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重来一次,季荣当然不会那么憋屈。
该报的仇,也是要报回去的。
呐,不过他现在该发愁的,是怎么找到他家小麒麟。
和皇帝瞎掰扯一通之后,他便出了议事厅,却也不出宫,就那样慢慢晃悠着。
徐书看他们将军的样子便开始奇怪,在外面时急着回来,将军家里应该也没有什么娇儿在等他吧?将军夫人不是很早就过世了吗?难道有了新人,他们也不知道啊?
可现在在宫里,一副赖着不想走的样子是gān什么?
“将军,我看你从打完这场仗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也不像往常那般沉稳,是出了什么事吗?”不会和宫里哪位娘娘好上了吧?
季荣正正衣服,摸了摸肩上的绷带,回答道:“我倒是没什么事,你觉得这宫里,有没有哪里不太对劲吗?”
徐书被他唬得一愣,开始偷偷打量四周各处。季荣看他的样子心下好笑,嗤笑一声大步往外走。
等徐书转过头,就看到他们将军被四皇子拦住。
童未来还是听朱锦赋说的,季将军大胜归来,今天正是进宫复命的日子。
他的住所在这皇宫里靠中间靠西边的位置,他是皇帝的儿子里唯一的双儿,所以那地方只他一人居住。
而朱锦赋则和其他皇子们住在前面靠东的宫殿,距离他们父皇的议事厅虽然有段距离,却比他的住所近很多。
按理说,他在出嫁前,是不能穿过花园到前面宗云门这边的皇子住所来的,还是撒娇卖萌求了朱锦赋好久,才能在今天武课结束后,偷偷跟着他来。
朱锦赋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见季将军,童未来却反问道,哥哥想不想当皇帝。
吓得朱锦赋忙捂了他的嘴,瞪着眼睛说,这种话以后再也别乱说。
也没再问过他为什么要见季荣。
季荣见到童未来,着实惊艳一番。
朱锦梓是个双儿,但大多朝臣都没见过他脸,偶尔年节看到一次也是远远看去一个窈窕的身姿。
那时候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虽然知道皇帝的四子是个貌美的双儿,却大都以为是个和普通双儿一样的美貌罢了。
而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人,却在十八岁之前便被皇帝送去北边的辛族和亲。甚至最后在那个遥远的国家郁郁而终。
“你怎么用他的身体?”因为知道朱锦梓的结局,他压低声音问童未来。
童未来也没想到,他兴高采烈地跑来找他,他这样是嫌弃他选的身体不对?
“不好看吗?”说到底,他们都是外协的啊!
季荣无奈,却也碍于身份不敢明目张胆地碰他,回答道:“倒不是难看,他虽然是个皇子,但最后结局有多凄惨你知道吗?”
童未来耸肩表示无所畏惧:“知道啊,他自己和我讲过了,不就是死妈妈?能有多凄惨?”
季荣:“……”死妈妈对于一个皇子来说还不够凄惨吗?如果朱锦梓的母妃在世,他也不至于被送去和亲,随便一个朝臣家的公子送过去,说是皇帝的儿子不行吗?
哦,朱锦梓还有个哥哥。
“你嫌我拖后腿咯?”他后退一步翻了个白眼。
季荣不受控制地按一下心脏,看着夕阳在他脸上镀一层橘红,果然人好看翻白眼都那么好看。
他是嫌他拖后腿了,这后腿还挺粗壮。但是却不能那样说,假咳两声后说道:“怎么会,不是还有我?再难的事都能办到,哈哈。”
童未来又白他,哈哈得也太假了吧。
季荣余光看到身后的徐书走近,又严肃起来,板着脸说:“好的,臣明天就去和陛下申请,武课老师怎么能那样随便的人就能当。”
说着便躬身行了个礼告退,不顾徐书抬起的手,转身就往宫门走去。
童未来看到和他家老妖怪穿一样校服的人,狭长的眼轻轻撇他一眼,也有样学样地转身走人。
不过他心里高兴坏了,起初季荣眼里的惊艳他有看到,然后就是刚刚那个都要流哈喇子的人。
哈哈哈,真的是有赚到。
第二天,季荣本有伤在身不用早朝,皇帝特意准许他多休息几日。
他自己也不太想听那些同僚的叽叽喳喳,索xing趁皇帝下朝,让大太监递了口信,在议事厅外侯着。
也只有武课老师这个职位了,才能和他家小麒麟距离近一点。
说起来,他如果真把女儿嫁给朱锦辞,那他不就变成了童未来的长辈?
好吧,说长辈有点牵qiáng,他也只是皇族的臣子而已。不过真成了大皇子的岳父,他还怎么和小麒麟在一起呢,这是个难题。
皇帝倒是慡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还赏了不少好药材,让他养好伤就去就职。本来就是个一直在边疆战场上或者城郊军营里的将军,如果真放到朝堂上,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安排职务。
放哪里,他自己都不会安心。
季荣为自己便利申请的职务,反倒让皇帝放心不少。
季荣哪里还顾得上养伤,巴不得当天就去小校场把那些皇子们cao练一番,再好好和自家小麒麟秀秀恩爱什么的。
从议事厅出来,季荣便迫不及待地去小校场观望了一下。
教皇子们习武的老师,也不是说不好,只是对朱锦梓和朱锦赋两兄弟不好。
这人是皇后母家不知道远了多少的远方亲戚,人仝家摆明了看不上他,他还非要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因为父母双亡他连自己的本姓都给改了,还叫个难听的仝初。
他过来就看到这仝初,正让他家小麒麟和三皇子朱锦麟比剑法。
这是比试吗?也不看看朱锦麟是多高,朱锦梓是多高?就算三皇子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那脱了衣服也是个有肌ròu的男人啊!
之后童未来的表现,就让季荣觉得脸疼了。
果然之前的修仙世界没白待,虽然没什么力气,用的也是木剑,好在够灵活多变,看那样子朱锦麟也是被打得够疼。
仝初这些天已经麻木了。
原本的四皇子是个不学无术扶不上墙的皇子,关键是他虽然是双儿却还好qiáng得不得了。他以前也总是让这柔弱的双儿和其他皇子比试,看他最后被压制又忿忿不平的样子。
那样做也是为了给大皇子出气,虽然没有真正得到过那人的夸奖。
自半个月前开始,这朱锦梓和大皇子比箭以二十比十一的成绩赢了之后,每每和人比试,总是把对方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地。
他虽然也打算停止这种比试,可皇帝看过二皇子和四皇子比试刀法之后,对他的教习方法大夸特夸一番。
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嘛,还让他把每次的成绩都按名次排列出来。
得,这四皇子更是要次次都争第一。
季荣看了一场以弱胜qiáng的比剑,还和小校场的近卫唠了一会儿嗑,心里乐开花地默默把童未来猛夸一顿,这么打脸是有点慡。
就连那几个严肃的近卫,都说看着四皇子翻身别提多慡了,就是不知道他学的这些都是哪路的功夫,和他们以往看过的完全都不同。
当然是不同了,他们麒麟族这智商,恐怕当时在檀月宗看的书都记在脑子里,等到急着用时才想起来罢了。
不过朱锦辞那一群皇子,怎么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让这对什么依靠也没有的兄弟俩,就这么一直压他们一头。
何况他还是老大,虽和朱锦赋同龄,以前也都是他俩平分秋色各有所长,现在这完全就是被朱锦梓占尽了风头。
季荣虽也一直防备,可他到底不住在这铁桶般的皇宫里。
现在已经是三月中旬,三年一度的选秀也已临近尾声。不过这和他们倒没什么关系,皇子们的妃子们,自有皇后娘娘和他们母妃来帮着相看。
而朱锦辞的正妃也早在三年前便定下,侧妃也要等到正妃过门后,才能再选。
其实这选秀,最主要的还是选给皇帝的。
就在最后几天,流言像被捏住的鸟嘴,拼了命也要叽叽喳喳叫出声。
储秀宫被皇帝看中的一个秀女,却被人看出已经有孕在身。还有人看到过那秀女,和二皇子有过接触。
二皇子怎么会到储秀宫这边来?
四皇子住的地方,不就和储秀宫隔着一条宫道吗?二皇子啊,借着来看弟弟的名义,早已和那个叫馥郁的秀女暗通款曲!
宫里的侍女太监们,人人都像怀揣着说不出口的大秘密一样,互相使着眼色。
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呀。
嗯,皇帝当然也知道了。哪有什么“秘密”瞒得过皇帝的耳目。
☆、大皇子的岳父站错队了(三)
不得不承认,朱锦辞的手段确实不入流,但也十分有效果。
闹得人尽皆知,而不是单单去告诉皇帝,如果直接去告诉他,想必皇帝也不会轻易相信。就算相信,去查证过后也会还他清白。
闹到这种地步,皇帝虽会对他有些许不满,可朱锦赋和朱锦梓也确确实实要受到处罚。
更何况,yín乱后宫,这是什么罪名?
就算这些秀女有些会许给皇族子弟,可那馥郁是皇帝看了画像看中的人,虽没有册封却是送了赏赐过去的。
可朱锦赋当真没和修女厮混过。
他和朱锦梓这些年一直过得小心翼翼,怎么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可那有什么用,不过是他们这些人自己明白而已。
看皇帝的处理这件事的手段就能明白,他是要息事宁人。
名为馥郁的秀女被打了胎,送去了东门那里的院子幽禁起来。虽还没处置朱锦赋,却也停了他的课。
童未来整天着急地对季荣摆脸色,连朱锦辞一派的冷嘲热讽都顾不得回击。
下了武课,他特意等别人都离开后,拦住季荣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都跟你说了赋卿他不可能gān这种事,什么时候才替他查清楚?”
“……”所以你这种替他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不对劲?季荣吃着莫名其妙的醋,郁郁地说:“我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和秀女私通的人是三皇子朱锦麟。朱锦赋他怎么也是皇帝的亲儿子啊,陛下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他之前在这里的那一世,这件事也发生过,所以季荣并不怎么紧张。因为事qíng的结局,只是那个秀女被处置,她的父亲也被贬了官职。朱锦赋只是在皇子所的后院里关了一个月的禁闭而已。
后来皇帝查清这件事,以别的名头处理了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是朱锦赋的罪名也一直没被洗清。
可童未来并不知道,他还很在意答应过朱锦梓的事qíng,而且朱锦赋是真的对他很好。
他没有过哥哥,虽然有季荣却也并不是那种兄弟的感qíng。
看季荣吃软不吃硬的样子,不由撒娇道:“就算不会拿他怎么样,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诬陷啊。阿荣欧巴,你一定有办法的吼!”
季荣拿他没办法,现在还没多久他就对朱锦赋这样上心,等到皇帝要这些皇子去边疆历练时,不知道他得多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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