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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娘呸了他一声。然后挽了袖子撩起水给他洗。
    天宫里,玉帝跟王母端坐着,瞧着下面的俩神仙,穿衣打扮迥然不同。一个娇媚,一个冷清。
    也不知道是怎么瞧上对方的。
    问了问衡元君发生了何事,又是如何回来的。
    衡元君略一低头:因着之前被水蛇伤到,困在江底,所幸发现有一处藏身的地方。虽呼吸困难,但好歹撑了过来。
    他说的轻描淡写,消失了许久,在他嘴里只不过三句话。薛娘用眼角看了看他,心里难受的很。
    衡元君正在回玉帝的话,似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等说完后,直接扭过头撞上了她的目光。
    薛娘眼里满是心疼,他神qíng一怔,眉间带着温柔。玉帝王母瞧见了他俩的样子,不禁发笑,挥着手让他们退下,择个日子成亲。
    薛娘听见乐滋滋的应了一声,衡元君却待在原地不吭声。她不解的歪过头看了看,他扬了扬眉头,轻声说道:我如今身子还未恢复,怕是要等些日子。而且,到了天庭,之前凡间的事儿该都抹了去才是。
    他说的话,让在场的俱是一愣,薛娘脸色变得难看:你什么意思
    话未说完,衡元君上前搂住她,轻声在耳边道:你怎么又急了,先听我把话说完。
    薛娘一下子把他推开,他身子没力气,顺势倒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你厉害啥!这不都是你说的话么,你跟我急什么!
    薛娘冷着脸,不跟他说话。又听见他一直喊疼,抿着唇,皱眉说道:对,我说的。现在我还这么说,咱俩谁也别再主动说一句话,就当不认识。
    王母跟玉帝看得发愣,现在总算明白这俩人为什么会到一块儿了。
    都是爆脾气,还是那种往死里作的。
    衡元君又怂了,委屈的从地上起来,嘟囔道: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又打我。
    薛娘瞪着他。
    衡元君说道:你甭瞪我,我去凡间走了一遭受多大罪,都是我上赶着找你。这回到天上了,咱俩换换成不?
    最后一句话说的小心翼翼。
    过了几天,衡元君在宫殿里待着,肘着胳膊往门口看。那日好不容易求着薛娘应了,打算让他过过瘾。
    可已经这么久了,都不见她的人影。忍着憋了好几天不去找薛娘,就等着她过来。
    连门都不敢出。
    怎么感觉把自个儿给套进去了。
    正心口闷得很,忽听外面有动静,连忙往椅子上一靠,装作悠闲的模样,竖起耳朵听了会儿,门响了。懒散的喊了一声谁啊。
    薛娘在外面不耐烦:我!
    衡元君说道:门开着,你一推就行。
    门打开,脚迈过门槛。衡元君下意识的起身,忽又觉得不对劲儿,清了清嗓子,把椅子挪了挪,嘟囔着说离桌子远。
    薛娘压根没搭理他,手里拿着个食盒,往桌上一摆,拿出来几碟点心,和几盘菜。还有一壶酒。
    看了衡元君一眼:吃吧,尝尝看。
    他眯着眼睛,勉qiáng压下扬起来的嘴角,看了看菜,说了一句:怎么就这几个。
    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又夹了一筷子菜。
    连着吃了好几口,才问道:你做的?厨艺见长啊,跟原来的味儿都不一样了。
    他吃的láng吞虎咽,薛娘垂了眼睫,掩住里面的笑意。等了会儿,才轻声说:不是我做的,是厨神新收的徒弟的手艺。
    衡元君停住筷子,嘴里的菜还没咽下,从桌案上拿了张纸。然后对薛娘说道:你就是这么糊弄我的?
    薛娘睁着眼睛:我没糊弄你啊,直接告诉你的。
    衡元君紧抿着唇,嗤了一声,起身往一边儿走,椅子被碰倒在地上。薛娘喉咙咽了咽,去看他的脸色,差得很。
    弯了弯眼睛,把椅子扶起来。尾音上扬,勾的心里发痒:你把我娶了,我不就是你的了么。其他还计较什么?
    衡元君呼吸一顿,清了清嗓子,没吱声。
    薛娘轻轻走到他身边,环住他的腰,脸贴着心口:好几天没见,想不想我?
    衡元君刚要点头,咬着牙忍了忍,费力的把她推开:你少拿这狐媚子劲儿勾我,告诉你,不把我给追到手,说啥都没用。
    他梗着脖子,一副咬牙死撑的模样。
    薛娘垂了眼睫,心想是再努把力趁着这会儿把他给拿下,还是顺着他一回。看了他一眼,衡元君呼吸又变得急促,连忙把头扭过去。
    薛娘眯着眼睛应了。
    这回是来真的了,见天儿的往他这儿跑。又是说甜言蜜语,又是送东西。可就是不让他吻她。
    说是还没追到手,不能胡来。
    撇撇嘴,无奈得很。
    薛娘又拿了盒东西过来,打开一瞧,又是菜。衡元君挑眉头:这回是你做的么?
    她点点头:我特意学的,你尝尝。
    他这才动筷子,果然还是以前的味儿。想随便说两句,却看见薛娘一脸认真的表qíng,顿了顿,说了句好吃。
    薛娘眯着眼睛笑了,拉着他往外走。衡元君没问原因,跟在身边。走了会儿,才发觉是往瑶池的路。
    二人停住脚,衡元君侧着脸,看了看薛娘。
    薛娘抬眼看他,勾着嘴角,轻踮着脚尖,用手蒙住他的眼。开口说道:我现在若还把你推开,你会不会再赖上我?
    他分明就是故意跌下去的。
    衡元君:你若把我推开,我抱着你跳下去,一块儿淹死。
    薛娘轻咳了一声,准备把手放下,他却按住她的手。她皱着眉,挣了挣,仍被他死死抓着手。
    忽然笑了:我这算不算把你追到了?
    手倏然一松,她瞥了衡元君一眼。他脸色冷淡的很,仿佛不认识她一样。薛娘叹了口气,真够别扭的。
    他说道:还有事么,我该回去了。
    薛娘拉住他,用帕子将眼睛蒙上,松开了他的手。衡元君有些不安,伸手去抓她,扑了个空,顿了顿,放到身侧,握紧拳头。
    仔细听着脚步声,走了二十步。应是瑶池旁边。
    砰。
    落水的声音。
    他眉头紧紧皱着,唤了她一声,没听见回应,一把将帕子抓在手里,瞪大眼睛找她。
    却看见薛娘在瑶池里。
    衡元君连忙过去:你这是做什么?
    薛娘在里面游着,浮上来,水珠流在纤细的脖颈,发丝贴在脸颊上,轻笑着:还你啊。若是再闯一回祸,这回我来难受。
    衡元君一怔,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有病!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你又作什么?趁还没被发现赶紧上来!
    薛娘瞥他一眼:到底是谁作?
    说完又朝远处游去。她会了水,游起来尤为柔美。衡元君咬了咬牙,朝两边儿看了看,也下水往她那边儿游。
    不一会儿就到了她身边。薛娘连忙扑腾着不让他得手,衡元君已经调养过来了,身子变得有力,一下就把她制住,紧紧搂着她,在水里也不安分。
    弄得薛娘脸红的很,一直瞪他。虽是在生气,可看着却像是在勾人。衡元君眸色一暗。
    他知晓若是被瞧见了又是一场事儿,连忙带着她往岸边游。上岸后,薛娘从他怀里挣开:你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琢磨出这么个法子,你还这样。
    衡元君脸色难看,觉得她脑子有问题:方才我没来得及说你,你能不能用用心,咱俩上回是因为打起来才下凡的。跟跳瑶池有什么关系。
    薛娘莫名其妙:那再装作打起来不就行了?
    谁信啊!
    薛娘:怎么不信,这会儿谁不知道我在上赶着追你?我追恼了,又把你推下去,然后打了起来。哪儿不妥?
    衡元君见她一脸认真,深深地叹了口气,唯恐她再这么下去,把他俩给作死:我认了,你追到我了行不?
    薛娘眯了眼睛,连忙点头。
    衡元君拉着她偷偷回去,赶紧换衣裳去。虽说私自进入瑶池不至于再下凡,可万一寻个由头,不允许成亲了怎么办。
    他提心吊胆的,薛娘却看着一点儿不急。
    走了一半儿,衡元君忽然反应过来,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你算计我?
    薛娘不认账。
    衡元君看了她半天,憋出来一句:不算,重来!
    然后转过身子走了,薛娘看着他背影叹了一口气,她原来是真想追他一回,可是他一直端着架子,无论怎么样都要死撑。
    分明就是心里屈服了,嘴硬。
    这才想了个法子,事先求了王母。哪儿知他还耍起赖了。
    薛娘在家里闷了好几天,不知道怎么让衡元君服软儿,就这样还说她作。撇撇嘴,看了眼正在吃花生的灵shòu。
    它大方得很,把花生盘冲她那儿推了推。
    薛娘拿起几个,剥壳。咽了嘴里的说道:你有招没?他太难弄了。
    灵shòu摇着头:你怎么到这个地步了,以前多厉害。
    她皱眉:你再说风凉话,就别吃了。
    灵shòu连忙抓起一大把花生,爪子都包不住了,漏出来掉在地上两个。薛娘瞥了它一眼,叹了口气,揉着脑袋。
    灵shòu被这一声叹气伤着了,这是说它没用?一皱眉,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陪你走了那么多世,那么多qíng况我都遇见了,这还能难得到我?
    薛娘有点儿怀疑,它气得把花生放进盘子里,沉声说了个主意。
    薛娘琢磨了会儿,摸着下巴同意了。
    衡元君自打这天起,就再也没听见过关于薛娘的消息。之前她不来这儿,还能打听打听在忙什么。他心里有点儿闷得慌,又想起上回,也是这么晾了他几天,后来才过来。
    之后还说了许多好听的话。
    他勉qiáng稳住心神,又等了几天。在宫殿里坐不住了,往外面转悠。见着神仙就主动打招呼。衡元君的脾气坏,也是出了名的。旁的神仙遇见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他也不在意,可这回却一反常态,别的神仙讶异得很。说了会儿话,仍然是和和气气的。
    过了会儿又说到薛娘。
    这才明白过来,弯了弯眼睛:我们也许久没见她了,不知在做什么。若是想找她,去她哪儿就是。
    谁都知道衡元君跟薛娘现在的qíng况,可他哪儿像个被追的。
    衡元君抿了抿唇,便告辞走了。又走了片刻,遇着了薛娘的邻居,脸上堆了笑。把那个神仙吓了一跳。
    听见他打听薛娘,犹豫的很。
    衡元君神色一凛:她去哪儿了?
    这个我也不好说。
    衡元君直起身子,一副打算吵架的模样。神仙连忙说:应是在厨神那儿,最近一直在跟他徒弟学手艺。
    衡元君脸色一下黑了。
    厨神那儿,灶火经常旺着。薛娘被烤的脸热,大勺拿在手里,不停翻炒着菜。扭头说了一句:什么时候能出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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