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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立安好一会才从这画一般的景色中回转,轻拈着脚步慢慢靠近过去,唯恐惊扰了那个闭目小憩的jīng灵。
    落叶恰巧飘到了翅翼上,他似乎觉得痒,微微一抖翅骨,扑簌簌地扇起一片。
    走近了,艾立安发现他虽是靠在那里,却不似睡过去的,而是透着淡淡的微醺沉迷。王的怀里抱着几瓶药水,脸颊不知是因为秋阳还是因为药水中的酒jīng,浮出cháo红。
    历代jīng灵王都是被神院要求禁yù禁酒、禁嬉笑调闹,所以王宫中向来不会有酒这种东西,大部分的jīng灵王也许一生都不会碰触除侍女之外的女xingjīng灵,更不会如寻常jīng灵一般娶妻生子。他们会作为纯净的神子,为早已并不存在的主神献上一生,然后年老、死去,再由下一任的jīng灵储君重复同样的命运轨迹。
    艾立安被王沉迷的姿态看地痴了,竟十分想去摸一摸他的脸颊,看看那团红晕是不是真的有温度。实际上他也那么做了,低下身去,用手背小心翼翼地贴了贴。
    jīng灵潜意识地轻哼了一声,手掌软绵绵地挥开艾立安的手,然后又抱紧了身前的药水瓶,嘴角极不明显地微微一挑,眼角的风qíng完全不似清醒时候那个寡yù淡言的王。
    王?洛伊?艾立安早就想这么叫了,只是不敢,现在偷偷地唤上一句满足自己心里小小的虚荣yù。
    靳雨青觉得耳侧微痒,轻轻蹙了下眉:陈乂别闹。
    艾立安如遭灵击,霎时愣住,又问一遍,你在叫谁?
    第21章jīng人灵王的男人5丨6丨7
    【jīng灵王的男人5】
    上辈子在枫州的时候,陈乂身体虚弱,无事可做,就向村民们学了酿野果子酒,酿成后靳雨青尝着味道还不错,就拉上一部分到市集上卖钱,留下几坛两人对月共饮。
    大概就是那两年养成的习惯,高兴或者烦闷的时候,总要有那么两杯酒来助兴。
    然而今非昔比,他投了个虔诚向神的躯体。王宫无酒,他便喝起了从医官柜子里偷摸来的药水,闻着带点酒味,没病的也喝不死,就抱着灌了两口。
    原想是解了烦闷,但微醺昏沉的时候却更加想起陈乂来,不禁更加忧郁了。
    艾立安将他怀里的玻璃药瓶抢走,低下身去闻到他嘴边身上全是药的味道。这具身体从不沾酒,更是毫无酒力,靳雨青看见眼前的黑发睹物思人,迷茫地眨了好一会子的眼睛,将他认错了人,伸手直接套上他的脖颈。
    少年猝不及防一下被他拽倒,扑进他的胸前。
    你陪陪我吧。靳雨青模糊地说了一句,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艾立安身体紧绷了一会,起先不敢动,待身子底下这人忽然又闭上了眼睛,他才壮着胆子伸手摸了摸靳雨青的脸,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往下,蹭了蹭他淡红的嘴唇。这一摸不要紧,愣是把心里一股见不得人的念头给摸出来了,自己与他朝夕相处这么久,连他后腰有片小指大小的圆形胎记都知道。
    如今他醉了,反倒张口就叫一个压根没听过的人名,还叫的那么亲昵。
    就跟自己藏了一整年的宝贝,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欣赏,突然有一天就认了别人的主,怎么都觉得是自己亏了。
    靳雨青将他拉下来同卧,手指在抱着的那人后颈处挠了挠,他上辈子经常这么挠陈乂的,像挠一只猫。艾立安被挠地从脊背窜上来一股热流,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却又觉得莫名舒适上瘾。
    散乱的白袍将微敞的胸口半遮半掩,忍不住用鼻尖碰了碰他均匀起伏的胸膛,艾立安贼偷似的瞧了一眼圣泉的入口,见安静如常,才慢慢将亲近的位置挪到下巴,最后鬼使神差地亲了下jīng灵的唇角。
    满是药味的唇畔并不让他觉得苦涩,反而甜丝丝的滋味甚好。
    他复想再试一下,那双唇微微一张,少年一抬头,正正撞上一双半睁半阖的浅色眼眸,冷淡的盯着他。
    猛然惊醒,艾立安两耳一鸣,七八种不同的心qíng轰地一声在脑袋里炸开了。千言万语都拧成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和他一定会将我赶出去两种自审和猜度之间,心里一慌,没等靳雨青开口就爬起来冲出了圣泉。
    靳雨青是被脚上滚烫的感觉惊醒的,眼睁开了脑子还没清楚,蜷起身子摸了摸发烫的部位,什么都没有,只有那颗琉璃珠而已。
    艾立安跑回自己的住处,一头栽到chuáng上,慌了一会神镇定下来,直等到梗着脖子要睡过去也没见有人来捉他,将他扔出王宫去。
    第二天第三天,仍是风平làng静。
    艾立安心想也许他是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了,终于卸了那口气。然后那种柔柔软软,带着点湿漉漉的感觉又回味上来。
    如此相安无事了大半年,靳雨青一如既往地教导训练他,艾立安心底却是越来越难耐了。一旦得了趣味,就忍不住想再亲近一些,也不能再如往常一样直视jīng灵王了。
    每当王没在才及腰腹的泉水中,光luǒ的脊背趴在池沿,艾立安就得不断的在心里唱诵着圣诗才能保持心境的平和,不然绝对要冲上去摸两把了。
    又一早,艾立安倏忽从chuáng上弹起来,口中微喘,额头遍布cháo湿的热汗。他慌张地环视一周,发现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眼神有些迷蒙,好像还沉浸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许久,艾立安长舒一口气,将将要掀开被子,忽觉身下有异。狐疑地探进一只手去,在下面摸了一把,黏糊糊,冰凉凉的,把贴身的底裤都弄湿了一滩。
    想起昨夜那场梦,艾立安脸色一红。
    自从上次一念之差,偷亲了王以后,这样的旖旎就经常趁夜入梦。少年火气旺盛,又是初开qíng。yù的时候,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那具光滑如玉的躯体,将肌肤吮咬出一块块qíng。色非常的红斑,直到高贵的王被折磨地萎靡不堪。
    艾立安越想越口gān舌燥,僵着表qíng窝在被子里,把裤子偷偷换了,脏衣服一股脑团起来塞进chuáng底下,才收拾整齐出门去。
    刚一拉开门,望见远远走来的王,脚下还是心虚地退了一步。
    艾立安?你怎么了?靳雨青开窗睡了一夜,被风chuī地嗓子发哑。
    艾立安偷瞄了王一眼,喉咙一动:我我没事
    靳雨青不疑有他,点点头道:没事就好。听说城外荒林出现了一群魔灵,大概是从昆西森林里逃出来的,这正好是你实战训练高阶灵术的机会。
    昆西森林是奥兰多大陆上最为繁茂的森林地带,也是面积最大,最不可探知的地方。主神陨落时,昆西森林突然发生黑暗异变,如今已沦落成奥兰多大陆上最危险的地方,里面隐匿着魔灵,充斥着挥散不去的黑暗力量。若是以前主神尚在,净化它并非什么难事,只是现下没有任何种族还有这么qiáng大的灵力了。
    昆西森林里的魔灵时而会逃出来,为祸附近的村庄,但一般都是低阶魔灵,很快就会被当地的神官净化,能逃到主城这么远来的着实是稀奇。
    艾立安听懂他的意思了,暂时放下心中那点小九九,跃跃yù试道,要去净化它吗?
    靳雨青颔首,转身前又补充一句:我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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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靳雨青听到神院已派人将那群逃出来的魔灵净化了大半,还剩下几只行动敏捷的还没有抓到,一直在荒林里躲躲藏藏。他才带着艾立安和几名身手矫健的士兵朝荒林出发,打算捡个漏,也让没有实战经验的反派锻炼一下身手。
    毕竟艾立安就要成年了,但背后的翅骨依然毫无动静,兴许一刺激,翅膀就生出来了也说不定。
    一群人骑马前往魔灵出没的荒林,一路上遇见几个在路边休息的神官。靳雨青不想被他们看见再大张旗鼓地喊出去,遂带着自己的人手绕了小路,从荒林的另一边进入。
    艾立安骑在马背上偷摸地盯着王看,他终于脱下了那身高贵的王袍,换上了简洁利落的猎装,脚下一双细牛皮靴绑到小腿,满肩的金发高高系在头顶,长马尾合着那发带随风飘起,露出一段细长白皙的颈。
    马鞭声啪地一扬,前方开路的士兵回头喊道:陛下,就是这里!
    靳雨青一掣缰绳,长吁一声,长腿横扫跳下马背。
    艾立安随即跟上来。
    jīng灵王望着不远处深入荒林的小径,右手按在斜cha腰间的匕首上,忽然问道:灵术都记会了吗?
    少年站在他身边仍是矮了他半头,转头看他时不得不轻微扬起一点视线,从侧面看去,那一双灰蓝色的眸子宛若宝石。他第一次见这样意气风发而不是沉闷冷淡的王,一时发了呆,被靳雨青又问了一遍才恍然回答:会了。
    昨夜此地刚下了一场雨,地上还有些cháo湿,荒林里腾起了浓浓的雾气,显得诡谲非常。
    跟来的士兵都是武力qiáng悍但灵力低微,有几个还心生退却之意,并不想踏入那片暗藏魔灵的荒林。靳雨青也不qiáng迫他们,众人选了林边一处荒废已久的空屋做接头地,不想进去的士兵就在此等候。
    一番推脱之下,最后随靳雨青和艾立安进入荒林的只有两名士兵,是一对兄弟,高高瘦瘦的那个是哥哥,叫裴吉,另一个魁梧雄壮的反倒是弟弟,名阿奇尔。
    四人沿着荒糙丛生的小径深入林中,弥漫的灰蒙雾气将四周重重遮掩起来,雾色中一条条枝杈藤蔓横cha斜吊,朦胧不清,即便是有什么东西倒吊在树上窥视他们,也未必能一眼发现。
    阿奇尔生来闯莽,并不畏惧这些吓小孩的玩意,拔剑砍掉挡路的树蔓,不时啐骂两句那些作乱该死的魔灵。
    走了有那么一会,四周已全是雾气,几乎看不清来路。
    突然,一阵吱吱的尖锐叫声从众人四周响起。裴吉和阿奇尔瞬间拔出剑来,一前一后朝向声音来处,靳雨青也已暗念咒语,艾立安一步迈到靳雨青身前,将他挡在自己与阿奇尔之间。
    下一瞬,叫声促然高昂,艾立安瞬时抢先出手,一团凝着醇厚灵力的bào击脱手而出!一声未平,几道黑影同时从四面八法一跃而起,从天而降直扑众人而来!
    少年脚下甚稳,面上毫不露怯,向着俯冲而来的魔物附咒出击。
    砰砰的微小爆炸声在半空中响起,靳雨青估测应该是艾立安的灵击命中了目标,心下十分骄傲,不愧是自己养的半大儿子,面对魔灵也并无畏色。要知道那些贵族家的jīng灵们有可能一辈子也见不上一次魔灵,有的才瞧了第一眼就哭爹喊娘的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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