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秦一愣,就见严柏宗认真地看着他说:“不是你的,你不该想,但该是你的,你就该维护,有人跟你抢,你就该回击,自己的东西,别让别人抢走了。”
祁良秦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没想到严柏宗会跟他说这些。
严柏宗说:“进去吧,外头热。”
祁良秦跟着严柏宗往里走,忽然开口说:“大哥,你不想我早点离开严家么?”
严柏宗停下脚步,扭头看他,整个人在夏日的烈阳底下更有一种血ròu的真实。
“我……我以为你会觉得,谭青青总比我要好。”
严柏宗说:“你有你的不好,也有你的好。但既然你已经和松伟结了婚,跟我也是一家人。人都会犯错,都要给机会。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你知错能改,我不会因为过去的错误惩罚如今的你。我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何会做出那些事,但是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你,我是愿意给你机会,重新接纳你的。小祁,婚姻不光是所谓的百年修得共枕眠,还有法律道义,不要轻易开始,也不要轻言放弃。”
祁良秦简直要被这些话给感动了,严柏宗的好,就在于他的方正,无qíng但不绝qíng,克制但不冷酷,高冷却没失了人qíng味。他看着严柏宗,只觉得严柏宗真好,处处都是好的,都合他心意。严柏宗好像被他热qíng的眼神给吓到了,转身朝里走去。祁良秦回过神来,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严柏宗这些话自然有几分未必真心,他被祁良秦的惊世骇俗的yín迷震惊过,深受其害,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接受了他,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他。他这话就好比给了祁良秦一颗糖,身为一个大公司的运营人,他懂得适时给糖的重要xing,有时候过度的赞扬并不是奉承chuī嘘,而是警告。
他在用好听的话给祁良秦树立一个标杆。有时候美言也是牢笼,他把祁良秦架到高处去,以后祁良秦再做什么举动,都会掂量掂量。
到了家,老太太在客厅里坐着:“走了?”
祁良秦点点头:“走了。”
“老二呢,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
祁良秦说:“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说在忙,等会忙完就回来。”
“这事你别管,”老太太说:“他自己做的孽,叫他自己收拾,你放心,他敢不收拾好,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祁良秦点头:“谢谢妈。”
“你也累了,回屋歇着吧。”
祁良秦回到自己房间里,打开空调,自己去冲了个澡,然后什么都没穿,光溜溜地在房间里伸展了一下筋骨。
他最近跟着严媛学瑜伽,学了之后果然感觉柔韧xing好了很多,他听说小受学瑜伽好处多多,除了可以塑体美颜,还可以解锁多种姿势,有益于chuáng上运动。当着严媛的面,他总是摆出一副敷衍的学习姿态,但是关起门来,他就练的天昏地暗。
这世上有太多姿势他想尝试,有时候练习的时候想到他可能会和严柏宗摆这个姿势,那个姿势,都会身体热热的,有些qíng难自己。
可能是练了一段时间的缘故,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形态上比以前更为挺拔了,跟着严老太太他们逛街久了,看多了穿衣搭配,他自己的时尚品味也上来了不少,在尝试了几种穿衣风格之后,他最后还是落在了高冷仙气路线上,他觉得他走文艺清新风最好看。
总之就是要和妖艳贱货这个词划清界限。
如今他也不会去院子里找些小花cha在花瓶里了,他给花店预定了百合,隔一段时间按时送来,百合花叶片青翠娟秀,jīnggān亭亭玉立,每次送来的颜色和品种都不一样,但他最爱香水百合,白花绿蕊,有纤细态,cha在花瓶里格外好看。
他对百合的偏爱,也和从前看过的电视剧有关,他当年很爱看《金粉世界》,里头的女主角冷清秋酷爱百合花,简直人花合一。他觉得高冷仙气受,就该像百合花,他养了这种花,时间久了潜移默化,似乎也能改变他在众人眼里的形象。
就像是慢慢的严家人都知道他爱百合花,有时候严松伟从外头回来,不送玫瑰,就会送百合给他。老太太说:“这花衬他。”
虽然是极其简单的几个字,但小秦像百合花,这似乎被盖棺定论,这对于他扭转潘金莲形象,实在是太有利了。
所以说公关无小事啊。祁良秦光溜溜地站在窗前,手指头拨着百合花的叶子。阳光从窗口照进来,照亮了他半边胸膛,剩下半边在yīn影里,却也笼着光晕,他如今胖了一点,四肢更匀称光泽,臀上也更有ròu了。他比百合有挺拔之态,变得越来越好看,大概是被爱给滋润了。
但是还不够,他需要更多的爱来灌溉,得到更多的滋润,散发更浓郁芬芳。他透过香水百合,看向对面的房间。
有关百合的由来有许多说法,有一种最为流行,传说夏娃和亚当在蛇的诱惑下偷吃了禁果,因而被逐出了伊甸园。夏娃悔恨之余流下悲伤的泪珠,泪珠坠地碎落,化成了纯洁芬芳的百合花。
这纯洁之花,竟也是来自爱yù纠缠。何为肮脏,何谓纯洁,暗夜中绽放chūn光,俱都是人xing罢了。
☆、第42章
严松伟大概是怕老太太骂人,所以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他偷偷溜进卧室,见祁良秦正趴在桌子上看书。
“我妈睡了么?”
祁良秦回头看了一眼,站起来说:“你怎么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去见谭青青了么?”
严松伟摇头:“我哪有空见她。”
“你老这样躲着也不是事,我已经跟她保证了,说会让你们俩见面。你还是见一面吧,不然她就把我和你假结婚的事捅出去了。”
“她这么跟你说的?”
祁良秦点头:“也不能怪她,你也是,要分手就说清楚,怎么老躲着她呢。这算怎么回事呢,你这么做,可是有点渣啊。”
严松伟往椅子上一瘫:“我最近想到这个就烦,跟她分手吧,于心不忍,可是跟她在一块,我又觉得透不过气来。我们见面就是吵,我都觉得她有些神经质了,一会吵完了,又会哭着跟我道歉,一会亲一口一会给个巴掌,我可受不了。”
“她也是,bī得太紧了,大概她是心不安吧。你还是见一面吧,不然闹大了怎么收场。”
严松伟点头:“那我明天去她那里一趟,”他说着忽然直起身,看向祁良秦:“你说她不会把我绑起来吧,就跟那个电影《过把瘾》似的。”
祁良秦笑道:“你以为演电影呢。”
不过说起来他还是有些担心:“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还是算了,她要是发起疯来,不好收拾。我觉得还是不行,咱们假结婚的事跟□□似的,得把这炸弹先拆除了,免除后患,不然她要拿这个威胁我怎么办。女人真是麻烦。”
“跟人上chuáng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女人麻烦,吃饱了吃腻了,觉得人家麻烦了,渣。”
严松伟讪讪地笑了起来,站起来去浴室洗澡了。
这个严老二,到底还是不成熟,没责任心,就还是个爱玩的男孩子,没长大。
严松伟洗了澡出来,祁良秦已经打好地铺了,他擦着头发说:“要不你到chuáng上去睡吧,这么大的chuáng,反正在酒店的时候不都一起睡了,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祁良秦跪着铺被子,被严松伟伸脚蹬了一下屁股,一下子被蹬趴在地上,惹得严松伟哈哈大笑起来。
祁良秦也不恼,爬起来继续铺被子,严松伟坐在chuáng沿上,说:“你脾气真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祁良秦说。
严松伟看了他一会,问:“你想不想继续留在我们家?”
祁良秦看了他一眼,一屁股坐了下来,拍拍手说:“这又不是我想不想的事,全在于你啊。”
“这几个月过去,越看你越顺眼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家里有个不管我的媳妇,虽然结婚了,如同自由身,照样可以在外头花天酒地,这不是我那群哥们一直幻想的好日子么。”
“你的那群哥们,怎么个个都这么不靠谱。”
“你也是个男人,怎么就不懂男人的心呢,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这世上能有几个男人愿意被一个女人拴住一辈子。你啊,是没条件,年纪也轻,又是个基佬,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男人都一个样,只分两种,一种是有想法但是没本事的,老老实实地过一辈子,有些是有想法又有本事的,多少外头沾点花糙。猫哪有不偷腥的呢,这是人xing,是动物本能,和道德无关。”
“你这话也太绝对了,这世上肯定有专一的人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严松伟就笑了,往chuáng上一躺:“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大概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但总有多数和少数之分。我看你是少数人,希望你将来也能遇上少数人吧。”
祁良秦被严松伟这句话打击了一下,严松伟说的未必都是歪理,有些东西看似丑陋,其实更真实。这世上专一痴qíng的男人,或许真的是少数。他所求的似乎并不是普普通通,无功无过的男人,他想要和他一样将爱qíng看得重,专一又深qíng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大概真的凤毛麟角吧。但人总是有侥幸心,觉得可能这世上好男人的确不多,但自己会是幸运的那一个。
他们睡下之后,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祁良秦坐了起来,扭头看了看,chuáng上的严松伟也醒了,说:“是我的手机,洗澡的时候裤子脱洗手间了。”
祁良秦就去了洗手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屏幕,显示的是号码,不是人名。
他走出来把手机递给严松伟,严松伟看了看:“谁大半夜的打电话。”
结果他一接通,发现这陌生号码,竟然是谭青青。
“做了个梦,梦见你,就醒了,”谭青青声音慵懒,带着一点伤感:“我想你了。”
严松伟心中有些愧疚,也有些心虚,笑了笑,想说我也想你了,到底没说出口,只说:“你怎么换号码了。”
“下午刚换的号,我不换号,你肯接么?”
严松伟笑了笑,看了看祁良秦,祁良秦用嘴型比划问:“谭青青?”
严松伟点点头,说:“我刚忙完回来,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明天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明天中午吧,一起吃个午饭……今天太晚了,就不说了好吧,你乖。”
挂了电话,严松伟长吐一口气,看了看祁良秦。
“你乖……”祁良秦学他刚才的语气,气的严松伟抓起枕头就砸了过来,祁良秦接在怀里,说:“我看你也别睡觉了,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女人还是要哄的。”
“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严松伟有些烦躁:“把我枕头还给我。”
祁良秦撂了过去,严松伟抓住往后脑勺一枕,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严松伟一大早就爬起来了。祁良秦正要出去跑步,看见他头发还乱糟糟的就要出门,就问:“不吃早饭就去上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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