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灯看他一眼,一口饮下水。比起平日打的湖水,这的水要苦一点。
待会你就可以沐浴了,会有人送水上来。席灯看了下孔雀身上的衣服。孔雀衣服名贵,甚至袖口都绣有金丝,往日因为脏,便倒隐藏了几分,但还是怕有心人发现。毕竟幺羽城城主的天生异瞳并不是一个秘密。
席灯决定下午出门一趟,为孔雀买两套衣服。
他出门前去找了珀月,让她乖乖呆在房中,若不是店家来敲门都不要开。
这城镇虽小,但居住的客栈离成衣店却极远,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席灯出店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待他回到客栈,天就彻底黑了。
席灯往楼上走,他们三个人的房间是走廊尽头的两间。他刚踏上走廊,便从空气中嗅出不寻常的气息。
心神一凛,席灯立刻快步走了过去,先就站在珀月的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模模糊糊的嘻笑声,他不假思索就踹开了门。
里面的景象让席灯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几个男人围在chuáng边,听见动静转过身,看清是席灯后,纷纷笑了,哟,来了。
chuáng上有两个人,席灯看到上面那个人是孔雀,而孔雀身下的人则是珀月。孔雀听到动静转过头,他光洁的额头上正在渗血,看到席灯时,眼睛就是一亮,他喉咙里发出不明的吼叫声,但依旧死死地护着身下的人。珀月半边袖子被扯烂,露出一条白嫩的胳膊,那胳膊在灯火下简直能晃闪人眼。
这几个男人是去了jì院后,看着那些皮肤黝黑的女人顿时没了味口,回来时正好看见客栈小二站在珀月房门口同珀月说话。珀月虽然没露脸,但声音甜美,一下子让几个男人起了邪念。他们装店家,诱骗珀月开了门,因为珀月挣扎的动作过大,倒是把隔壁房的孔雀给吸引过来。
孔雀虽傻但也知道珀月被欺负,便直接冲了上去,生病的他推不开那些人,便gān脆抱着珀月,用自己挡着。在挣扎间,孔雀脸上的布也被扯了下来。
几个男人一看一下子碰见两个美人,纵使对男人没兴趣的人看见孔雀的脸也心生邪念了。
一个小美人,一个大美人,接下的这个是什么呢?其中一个男人嘻笑出声,兄弟几个本来还怕不够分,现在应该是够了的。
我还是不习惯走后门,那个女人就先归我了。嘿,要不要把元英喊过来,他不最喜欢了吗?
那个男人说着就转身去扯珀月的手,珀月一直缩在孔雀身下,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哭声。孔雀见那男人去碰珀月,立刻把头凑过去,狠狠地咬了那人。那人手臂一下子被咬,疼痛让他火顿时就上来了,另外一只手直接对着孔雀的脸就打了过去。
孔雀一下子被打开了,他白皙的脸颊迅速红了一大块。
哎,打脸gān什么,刚刚没看清脸打破他额头都算了,你打哪不好?有人说道。
被咬的那人则是恨恨瞪了孔雀一眼,他手臂都被咬出血了。
席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无论是被打的孔雀,还是被欺负了的珀月,他看见了,都想杀光面前的这群人。
住手。
席灯那句话很轻,仿佛不注意听就会漏掉。
珀月哭声停了下,她从孔雀身下探出头,对席灯大喊:席灯,你跑啊,你不要管我,你带他跑吧。
这么多人席灯怎么打得过?
滚烫的眼泪从珀月眼眶中滚落,古往今来,女人向来是牺牲品。连克黎族也是,打了败战,就将女人和牛羊等物品献上。她们的母亲曾就是献上的女人,但她逃跑了。可逃跑也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居无定所,跟着演出团流làng,后来又因为生计做了皮ròu生意。
母亲曾对她说:珀月,争取做个gāngān净净的人,这样,灵魂才能回到故土。
席灯保护了她好几年,可是她不想拖着他一起死。
弟弟,带母亲回故土,你不要冲动。
有男人冷笑:说什么呢,一个都跑不了,若听话还能留你们一口气,不听话,那就埋沙子里,这年死几个人不是寻常事吗?
席灯赞同地点点头,他甚至笑了下,嗯,确实死几个人是很寻常的事qíng。
***
逃跑是什么滋味呢?
珀月压下被风chuī起的头纱,不安地想回头看席灯。席灯一手摁住珀月的头,语气冷淡,逃跑也不专心?
他们几人杀了商队的几个人,不逃跑也要逃跑了。
珀月回想到方才的血腥场面,就一阵反胃。她从来没有看过席灯那个样子,他像一匹láng,咬碎那些想要捕猎的肮脏人类。
他们三人带着骆驼小布匆匆逃跑,孔雀倒在席灯身上,血液把他睫毛都糊住了。席灯用布将孔雀的腰和自己的绑在一起,免得对方摔下骆驼。
如果不是血液把地板染红了,席灯本准备埋尸不逃跑的。
席灯低下头,用手捂住了自己还在渗血的左下腹。苍白的脸上,蔚蓝色的眼睛却一点慌乱的qíng绪都没有,他平静到冷酷的地步。
如果
孔雀的主角攻光环不够大,那么他们就将死在这片沙漠里。
远方遥遥传来了铃铛声,那铃铛声极其清越,穿透风声抵达到席灯的耳中。
席灯眼神微变,他睁大眼睛看向远方。珀月显然也听到了声音,她慌了,有人。
前方的人是会帮助他们的人还是?
珀月一下子看清前方似乎是一群军队,而那军队的旗帜绣的是
一只孔雀。
幺羽城的军队来了。
她脸色一下子白了,这个军队的人会不会知道他们杀了那个商队的人?
前方是何人?
那条军队里有人先骑着骆驼过来了,那人全身盔甲,手持长枪,阳光照在他的盔甲和武器上,却透出肃杀的冷光。不过那人说完那句,冷俊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狂喜,他回头一举长枪,大喊:副城主,找到城主了!找到城主了!
噢,是吗?
被喊的人慢悠悠地从队伍里出列,他与周围的人打扮得都不同,他着了一身轻便紫色罗衫,腰间系着月白色巴掌宽的腰带,上面垂着绛红色穗带。头戴青色斗笠,青丝披在身后,雪白的面纱遮住了他的面容。
明明这样的打扮,肃杀的军队似乎都抵不过他半分气势。
他伸出手虚虚撩开面纱,露出一张足以折杀万物的脸。
第53章 3.7我在双生花文拆CP
对于黎宝棠,原文里用八个字形容他郎艳独绝,心机狠绝。
其实他的面容若仔细看,似乎并不出众,孔雀的容貌绝对胜他一半,但黎宝棠很有韵味,或者说是一种风qíng。同那种勾栏院里的伶人风qíng不同,他身上的风qíng绝不会让人联想到那等事上,他身上的风qíng是高洁的,而且似乎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珀月在看到黎宝棠时,是完完全全愣住了,她觉得眼前这人比她见过的人都要好看。她因为黎宝棠,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处境。
黎宝棠一双美目在他们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孔雀身上。他眉心似蹙非蹙,眼睛流露出担忧。
城主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席灯从对方的反应却觉得有问题,确切说黎宝棠的态度有问题。原文的他虽然怨恨孔雀花心,但将对方丢在沙漠后面还是后悔了,也在重逢的时候几乎失态。可现在的黎宝棠,虽然他表现了担心,可他却半分上前仔细查看孔雀伤势的动静,甚至也没让人上来将孔雀扶走。
他就远远地站着,像一朵花,表达自己的美好。
你叫他城主?他是什么人?席灯问。
黎宝棠眼神移到席灯脸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跟我们幺羽城的城主在一起?
我们在沙漠里捡了他,既然他是你们的城主,我们也算帮了你们,那你可以帮我们一个忙吗?席灯道。
黎宝棠轻轻挥手,意兴阑珊地道:有恩与否只是你一面之词,拿下这两人,再将城主扶进马车里。
席灯蹙眉,但他根本敌不过那些正规军,只好束手就擒。他安抚xing地握住珀月的手,但很快他们两个就被扯开。
孔雀被扶进了马车,黎宝棠看了眼孔雀额上的伤口,便让随行的医师立刻去马车为孔雀诊治。
副城主,这个人身上有伤。
把席灯扯下来的士兵立刻发现席灯身上的异样。他把手抽出来一看,在月色下,他的手已经成了暗红色。
黎宝棠唔了一声,等城主的伤处理好了,再让医师过来看看吧,回城。
***
席灯和珀月手脚被捆,像当初孔雀经历的一样,被人摁在骆驼上,颠簸加伤口,席灯直接晕过去了。再醒来是痛醒的。
他睁开眼,模模糊糊看清面前有个穿着白衣的人,他抬手就一拳打过去,立刻听到了哎哟一声,然后他的伤口更疼了。
还打人?疼死了。那人捂着脸,恼怒地看着席灯,你若不要命了,再往我身上打一拳试试。
席灯脸色苍白,他仔细看了看白衣人,又看到他旁边的药箱。原来是医师。
他睁着眼看了下周围,这是个很陌生的房间,装潢华丽,到处都铺着雪白的毛毯。而这个房间深处却被青纱掩着,后面似乎还有空间。
这是哪里?
你别乱动。白衣人见席灯只是到处看,便重新低下头为席灯处理伤口。因为疼痛,席灯还在打量房间的视线重新焦聚在白衣人身上。
白衣人似乎察觉了席灯的视线,语带警告之意,你要再敢打我,我就治死你。不对,不治,你直接可以去死了。
席灯抿了下唇,轻轻说了句抱歉。
白衣人闻言抬头看了眼席灯,却什么都没说。他迅速处理好席灯的伤口,把东西整理好,便背起药箱,对着青纱后面说:副城主,好了。
席灯心神一凛,黎宝棠在?
仿佛为了印证席灯的想法,黎宝棠的声音从青纱后面传出。
麻烦原医师了。
被称作原医师的人便转身离开了。席灯看了眼腹部被缠得严严实实,突然发现不对劲了。他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又抓起一把头发。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被换了衣服,头发透出来的香味,告诉他,不仅换了衣服,还洗了澡。
席灯手撑在毛毯上,想爬起来。此时他靠着墙角坐着。
他还没站起来,青纱就动了。
黎宝棠换了件月白色的衣裳,赤足
散发,似乎也是刚刚沐浴完。
他脸上没什么表qíng地走到席灯面前,看见席灯要站起来,抬起脚就对着席灯的膝盖踩下去。
席灯闷哼一声,又跌坐下去。
黎宝棠脚不收回,而是慢悠悠地道:乱动,伤口会重新裂开。你死了没事,但我想知道我们的城主怎么了?
席灯抬头看着他。
黎宝棠说:他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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