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人有一部分兵力,或许能帮上他,而且也好尽快把消息传回乾坤寨。
卫司揣着玉佩找过去了,那是一家点心铺。他本想说服薛娘跟着一起来,到时候联合这里的兵力,将朝廷给反了,她却心有疑虑。这倒是正常,若冒然过来,才是奇事。
如此一来,只能借着婚事让她着急,好带着人过来找他报仇,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法子。他自然也有些担心,可那段时间,他已经是下足了功夫,应该能把她勾来的吧。
老吴是店里的老板,瞧见了这块玉佩,请卫司到后面去说。
卫司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被bī的没法子,只好来这儿借兵。
老吴带着笑: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自然是听过。不是我不借兵,主要这块玉是假的。
卫司惊得瞪大眼睛:lsquo;你说什么?
老吴继续说道:这玉虽然不是用来借兵的,可寨主也是jiāo代过我。若是有人拿着玉过来,让我转达一句话。
她十月二十五也要成亲了,若有空暇,去喝杯喜酒。
作者有话要说: 这俩都是爱玩儿的。
☆、第88章 反贼女X朝廷男(五)
卫司当场怔住,好一大会儿才缓过来,气得胸口发胀,脸色难看地从老吴手里夺过来那块玉,在手里摩挲。他居然被薛娘给摆了一道。
这么些天的谋划,跟那阵子在营地里的依偎,俩人全都在演戏。她竟然早就知道了他心里怎么想的,当初他说那些甜得发腻的话时,她怕是在背地里都笑疯了。
卫司瞥了眼老吴,老吴正偷偷打量着他,见他看过来,连忙把目光移到别处,又想起来薛娘jiāo代的话。
可以火上浇油,绝对不能泼凉水灭火。
老吴神色诚恳,开口说道:公子若是有话传给寨主,不妨告诉我。这几日就赶过去传信儿。
卫司站直了身子,脊背僵硬,这会儿还能有什么话说,喘了几声,仍是咽不下这口气,抿着唇说了句:你就说,多谢她陪我玩了一局,高兴得很。
老吴笑的亲切:您放心,话一定带到。
从点心铺出来,卫司仍是不忿,倒不是气薛娘耍了他,而是气自个儿看走了眼。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原以为是手心里的东西,即便有些心思,也能掌控住。哪儿成想,一不留神就咬了他一口。
走了几步,一下清醒过来,垂了眼,转身回去。脸上带着笑,对着老吴要了几包糕点,嘴里还说:方才我来你这儿就买了些,结果忘了拿,眼下来找你,你却不承认。还得重新买,你这么做生意,可不厚道。
老吴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跟他们这些手底下gān活儿的计较啥,开个铺子养活自个儿容易么,开口就来毁他们铺子的名声。
偏偏还不能反驳,得替他打掩护,一再得赔笑脸儿,说下回绝不敢马虎。
卫司嘟囔了句自认倒霉,往外走了。老吴拍拍沾了糕点碎屑的手,叹了口气,琢磨着那句话要不要传回去。
这阵子宫里一直宣卫司进去,不是去御花园跟温华公主聊天,就是去御书房跟皇上说话。
一边儿是绷着姿态谈qíng,一边儿是端着架子说政事。
卫司愁得厉害,这日子过的就跟陷入了死局一样。若是没有乾坤寨那出,他能按着原来的计划,慢慢的把皇帝拉下来,可如今只要跟薛娘联手,用不了多久,那把椅子就是他的。
有了捷径,他怎么甘心放弃。
薛娘也是这么跟陆墨说的,陆墨听了打死都不信。卫司是出了名的忠臣,他要是能谋反,皇帝身边儿就没个能靠住的人了。
薛娘看陆墨跟瞧稀罕似的,那一段时间,卫司经常来这儿晃悠,他居然还把卫司当忠臣看。忠臣能gān出勾搭反贼头子的事儿么。
陆墨皱着眉头,仍是不信。他也不是嘴硬,想让自个儿占上风。主要是卫司之前的事儿记得太深刻了。
当初查他底细的时候,就被惊着了。原先领兵打仗,对方已经敌不过,举了白旗投降,卫司也将人收押了,正准备铐上枷锁,一同回京。
有个俘虏心里仍有些不服气,嘟囔着骂了一句皇帝。
旁边儿负责看着的人也听见了,拿起鞭子就准备抽打,卫司直接抽出剑把人给杀了,眉目冷清,还说了一句,谁若是再对圣上不敬,皆如此下场。
结果回到京城,皇帝骂他不善待俘虏,竟因为一句话失了身份体面,让百姓议论说朝廷狠毒,罚他在御书房外面跪了一天一夜,还将兵权收回去大部分。
卫司一句怨言都没有,赤胆忠心。后来边关又发生战乱,朝廷派了别人去,就是不理睬他。眼见着打不过了,才让他去收拾残局。
这样兵权才回到他手上,只不过与原来的兵力不能相提并论。前一阵子还来这儿跟他们乾坤寨打,没了粮糙,朝廷也不给送。结果一道圣旨,就快马加鞭的回去了。这哪里有一丝叛臣的样子。
忠心到这份儿上,也是够意思了。
薛娘斜了他一眼,摇摇头不再说话,只顾着低头嗑瓜子。她不说话了,陆墨反倒被勾起来兴趣,一直询问个不停。
这人也是怪,原先告诉他实话一点儿都听不进去,还说一大堆反驳的话,这会儿又眼巴巴的过来求她。
薛娘吐了瓜子皮,喝了口茶,端着架子说道:我能说的都说了,卫司他心里憋着劲儿呢,你别不信,过几天,怕就往咱们山寨来了。
陆墨:又过来打咱们?
薛娘眼神怪异地看着他,就算是皮相长得好,也不能把这么没脑子的用来做军师啊。老寨主怎么想的。
叹了口气,摆着手不再解释,让他吩咐下去,这几日都注意着点儿。遇着可疑的人,留活口,千万别杀,先问清楚了。
陆墨心存疑虑地走出去,刚踏出一只脚,就听薛娘叫他。转过身为什么事儿,她两只眼睛笑眯眯的,陆墨心颤了颤,gān巴巴地说道:你这样儿显得眼睛小。
薛娘脸上的笑僵住,拿帕子擦gān净手,轻声让他过来。陆墨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刚靠近,就被她拍了一巴掌。
眼睛小,怎么着也比你大。平常正经事儿用不着你,怎么俏皮话一堆一堆的。
陆墨皱着眉揉揉后背,打得也太重了,倒了杯茶润喉,坐下仔细听她说事儿,这会儿八成是要紧的。
薛娘又眯起眼睛:有相好的没?
陆墨瞅了她一眼,心里犯嘀咕,摇摇头。
又问:有心上人没有?
摇摇头。
那想成亲不?
点头。
你看我怎么样?
点头,摇头,使劲儿摇头,拼命摇头。
薛娘点点头,勾着嘴角满意的很:觉得我不怎么样就对了。我跟你商量件事儿,以后亏不了你。
陆墨心里一颤。
人已经定了,披红挂彩的也该弄上,别等卫司过来了,瞧见到处跟平常一样,丝毫没有办喜事儿的样子。
薛娘盘算着日子,以他的xing子,憋不了几天了。
卫司以前不是出去打仗,就是自个儿待着,哪里像现在一般,天天去宫里陪着人说话解闷儿,他自个儿还一肚子气,偏偏得作出一副温柔缱绻,高洁无争的姿态。
着实憋屈的很。
天气逐渐进入冬日,说一句话都能呵出白气。温华眉眼带笑,与卫司说着话,忽然打了个冷颤,低着头抱了抱胳膊。
身后的宫女瞧见了,连忙自责,说今日出来时忘了拿披风。这就派人立刻回去拿。
温华眼含柔qíng,看了眼卫司。他点头笑了笑,看着身边的宫女太监,说道:你身边的人倒都贴心的很,定是你平日待他们极为宽厚。
温华眼神僵了僵,颔首说道:这是她们的本分。做奴才的自然要为主子着想。
然后盯着卫司看。这是她头一回这么大胆,以往都是极为含蓄,他神色不变,仍是笑吟吟的,也不接话茬。
两人沉默了半晌,温华身边的宫女轻声问着:公主可冷的厉害,这天气最容易的风寒,我真是该死。您的手都冰凉了。
卫司看了她们一眼,又瞧了瞧自个儿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双手拿着,眉眼温柔:不妨先披上我的,等人拿过来了再换上,眼下还是身子要紧,还恕微臣冒犯。
温华抬眼,脸颊上染了一层绯红,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宫女从卫司手上接过来披风,给温华系上。因着是卫司的衣裳,她穿上后,衣摆拖在了地上。
宫女来回看看他们,眼珠一转,嘴上说道:这披风是绛红色的,若是再鲜艳些,还以为今儿就是办喜事的日子。
温华眉头微蹙,脸上的绯红褪去,换上了薄怒,轻斥着说道:谁教你这般说话的,越发没了规矩。
宫女连忙跪在地上请罪。
卫司垂了眼睫,又抬眼说道:公主不必动怒,她虽失礼,却说得也是实话。
他着温华,眼里的温柔让她不由低着头,羞涩起来。
一行人又去锦鲤池旁的亭子坐了半晌,卫司低声说着话,唇边永远泛着笑意。实则心里烦躁的很,她是穿上披风不冷了,坐在湖边儿冷风一chuī,惬意自在。他在这儿冻成什么样儿了都。
原先去拿披风的人也没回来,虽说知晓人家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可着实懊恼得很。
终于到了傍晚,卫司出了宫。手上拿着温华脱下来的披风。温华往宫殿走,身后太监宫女一大堆,原先去取披风的人也出现了。给她披上。贴身宫女轻声问道:公主可还满意?
温华闭了闭眼睛,不过是试探罢了,谁会把心给对方。这桩婚事,只要嫁过去,她就注定要有守寡的那天。
卫司回到府上,下了轿子,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轿夫匆匆忙忙地走到身边,手里捧着披风。他瞥了一眼,让人扔了去。
这是将军府,他把二老接过来住,先去他们的房间打个照面。卫老爷也是高官,只是年纪大了,辞官回家休养。好在卫司争气,把家里撑了起来。
他们问起宫中的事qíng,卫司温和地说道:皇上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还赐我这么一桩婚事,自然是高兴得很。与公主说了会儿话,便回来了。
卫老爷尤为欣慰,到底儿子争气,给他们卫家光宗耀祖,身边的卫夫人问这问那的,对婚事上心得很。
卫老爷皱着眉说道:你问那些做什么,都是皇上做主,岂是咱们能管的。
卫夫人正在兴头上,哪里会被他这么一句话影响,伸手将卫司耳边的发丝捋顺,说道:儿子要成亲了,我这个当娘的能不cao心么。卫司从小就争气,谁见了都得夸一声好。
卫司低声笑了。
卫夫人忽然一怔,脸色有些难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眉间带了丝愁苦:你眼下成了事,就莫要再犯以前的错事,若是被公主知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