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空身形一动,手掌探了过来,估摸着是帮他揉揉。何修大囧,连连摆手表示不用,苍白瘦削的脸隐隐有些发红。
只是右颊一道深深的血痕,虽上了药,仍旧令人心惊,释空的视线一直落在上面。
两人都不曾说话,何修觉得这气氛太过古怪,不大自在地开口将其打破:
那苏忆锦来此,可是为你?
释空垂了眼:当是如此。
你和她有何到底仇怨?以至于她一女子如此咄咄相bī。
释空合掌念了声佛,看不出qíng绪。
何修本以为他这是不愿相告的意思,也没有勉qiáng,正yù换个话题,对方却启唇讲述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柒卡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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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何修,他和释空目前关系是很暧昧的,释空属于直到自己某个洪荒(ji lao)之力在觉醒,但是苦苦压制,何修是不知道自己在觉醒,还后知后觉地当成了友qíng。
接下来的剧qíng:
nüè受rarr;nüè攻rarr;nüè女主 (over)rarr;开启新副本(吸血鬼)
这个世界不喜欢可以跳过,二柒还有很多脑dòng哒,取消收藏对新人作者简直是一发bào击_(:з」ang;)_
☆、第22章 《佞佛》
一切始于永朔四年。
永朔四年冬,贵妃苏舞氏孕,一时盛宠不断,颜氏后位岌岌可危。
及至次年九月诞下双子,后宫乱始。
时人愚昧,皆视双子为不祥,深以为其一为恶鬼所化,苏舞氏亦心生惧意,遂将女胎匿于深宫,只命嬷嬷对外宣称诞下皇子。然当夜天降异象,皇后颜氏咄咄相bī,屡次对帝称此子有异。
帝甚喜苏舞氏,反以此象为祥瑞,赐皇九子名讳黎,喻苍生。龙恩浩dàng,一时间各皇子无能出其右者。
那贵妃苏舞氏恐东窗事发,欺君罔上永无翻身之日,便暗中命嬷嬷勒死藏匿女胎,一了百了。嬷嬷于心不忍,私自将女胎装于提盒之中送至宫外,得京城一苏姓大户收养,后起名苏忆锦。
何修听到这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男女主竟然是亲兄妹,怪不得全文被锁,这不是乱/伦么!
倒是释空,在讲述这段宫闱秘史之时语气竟毫无波澜,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都说一入空门红尘断,真的就能断个gān净么?
何修是不信的,
在讲述到苏舞氏为了保住自己地位,而选择扼死苏忆锦之时,何修分明从释空眼里看到了一丝压抑的痛苦,很浅,但丝丝缕缕挥之不去。
他的心境,隐隐变得沉重起来。
九皇子早慧,三岁开蒙,五岁便通诗赋,善雄辩,更难得品xing温和谦让,皇帝自然愈加疼爱这个儿子。
然而好景不长,永朔一十四年,九皇子突发重病,痊愈后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喜怒无常、疯言疯语起来。苏舞氏疑虑他为恶鬼上身,夙夜难寐,后经谏言,便书信一封托人jiāo由普光寺智法禅师,请求度化。
智法回信称此子与佛有缘,若能随其遁入空门,必能平安终老,无妄无灾;否则为俗世孽障缠身,恐不得善终,且累及亲人。
苏舞氏自然不允,她只此一子,还望依其荣登后位,派人苦苦请求他法。
智法便赠佛舍利一枚,存于佛檀锦盒之中,内有佛门七宝供之。言,若舍利未蒙垢,则可安享凡尘富贵,倘若一旦蒙垢,非遁入空门不可挽救。
佛舍利明心智,驱邪魔,恶障渐离、善根渐生,然一切罪业恶业恶趣之人不得沾染,否则舍利蒙垢,孽障顿生。
得此佛门至宝后,苏舞氏便瞧着九皇子一日日好了起来,如此平平安安到了永朔二十年,因着皇长子品行不端、才德有亏,皇帝渐有废长立幼之意,苏舞氏本以为从此可高枕无忧,怎料就在这一年,变故陡生。
这要从苏忆锦永朔二十年chūn进宫说起。
苏忆锦品貌上佳,机缘巧合下被分配到霜华殿伺候九皇子殷黎,双生子本就心灵相通,很快便互生好感。殷黎受佛舍利影响,xing子沉稳内敛,温和寡淡;苏忆锦却与之相反,娇蛮大胆,恣意张扬,对殷黎暗生qíng愫后,私下更是常常直呼其名讳。
此事很快传入贵妃苏舞氏耳中。
苏舞氏认为其子将来是要称帝的,岂容这等出身的女子肖想,便暗中召见了苏忆锦,打算好好教她些规矩。
却不料这一见,闹到了后来不可收拾的地步
苏忆锦容色倾城,眉眼间隐约有几分与苏舞氏相似,苏舞氏初见她心中便是一冷,待到瞄见她耳后红痣,整颗心已经凉透。
当年的嬷嬷已经过世,那女胎的生死早就无从对症,苏舞氏对嬷嬷的忠诚起了猜疑,认定其将苏忆锦身世告知了他人,yù有所图谋,只因早早过世尚未及行动。
是以苏舞氏丝毫不曾为女儿死而复生感到喜悦,反而日益思虑深重、寝食难安。偏偏那苏忆锦xing格乖张,处处与她作对,更与殷黎越走越近,苏舞氏自然愈发将那苏忆锦当成了眼中钉、ròu中刺。
苏忆锦的出现,bī得她不得不费尽心机、重新为那后位谋划起来。
永朔二十一年,当今圣上下旨将秀女苏忆锦许给了藩王殷末,定于京中完婚后便远赴边疆,不得随意返京
至于这苏忆锦如何入了秀女名单,自然是贵妃苏舞氏在背后搞的鬼。
苏忆锦不愿屈从圣旨,偷偷溜出储秀宫,潜往霜华殿私见殷黎,yù表明心迹,请求殷黎劝说其父皇收回旨意,奈何却被贵妃苏舞氏撞破,杖刑后拖回储秀宫。
其后,苏舞氏为绝了苏忆锦私会殷黎的念头,更是想了一毒计。
她派人将冠以九皇子之名的折子上呈给皇帝,折中条条罪状直指京中以苏姓大户为首的一系列商人巨贾,称其伪造大祀神御之物、乘舆服御物,造御膳,误犯食禁,无人臣之礼,是为大不敬。
皇帝大怒,判满门抄斩,念及苏忆锦已许配给藩王,特予赦免。
自此,苏忆锦深恨殷黎。
苏舞氏却如释重负,她借殷黎之手,既除去了心腹之患,杀光了藏匿于苏府的知qíng人;又断了苏忆锦对殷黎的念想,自认一石二鸟之计。
奈何她机关算尽,未能算得自己此举为九皇子殷黎添了莫大的罪孽,致使舍利蒙垢,殷黎再碰不得。未多日便心xing大变,森然可怖,周身散布黑气,一如噬人魔物。
苏舞氏惊骇至极,忆及普法禅师多年前所言,再不敢耽搁,连夜将九皇子殷黎偷遣至普光寺剃度为僧。随后,普法携殷黎闭关禅房整整一夜,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及次日,九皇子恢复如常,携舍利赴京面圣。
自此,世间再无殷黎此人。
至于苏忆锦,家破人亡的她再无后顾之忧,遂抗旨于大婚之夜逃走,从此不知去向
一段令人唏嘘不已的宫廷秘史就这么从释空口中缓缓道出,又在袅袅的佛香中沉淀下来,其间秘辛将永远湮没于历史的长河中,不为世人所知何修喟然叹息,也不知是为那才学过人的九皇子殷黎,还是为那苦命双子苏忆锦。
和尚,或者该说九皇子你这么坦诚,难道就不担心我会管不住这张嘴,将其散布出去?
往事已矣,释空神色淡然,再者,小僧既已将此事告知,自然是信得过施主。
何修哼了一声:信得过我?既然信得过我为何有所隐瞒?
释空怔了怔。
咳,就比如你与普法在那禅房内呆了整整一夜,怎会不知发生了何事?
释空确实不知,不知何故当夜之事全无记忆,普法禅师亦不愿相告。
何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释空不知道,他却是大约能猜到的。当晚那位应该就是殷黎jīng分的另一重人格了,搞不好是深宫里压抑太久的副作产物。
那我再问你,若苏忆锦潜往霜华殿顺利私会殷黎,表明心迹后,九皇子殷黎可愿为她抗旨?可会娶她?何修一双眼紧紧盯着释空,他迫切地想知道,那个七qíng六yù尚存的释空到底会做出何种抉择。
释空摇了摇头。
何修紧绷的心忽然一松,却又听他淡淡道:释空非是殷黎,无从得知。
哦。
何修闷闷道。
但苏忆锦显然并不这么认为,这三年间她苦苦纠缠于你,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你真当以为她只是为了复仇?何修想到了自个儿的任务,不得不提点释空,有多恨就有多爱,女人都是难以捉摸的她因你落了这等凄惨境地,方才你不免太过冷淡了。
释空却无动于衷,眉眼看着倒是慈悲。
众生念念在虚妄之相上分别执著,故名曰妄念,若勘破此心,本来清净,元无烦恼。
何修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再瞧释空一副目广清净、dòng彻分明的模样,更为不慡:我们这些凡人皆被色/yùqíng仇所困,顿悟不能,活该在浮世中苦苦挣扎,自然比不得你这淡泊寡yù,无妄无求的释子。
于是他探身凑至释空跟前,似笑非笑睇了他:愿大师您终有一日也能尝尝这妄念缠身、难以摆脱的滋味。
释空瞳孔一缩,半晌不语。
何修见他如此,不由懊悔道,只是顽笑罢了。
释空仍旧沉默,何修只好没话找话:对了,方才听你提到什么佛门七宝,不知是哪七宝?
砗磲、玛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麝香。
玛瑙?
何修想起了什么似的,我看你对柳姨娘腕间的玛瑙首饰颇为在意,可是此原因?
释空点点头。
何修刷地站了起来,脑筋转得飞快,他风似的跑进释空房内扫视一圈,出来后低声询问:我知你来乌邑县目的是寻物眼下看来,可是那舍利子丢了,连带着供那舍利子的佛门七宝?
释空点头,到没有太过诧异。
不错,丢失一月有余,几日前方探得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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