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身子不好?爷自己怎么不知道?林之孝!去给爷查查是谁乱说话还传到了老太太那边,这不是让她老人家瞎担心?
是!林之孝一躬身,接着撒丫就撤。
贾赦又看向珍珠,冷淡道:既然爷身子没事,也没得让老太太看了珠哥儿又看着元姐儿还要再看着琏儿的道理,让她老人家如此受累实属不孝!老太太慈爱,我这当儿子的不能为她解忧也不能让她累坏了身子骨,待过两天敬哥儿回来,我再带着琏儿给她老人家磕头请安。
这一番话听得向来聪慧灵动的珍珠也一时无语。
老太太让她过来,显然是有心将那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大老爷不领qíng也就罢了,怎么着还上顺竿上爬,只等着敬老爷回来将此事闹大呢?
她没奈何,只得赔了笑脸回了荣庆堂。
第6章 王氏,这口黑锅你来背
贾赦如此,珍珠也没办法,只回去之后照了贾赦的原话有一是一的学了。
就是这既没有添油也没有加醋的原话,就差点将贾史氏给气了个够呛,以至于那赖家的帮着揉了好一会儿胸口,她才觉得稍微舒坦了点。
可也正因为气得狠了,这心里也就更委屈上了,不禁用帕子擦着泪对赖家的道:你刚刚也听到了,这都说的什么话!老二和老二媳妇一片孝心,被他说成什么了?他这个不孝子一言不发就将琏儿给抱走了,这还要让老二他们把珠儿和元姐儿都抱走才甘心?
说到这里她倒是真气出了两滴眼泪。
其实那贾珠和贾元chūn也并非一出生就抱在她膝下的,毕竟那时候贾代善还在,就算是想要抱在自己膝下,不还有个贾瑚?又如何越过他去,直接抱了老二家的过来?
所以这贾珠及元chūn到她身边养着,还是在贾琏丧母之后。
她借口着贾琏丧母,要帮着照看,又道贾琏一个人在这荣庆堂也怪孤单的,才让王氏将这一儿一女都送到了她的膝下。
她冷眼瞧着自打张氏没了之后,这王氏的尾巴也翘了起来,让她把孩子抱过来,一来的确是她喜爱那俩孩子,二来也是存了敲打王氏的心。
眼下好了!
老大自己将儿子抱走还让她舍了这最最心爱的一对孙儿,她如何能忍!
大老爷行事也忒过了些,您帮着照看琏二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这真真是
她听赖家的也只帮着说了贾赦两句,却没什么具体的办法,也不禁有点着恼,便给了珍珠一个眼色。
那珍珠带着左右丫头退下后,她才低声对赖家的道:敏儿那边
难不成太上皇又惦记起了那位?
姑太太看了您的信后,只让我对您说,并未在姑爷身边听到什么,让您保重身体,且勿生气。又说大老爷既然不领您的qíng,琏二爷那边您只吩咐人好生照看,每日晨昏定省的时候,您多敲打便是。
贾史氏听了这话顿觉还是闺女贴心,这不还是心疼她?只是敏儿还是年轻,不经事,哪里懂得这贾琏的重要xing?
她那个大儿子看似是个不着调的,骨子里对张氏倒是有个几分敬重的,否则又为了宁可爆出来那种事儿让大家都没脸,也不遵了她的意,直接娶个填房回来?
越是如此,她才越要将贾琏攥在手里。
毕竟她那个大儿子又哪里在意过她这个母亲?明明是个将才,偏偏遮掩了她这么多年,若不是他不知道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呢!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一苦,叹道:既然没听说,且观望着吧,毕竟老爷的孝期未满,我当时想着也不过是定下来罢了。既如此,那就放一放。
反正这填房是早晚要纳,否则便是让王氏一直管家,老大早晚要作妖!也好,她上赶着落个埋怨,且看他将来跳脚!
赖家的跟着点头,嘴里一直夸着贾敏,只道这位姑太太如何聪慧,如何孝顺她老人家。
贾史氏此时才没心思听这个,敬哥儿可快回京了?许氏那边怎么说的?
赖家的道:二小子说敬大爷还有几日便可抵京,您耐心等个几日便是。
贾史氏这才释然。
那事儿虽然要严严实实地捂下来,可那小子忤逆她这个母亲的事儿,她焉能如此罢休?且记着!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人回皇后娘娘下了赏赐!
这贾史氏连忙让人去喊了王氏,又让赖家的先照顾好这位女官,自己梳妆打扮,心里却欢喜至极
她原本还因为尚未除孝,今年不能进宫而扼腕,可没想到皇后也记挂着她呢,这不就来了赏赐?
王氏来的极快,毕竟她身上并无诰命,且身在孝中,又能怎样打扮?等来了后便和贾母一起接了赏赐。
那女官赐了赏后对贾史氏道:皇后娘娘还有话告诫老夫人。
贾史氏接了赏赐正要让王氏给这位女官送赏,听了这话立刻跪下道:贾史氏谨听娘娘教诲!
皇后娘娘一直听闻老夫人一片慈心,对孙儿个个疼爱,又念及老夫人今年无法入宫,故而先行封赏。只是前几日皇后娘娘听闻府上二房长子贾珠与长房次子贾琏的排行,觉得不妥,特让本官在今日告诫老夫人:长幼有叙,不得妄改。
贾史氏听闻此话,差点一头栽下,亏得王氏手快将她搀住。
饶是如此,贾史氏也是缓了缓才挤出了个笑脸儿,谢了恩典。
待起身,贾史氏和这位刘姓女官套了近乎,拿了两个厚厚的红包奉上,又让王氏亲自端茶奉上,这才笑问:皇后娘娘告诫的是,老身回头就让人加以改正,还望姑娘在娘娘面前美言两句。
这女官年岁不大,虽在贾史氏面前一口一个本官也不过是因为今日是代表的皇后的脸面。此时赏也赏了,告诫也说完了,如何想要得罪眼前这位荣国公夫人?贾代善虽死,也不过就这两年的事儿,就算是人走茶凉,也不会是立刻变成一碗冷茶。
故而她并不敢拿大,只道:此事说大不大,只是娘娘颇为在意这个。我伺候娘娘不久,今日来的时候倒是听一位姐姐说,咱们娘娘和您那位长媳乃是闺中好友。说到了此处,又看了看贾史氏。
那贾史氏听了这话立刻看了看左右,只留下一个王氏。
那女官这才低声道:这长幼有叙后不也跟了一句?咱们娘娘如今在意这个呢。
话说到这份上,这贾史氏哪里还有不懂的?
当今皇后生了今上的皇长子,可听闻皇上颇为宠爱甄妃,那甄妃的母亲和她可是老姐妹,而甄家和他们贾家可是实打实的老亲,今日这番敲打,怕是蓄谋已久!
再三谢了这女官,又客客气气地亲自送走了,这王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红着眼看着贾史氏,喏喏道:老太太
难道真给她家珠儿改排行?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
闭嘴!
明天就让人称呼珠哥儿为二爷,唤琏儿三爷,就这么着!
王氏忍了良久的泪珠子一下就落了下来。
贾史氏却是冷冷扫她一眼,怎么,我的话你没听到?
媳妇,媳妇听到了,明日就让人改回来
贾史氏这才和缓了脸色,淡淡道:回头挑几个人给琏儿补上,珠儿有什么,也少不得他的,莫要再让人拿了错处,不然你的名声不好,不也带累了珠儿和元姐儿?
这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戳的王氏那是一个痛心疾首。
那贾琏以前养在贾史氏身边,何时轮得到她管?那衣食住行身边伺候的人,她又哪里cha过手?如今这倒是申斥起了她来
她心中恨极,可也不敢顶撞贾史氏,只得硬着头皮背了这口锅,垂泪道:老太太教训的是,以往是媳妇儿忽视了,以后定然不会让琏哥儿受半分委屈。
贾史氏这才点了点头,想起来今天这无妄之灾仍是心怀不满,又想起王氏刚刚的委屈劲儿,不禁哼道:明白就好,要知道人家闺中旧识可是皇后娘娘。
言下之意,溢于言表
你若不满,也就怪皇后娘娘不是你的闺中旧识!否则也就轮不到人家给贾琏出头张目了!
王氏攥紧手心,唯唯诺诺,也不敢抬头,只qiáng忍着这满腔恨意,亲自扶着贾史氏重回荣庆堂。
贾史氏虽然年纪不大,却也一直都是保养得宜,今日被这么吓了一跳,又不想看王氏在眼前打晃,待打发了王氏,才对赖家的低声道:把这事儿捂紧了。
赖家的连忙道:自是晓得的,老太太且放心。
贾史氏长叹道:若是传出去说我糊涂倒也罢了,倒是怕连累老二,他初次为官又没了他老子照应,又没个好岳家依仗那老太婆何等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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