笑了,说:没有。
    贺长东端量他的颜色,分析他是否说谎,片刻后又开始亲他。
    这两年来何止只有挂心的思念,还有满腔的不放心,生怕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哭泣,而他非但不能帮他讨回公道,甚至不会知qíng,这才是最让他不安愧疚的地方。
    两年来的第一次,抛了他两年,他会让他知道下场。贺长东粗鲁侵犯,肆意放纵,汗水滴在他身上,把他灌了个满,chuáng单则被他自己的液体弄到黏腻濡湿,梁楚两腿颤颤,别说求饶,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时会痉挛一下,直到失去所有意识,是上天赐予的解脱。
    那以后的几天梁楚都下不来chuáng,腰酸腿软,两条腿哆哆嗦嗦合不拢,别说走路,他连躺着都难受。把人折腾成这样,贺长东照顾的细致周到,却没有半点内疚,声音喑哑说他:我想了很多方法,等你回来了怎么收拾你,算你识相,没让我白想,日子还长着呢。
    梁楚开始认真思考要不然同归于尽算了。
    哄贺长东高兴的办法很简单,陪着他,看着他,跟他说话,当养一只大型的宠物。不愧是一脉同宗,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贺长东走了谢慎行的老路,像条大型犬似的一刻也离不开他,梁楚就让他跟着,时不时让他亲一下,算是喂狗粮,这样贺长东就能安分一会。
    谢慎行的毛病是心结,贺长东的毛病是安全感。
    过了一年多,又是秋冬季节,梁楚躺chuáng上捧着ipad看电影,贺长东把他吃了一半的零食拿走了,抱他在怀里一块看,一边揉他吃撑了还在吃的肚子。梁楚抗议,悄悄拿他心爱的奶酪,贺长东捉住他的手:再吃牙齿坏掉了!
    梁楚抽回手,侧头看他,贺长东看着电影画面,并没有发现他在注视他。
    这是贺长东爱他的样子,也是傅则生爱他的样子。
    梁楚笑着想吻他的脸,谁知在他即将碰上去的时候,贺长东猛地转过头,眼里有笑意,梁楚投怀送抱碰到他的嘴唇。贺长东反吻过来,舔他的鼻尖:偷袭我呀?被抓住了吧。
    这一夜是短暂的一夜。
    梁楚被簌簌的风声吵醒,他睁开眼睛,眼前都是枯树杂糙,撑起身体张望,面前两座石狮,中间拱着两扇巍峨气派的朱漆大门,视线往上移,上面吊着两盏红灯笼。
    梁楚团在地上发愣,熊猫爬到他身上,说: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了。
    梁楚迟钝地点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表示知道。
    他们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来到了尽头。
    梁楚从地上爬起来,心qíng愉快,他把谢慎行哄得很好了,把贺长东哄得很好了,他们是傅则生的一部分。傅则生一定愿意跟他回家的。
    地上有绿糙红花,随风摇曳生机勃勃,梁楚随手摘了一把野花,熊猫摘了几根野糙,花花糙糙齐全了,绑成一束鲜花,梁楚捧着走了出去,脚步轻快,他很高兴,甚至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傅则生。
    这会儿旭日东升,房门一推就开了,一人一熊穿过桃花朵朵的前院,踩着阳光来到正堂,正堂没人,梁楚也不着急,哼着歌挨个房间找,最后在书房找到傅则生。
    晨光轻轻巧巧洒了满屋,男人执手倒茶,到底久经沙场,看到他时也很平静。
    梁楚咂咂嘴,觉着不对味,按他想象的傅则生该喜不自胜乐不可支笑成羊癫疯,像初次约会的少女望眼yù穿地等他。不过也没关系。
    两人都没说话,梁楚脚尖抵着门槛看他,率先说:你是沈云淮还是傅则生?
    男人放下茶壶,微笑道:有区别吗?
    梁楚抿唇笑,开步走了进去,把手里五颜六色的小花铺在桌上,梁楚说:那你还傻愣着喝什么茶,快收拾收拾小包袱,跟我回去吧。
    傅则生沉默好一会:你来找我吗,谢谢你了。
    梁楚没防备他这个反应,愣了一下,在八仙椅上坐了,端过他的茶来喝,茶香袭人,是好茶,梁楚抿了口,才睁大眼睛看他。不然呢,不是来找你的难道我是踏chūn旅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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