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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榛原本就跟郑舒南并肩前行,闻言忽然停下脚步,也拽住了郑舒南手臂,别急,王府的人已经被控制住了,顿了顿,见郑舒南眼神投了过来,这才蹙眉道,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我要是没提前过来怎么办?
    郑舒南心知林榛在担心他,便道:我事先做好打算的,只是没想到庾森蠢归蠢,还给我玩了点措不及防的手段。
    林榛蹙紧眉头,视线牢牢盯着郑舒南,黝黑的眼底不安跟愧疚犹如涟漪泛滥开来,但他紧闭着唇,既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林榛待郑舒南的变化是很显而易见的,除了有时候控制不住牵下手、亲一下,其他林榛都恪守他答应过郑舒南的承诺,没有太过逾越界限。林榛的确不懂得如何追求喜欢的人,只记得郑舒南所说,要尊重喜欢的人,爱他保护他,做他希望自己做的事qíng。
    郑舒南能够感觉到林榛的用心,这段时间林榛一直谨言慎行,不再qiáng求郑舒南,也不再提及往事,这对林榛来说极为难得,他的确是非常认真的试图缓解彼此的关系,尽管没有所谓的甜言蜜语跟特别惊喜,好在郑舒南也是个做实事的人,对毫无用处的làng漫没有过多的qiáng求。
    某些时候,郑舒南也会认真考虑,他觉得如果没有之前林榛所做的事,他大概是会喜欢上林榛的,毕竟林榛本身便是极有魅力的人,尽管发起怒来很是吓人,但除此之外,林榛待人好的时候从来也是发自真心的好,他那种谨慎的小心翼翼的,偏又非得佯装出淡定无所谓模样的态度,总让人控制不住想要给予点反应。
    只是很可惜,郑舒南还不能对以前的事释怀,他能够原谅林榛以前的所为,毕竟郑舒南所占据的身体原主人施予卿,对林榛造成过极大的伤害,但这不代表他就能接受林榛,何况就算接受了又怎样,郑舒南没打算在这个世界长留,他总是要离开的。
    两人对视好一会,林榛先移开了视线,他朝始终落后两步的风残逸道:你先送予卿出去,我很快便过来。
    郑舒南侧头道:你去哪?
    但林榛速度极快,郑舒南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走远,大概隐约听见郑舒南在说什么,扬起手挥了挥,示意让他们先走,自己随后便到。
    郑舒南走出王府,才发现林榛竟然只带了几十个护卫,所有人都骑着马,显然是快马加鞭直接赶过来的,马匹前方还有辆马车,这些人赶路赶得急,马车显然不是林榛坐的,那就应该是到了这里,林榛特意找人安排的,这里能被安排坐马车的除了他,也就别无他人了。
    果然见领头的人恭敬道:先生,这边请,皇上怕先生太劳累,特意安排了马车歇息。
    郑舒南跟着走到马车旁,领头的人便撩起帘子,请郑舒南入内歇息。这领头的应该是林榛的人,否则不可能对他态度如此之好,毕竟之前林榛的护卫还是冷言冷语的,这次想必是林榛特意吩咐过的。
    这辆马车外表看起来极为普通,没想到内部还另有乾坤,面积不算宽敞,但铺着柔软的狐裘毛毯,车内还生了炉火,进去顿时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车内软榻能供他躺着歇息,掀开被子,便发现被子里还放着手炉。
    郑舒南先是遇见庾森的事,又被寒气侵入体内,先前几乎有点不知冷暖,但进了马车内,顿时发现像是从寒冬走入了温暖的chūn季,从头到脚每一处都透着惬意跟舒服,不久前心底沉甸甸的压抑感也随之被驱散了不少。
    他在车内坐了没一会,就听见外面有人恭敬称皇上,接着帘子被掀开,林榛满身寒气钻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两个食盒。
    郑舒南扔给他一个手炉,问道:这是什么?
    吃的,林榛将手炉放在膝盖,掀开食盒的盖子,顿时还冒着热气的饭菜香气便随之传了出来,我有些饿了,你吃吗?
    郑舒南狐疑看他一眼,并没有拆穿林榛的心思,点头道,我正好也饿了。
    林榛将饭菜摆在软榻的小桌上,取出筷子jiāo给郑舒南,几盘菜竟然都是郑舒南喜欢吃的,郑舒南见状似笑非笑地看林榛一眼,林榛与他对视,目光坦然,夹着淡淡的笑意。
    林榛做做样子陪着吃了两口,于是剩下的便都进了郑舒南腹中,他晚饭为应付庾森本就没吃,后来又受了伤耗费不少体力,这会吃了热饭暖了胃,总算觉得舒服许多。
    林榛不知从哪掏出手帕递给郑舒南,郑舒南被他这一连串的行为弄的有点懵,但还是接过来擦了擦嘴,暗中观察着林榛的神色,却发现林榛并没有什么异样,但非要说异样的话,恐怕就是这实在有点过了头的殷勤。
    我还带了葡萄,你吃吗?
    郑舒南仍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背靠着车厢有点犯困,懒得动。
    林榛微微点头,摘了颗葡萄顾自剥起来,郑舒南以为是林榛自己想吃,没想到他剥完以后,竟然将葡萄喂到郑舒南嘴边,葡萄柔软的果实挨着郑舒南嘴唇,甜甜的汁液浸染着味蕾。
    郑舒南无比错愕,这般殷勤的林榛实在太陌生了,使郑舒南心头隐隐感到不安。他张嘴刚要说话,便被林榛趁机塞了葡萄进去,郑舒南没办法,只好先吃了葡萄,谁知这颗刚吃完,下一颗又接着喂到了嘴边,他就这样一连吃了十几颗葡萄,胃实在涨得难受,这才摇头如何也不愿再吃了。
    林榛见状便将剥好的葡萄放进自己嘴里,他似乎很享受喂郑舒南的感觉,见对方不想再吃了,表qíng看起来还有些失落。
    吃完葡萄,郑舒南原本疲倦的jīng神又恢复好转,车厢内流转着莫名微妙的气氛,郑舒南实在很不习惯,总觉得手脚摆在哪都不自在,尤其林榛还特别认真地盯着他,好像无论如何也看不够似的。
    郑舒南实在忍耐不住,打破死寂般的沉默道:我们现在去哪?
    林榛将食盒收拾起来,放在软榻下面,之前他跟郑舒南中间还有食盒隔着,这会食盒被拿开,林榛便极其自然的朝郑舒南那边挪,近到手稍微一动就能碰到对方的时候,这才控制着停了下来。
    林榛淡道:虞扬知深入陷阱,此次必然损兵折将,我们先去一处安全的地方,待事qíng结束再做打算。
    我们不去雁屏县?
    就在雁屏县jiāo界处,现在雁屏乱的很,你又受了伤,没必要去凑热闹。
    林榛说着似乎突然想起来,略有点紧张的道:风残逸给你的药膏擦了没?
    郑舒南的确将药膏给忘了,林榛现在提醒才想起来,立即摸出了药膏,心道这东西是风残逸给的,想必药效应该不错,毕竟习武之人,越是武功深不可测,便越是有各种各样的奇药。
    林榛见郑舒南盯着药膏发呆,便从他手里夺过药膏,捏在手里端详了好一会,道,的确是好药,又一本正经地道,你看不见伤处,还是我帮你擦吧。
    郑舒南总算按捺不住了,你今晚有些反常。
    林榛沉默了几秒,并不反驳,这样不好吗?
    我不知道,郑舒南摇头,我只希望我们能维持正常的朋友关系。
    是你教我如何追求你的。
    你现在就是在付诸行动吗?
    林榛就是这样,总是在该解释的时候沉默,该沉默的时候坦白初衷,或者说他并不喜欢主动跟别人解释什么,而但凡郑舒南提出疑惑,他也绝不会支吾不言,坦诚得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林榛认真道:今晚发生的事让我有些后怕,心里总是在想,如果自己当时晚到了,或者庾森提前我以前总是对从前的事耿耿于怀,现在想想是该给彼此机会的,何况你你现在与以前截然不同,我对现在的你,的确是非常喜欢的,今晚见到你的时候,我无比庆幸你还活着,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予卿,我想要待你好,将所有好的都给你,再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永远不背叛我。
    郑舒南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掩饰般打了个哈欠。
    林榛双手扶着他肩膀,我既然答应你,便会尊重你的想法,说这些没别的意思,你坐着别动,我给你擦药,否则明天脸会更肿的。
    郑舒南只好挺直腰板,坐着不动。林榛拧开药膏,两人距离特别近,他神qíng专注认真的涂抹着郑舒南脸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红肿的伤qíng上,再没有露出别的多余的心思,眼底携着一层浓浓的心疼,被他极好的隐匿起来。
    郑舒南无所事事,视线不知该落在何处,便盯着林榛下颚,看着看着突然有些入了神。
    林榛突然低声道:疼吗?
    郑舒南愣了愣,摇头无所谓道:没事,比起你之前受的伤,这不算什么,只是有点肿,过几天就会好的。
    林榛暗暗捏紧了药膏,转瞬又变得煞气沉沉,凶狠的低语道,庾森这混蛋,竟敢
    郑舒南想起庾森死的惨状,心知庾森不知害死过多少人,这也算是他自食恶果,撞上了林榛这颗硬钉子,但林榛杀人时的凶残狠戾还印在他脑海,郑舒南实在不愿再回忆起来,便叹道:事已至此,就别再提了。
    林榛敛了敛眉,看不出qíng绪的盯着郑舒南,他指腹无意识地描绘着掌心的纹路,好一会才似乎斟酌了许久,缓缓地问道:予卿,你怕我吗?
    郑舒南感觉到林榛伪装qiáng势下的紧张感,摇头道:你有分寸,该杀的才杀,我没怕过你,只是我也不喜欢你太过残忍,不是他不该死,只是你没必要脏自己的手,郑舒南停顿了一会,见林榛不置一词,稍微缓和了下语气,轻声道,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林榛垂着头,他自然能听得懂郑舒南的意思,何况郑舒南之前也一直在qiáng调,说希望他能做个贤明的好君主。
    林榛手指沿着软榻,缓缓一步步向前,他心头其实一直藏匿着魔鬼,这个魔鬼在他bào戾的时候便偷偷cao纵他的思想,只是在施予卿改变之后,他心头的魔鬼变得越来越弱小,他原本只想着称霸中原,获得无上的权势,但现在却莫名觉得,郑舒南说的话很有诱惑力。
    如果施予卿希望的话,他会很努力地去做,尽管未必就能成功。
    林榛总算碰到了郑舒南指尖,他感觉到施予卿手迅速动弹了下,似乎想要收回,便迅速握住了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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