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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过头想要回应,却对上祁总的双眼。他跟他女儿的眼睛很像,明亮又深邃。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温如玉推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祁总,您该回家了。
    祁总一愣,低声说了句抱歉。他走了出去关上门,温如玉打开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再gān瘪瘪,肤色白皙,腰身细,丰满的胸口,一双细长的腿。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第二天她辞了职,祁总愣了,就跟她第一次扑过去让他带她去城里一样,愣住了。他烦躁地吸烟:你想好了?
    嗯。
    她手里有了些积蓄,暂时没工作饿不死。温如玉想办法跟证还司的一个男人搭上线,请他吃了顿饭。然后开了个户头买股票,挣了不少。
    房子有了,钱有了。回家准备把大姐二姐接过来,可她们只有苦笑:我这么多孩子,我走了,她们咋办?三丫你有出息,以后好好过,忘了大姐二姐吧。
    温如玉缺爱,所以她找男人符合长得帅,爱她这两点就好。经历过不少男人,可是后来气泡上显示的心思,让她看着眼疼。
    找到李遇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只在一开始做饭,等确定了他的心意后就不再做了。可是最近李遇不对劲,温如玉从小就敏感,李遇掩饰的再好,她都能觉察出来。
    她看着对面自以为占住理得李遇,他见温如玉不说话了,语气和缓道:别闹了,除了我,谁还能对你这么好?
    我没做过。温如玉承了祁总不少恩惠,也动过心思,可刚要出格她就辞职了。所以她心里没愧,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面对这个傻叉。
    她指着卧室:滚吧,把你行李收拾收拾。,说完她就背对着李遇,看着他太恶心了。
    听见走动的声音,大概是去收拾东西了,她突然肚子一痛,低头看到了腹部的刀尖。
    卧槽,她当时瞎了眼啊。
    ****
    瀚州三月,烟雨中都泛着媚意。青石路上,一顶大红轿子被轿夫抬得稳稳当当。小麦色的臂膀隆起结实的肌ròu,汗津津的。
    路边卖吃食的一早儿就开始准备了,那口大锅里咕嘟咕嘟熬着大骨汤,王大娘往粗瓷碗里盛着汤,望一眼远远就看见的红色大轿子。
    正扶着碗小口喝汤的刘秀才,跟着王大娘看过去,咂摸了几口汤的味道,摇着头chuī气:到底是不一样啊,虞家在朝为官,他家大儿子那般资质都能娶上温家小姐。
    正说着接亲队就走到了前面那段路,一股脂粉香直入心肺,正喝着汤的客人撂下碗,伸长脖子朝那层红色薄纱里面瞅。忽然一只嫩白的手挑起纱幔,又把那似藕一般白的胳膊露了出来。
    只见那女子一手半掀开盖头,即便隔着有些远,也能感受到艳若桃李的风姿。眉眼间波光流转,越过轻巧的屋檐,看着像画里的天,接着小贩的叫卖声让她的目光停留在早点摊。
    胭脂点唇,贝齿轻咬。女子堪堪低头,似是有说不完的苦愁。书生看得眼都直了,心道这等妙人儿那温老爷竟舍得嫁给虞家。正惋惜着,忽见那美人儿竟咬牙切齿,一脸凶恶。一把扯了盖头,扔在轿中。纱幔也放了下来,被风chuī了几下,归于平静。
    这他眼睛出毛病了?扭头看看其他吃早饭的人,也是一脸茫然。原来是这位小姐的脑子有问题啊,配了虞家公子也不算吃亏。只是可惜了那张脸。
    旁人怎么想,温如玉自然是不知道。她现在就是一个大写的懵bī加卧槽。
    被人捅了一刀世界就变样儿了。要不是天这么蓝,就是把她购物车全清了,她也是不会信的。
    温如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临死的人碰到了穿越,相当于天上掉了馅儿饼。可她心里憋着火,占理得事儿都没讨着好,还被人捅了。
    可怜她没来往的家人,连朋友都各自在忙,就她一个闲人。估计等她被毁尸灭迹了才会有人意识到她失踪了。那个时候,姓李的怕是早卖了房子,卷着她的钱跑了。
    想到这儿温如玉就恨得咬牙切齿。这又碰见了她人生中第二大玄幻之事。一时缓不过来,也是正常。
    温如玉扯着喜服宽大的袖子,看了看轿内。红绸吊顶,纱幔为帘。一对对儿戏水鸳鸯用金线绣在红布上。她摸了摸发饰,簪花雕刻的细腻又jīng致,冲着压在脖子上的分量,应该是挺值钱的。
    原主是个富贵人家,肯定没跑了。只是不知道要嫁给的是个什么人。噼里啪啦的鞭pào声震耳yù聋,越来越近。轿子停下,听见有人吆喝:新娘子出轿门!
    温如玉连忙将丢在一边的红盖头重新盖在头上。双脚却不知道这会儿该不该出去,生怕礼数出了差错。一只细嫩的手掀开轿帘,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请新娘下轿。轿外的声音让温如玉安了心。扶着那只手起身,走到了外面。她直挺着腰板,故意小步小步的往前蹭。手突然被掐了一下,一点儿没留qíng。
    温如玉下意识就想反手抡一个巴掌,qiáng忍着作罢。约莫着是嫌弃她走得慢,加快了速度。又被掐了一下,更狠。
    她抓住那只扶她的手,五个手指掐进皮ròu。那人也没敢吭声,想反过来掐温如玉,奈何她的手被抓住了。只好老实了许多,没敢再找事儿。
    温如玉没等到拜堂,直接就送入了dòng房。门一关,丫鬟婆子喜娘一大堆全走了。就留她自己傻愣愣地靠着门。
    这是成亲么,婆家给她来下马威也不该不顾礼数的,除非人的脑子不够数。再次把盖头拽下,
    屋里窗户上挂着红绸,太阳照进来,将红色晕染的无处不在。桌布是绣着合欢花的上等布。两柄雕着连尾鱼的红烛还未点燃。该有的酒壶糕点,一并放在桌上。
    温如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摇摇脑袋,首饰真是一点儿没掺假,刚这么会儿她就觉得累。掀开遮住卧房的幔帘,走进卧室。
    她是真的懵了。入眼是大片的白,桌布都是白色。家具不似外面刷了一层红漆,都是沉闷的黑色。桌上只有一只茶壶,三个小茶杯。只有chuáng幔是淡淡的翠竹色。
    温如玉扭头看看背后的大红幔帘,再看看身处的地方。身上突然发冷,毛毛的。
    等等,chuáng幔是放下来的。
    也就是说她脚步轻轻地走近,一点点掀开chuáng幔。
    一只手,修长又消瘦。白色的袖子卷起露出胳膊,压在淡蓝色的锦被上。温如玉手顿了顿,一把掀开。
    正对上那人的眼睛。平淡无波,泛着冷意和疏离。
    她终于知道是哪儿不对劲儿了!成亲的时候,负责吆喝的人一声都没提新郎,就像是新娘自己的独角戏。
    ☆、第43章 女魔头X正经人(九)
    院内置着红木摇椅,绿得发亮的树叶把日头挡住,矮叉上挂着笼子,红嘴鹦哥扒在镀了金的杆上来回跳。
    温如玉在椅子上假寐。近来天气热,在院子不远处挖了一方池塘,开着粉绿的荷花,风拂过带着一股清凉。偏她身子爱热,总觉得黏腻。藕荷色的纱裙穿着,领子被扯开,露出一大片的雪白。
    美得像幅画似的。虞子墨向来没有带下人进内院的习惯,他走到她身边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在躺椅上,让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
    温如玉仍闭着眼,嗔道:天热死了,你把我放下来。
    虞子墨没理她,把她散开的领口拢好,然后用手轻打了下屁.股:你老实点儿,回头染了风寒又要灌汤药下去。
    温如玉最近被伺候舒服的快要上天了,虞子墨就没逆过她的意。虽是知道为了她好,可脾气被养娇的她哪管这些。狠狠地咬上他的脖子,在唇齿之间研磨:你怕我喝药影响肚子里的,就这么让我热着,没良心。
    他被她咬得倒吸凉气,听到这话他的手在她腰上抚摸: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什么时候改去属猪了?没心没肺。我心疼你生病难受,你倒偏偏要歪曲我的意思。
    一听这话,温如玉松开他的脖子,那块ròu被咬的发红,沾了些许亮晶晶的唾液。她支起上身,压在他身上,眼中波光潋滟,勾转起来媚意尽显:你看我这身段儿,像属猪的吗?
    他听得直笑,又是一巴掌轻拍在她的屁股上:身段儿不像,心像。
    她听着不乐意了,皱着眉就要起身回屋。虞子墨搂着她轻声哄着:那屋里面虽有冰降暑,可对你身子不利。这院子内都是凉风,还带着荷花香,你把心静下来一会儿就凉快了。
    温如玉揪着他的耳朵,不依不饶:那你说谁像猪谁像猪?
    虞子墨哪能不知道她想听什么,可偏偏把她的脑袋捂在胸口不让她动弹:你别闹腾,要不然又是一身汗。
    温如玉要搁以前肯定是安安生生的趴着,可这会儿不一样了,早就娇气的不得了,硬是挣扎着要起来。虞子墨被她弄得不耐,松开了捂着她脑袋的手,温如玉立马就趴在他脸上,他顺势一搂,堵住了她要发问的嘴。
    半晌,温如玉老实地趴在虞子墨的身上,脸色绯红,小声喘着气。
    她怀的是头一胎,虞子墨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担心她有个闪失。稳婆也早早的请好了,他一连三天去见稳婆,都没敢把心里想问的问出来。稳婆心思通透,琢磨着东家是不是想问房内之事。她委婉的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虞子墨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qíng,吞吞吐吐地问道:她――生产不会有危险吧?
    稳婆恍然大悟,臊了个红脸:夫人身子弱一些,只要多吃些好的,再注意着多走走,那样生产的时候不受罪。至于其他的,老妇定当尽心尽力。
    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一圈,生死由命,这她哪里保证得了。
    一句话更是让虞子墨心里不安。每天看着温如玉进食,再扶着她绕着院子走一圈。每当温如玉想偷懒,就看见他一脸凝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一连数月到了晚chūn。
    产房内一盆盆冒着热气的水端进去,变成了血水端出。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屋檐上的灯笼晃得虞子墨眼晕,屋内的压抑的喊声,让他有些站不住脚。
    温如玉紧咬着腮帮子,巨大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发出一两声痛呼。稳婆固定住温如玉变得没力气的双腿,支使着丫鬟往她嘴里放上参片。
    温如玉嘴里涩涩的,两三个丫鬟围着她,闷得喘不过气,心里烦躁不已,身上盖着被子她身上扯了半截。
    稳婆在耳边喊:夫人用力,这头一胎都这样,别怕。
    温如玉浑身难受,却也按着她说的使劲儿。胸口又盖上了被子,像被石头压着。
    稳婆见她不耐烦,忙说:生产着了凉,以后有的是罪受。这会儿先忍忍,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温如玉喘着气问:什么时辰了?
    送热水的流翠进来,在温如玉轻声说话的时候,正准备将装着血水的盆子端走。听见问时辰,她停下脚步:回夫人,已经是卯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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