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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那根银针刺入耳垂时的模样,男xing的征服yù刺进青年柔软体内的时候,顾允清终于如他所愿地开始哭泣。酒jīng和曼陀罗加重了杭锋的施nüèyù,他赤红着眼睛在青年的身上征伐,鞭挞着那颗悬悬yù坠的心。
    你不是不是我的监护人
    杭锋吻住他的耳垂,舌尖舔向那颗冰凉的白钻耳钉:我当然不是,那只是为了安慰你。毕竟那时候你哭的那么凶,就像现在一样。
    顾允清失神地仰望着男人,眼泪成串的涌出。他知道,一开始就知道杭锋不是。可即便是那样,他也愿意相信杭锋、倚靠杭锋,他不想戳穿这个谎言,自欺欺人地假装这世间还有一位关怀着自己的亲人。
    而那位像父亲一样摸着他的头发对他笑的男人,如今却狠厉地掰开他的腿,在他的身后进进出出着。
    靳雨青就站在疯狂jiāo合的两人面前,闭着眼,紧紧堵住的耳朵也挡不住硬塞进来的声音,青年嘶哑的痛苦呻吟和男人剧烈驰骋的喘息。他忽然觉得嘴角发痒,抬手一摸,竟是两行血红的泪。
    那是他记忆中残存的余识在哭泣。
    眼前渐渐的模糊,画面再转却已如走马观花。他是个快速培育型的人造种,只有深刻到骨子里的记忆才会被写进脑海深处,似乎本体想要将它们镌刻在每一个细胞上,牢牢的记住,一直带到地狱里去。
    施bào后清醒的杭锋即便再懊悔,也已经无法挽回一切,他的弥补只会被顾允清当做是虚qíng假意的哄骗。他只能将错就错,不择手段地掌控着顾允清,以bào制bào地压制着他。无数的错误就像是战场堆积成山的尸首,一点点垒成一座腐烂发臭的金字塔。
    他终于架空了唯一的王,让那青年成为独属于自己的玫瑰花,即便枝叶上密生着倒刺,钩得人伤痕累累,他也能乐此不疲地一个个铰去,直到他再也没有气力与他对抗。
    但刺就是刺,绝不会停止生长。
    这个曾经一度在顾允清心中代替着父亲角色的男人,最终成了他心头不可磨灭的伤,每每触碰,就血崩不止。顾允清一生最硬的一根刺正正扎进了杭锋的心脏二十岁那年,他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xué用死亡报复了这个他敬过也恨过的男人。
    砰!
    一声惨烈的枪响,一切重归于寂静。
    所有的爱与恨,对顾允清来说都结束了。但对杭锋来讲,却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靳雨青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顾允清,已经手忙脚乱的医护人员,心中不可及地泛过一丝凄凉。他转过身,远离喧嚣的抢救现场,步入面前渺远无际的黑暗。
    那是顾允清的死亡,也是靳雨青这具躯体诞生的契机。
    -
    靳雨青在意识中漂浮着,那些属于顾允清的片段似破碎的玻璃片,在身边起伏跌宕,他望着它们汇成一条银亮的河流,穿过时间飘向远方。
    一低头,脚边颤巍巍钻出一支孤零零的花儿。
    周蔚在治疗室外彷徨踱步,几yù踹开房门冲进去一看究竟。心有灵犀的默契让他隐约感觉到靳雨青的思维在剧烈的波动着。他都做好了靳雨青在催眠过程中忽然jīng神失控的准备,也在心底模拟演练了几十遍,要是真的失控了,该怎么把他唤醒。
    但是突然的原本波动着的思弦倏忽一下,就静如死水了。
    他正在纳闷。
    周蔚!司雪衣!啊救命!心理医生忽然在里面大喊大叫起来。
    周蔚想都不想一脚踢开了治疗室的门,正要冲进去,却被眼前奢美的景致惊呆了,脚下也黏滞着迈不开腿。qiáng烈的冲击感让闻声赶来的司雪衣也楞在了当场,qíng不自禁地感叹了几声。
    第113章枪与玫瑰14
    看什么看啊!赶紧叫醒、叫醒他啊!任川蹲在一个柜子上头,火急火燎地朝他们招手。
    两人谁也没有动。
    周蔚站在那儿,远远望着平和地睡在治疗躺椅上的男人,他就那么躺着,两手搭在腰腹上。熏huáng的香灯在他的身旁静静燃烧,给靳雨青素白的皮肤染上一层跳跃的颜色,大朵大朵的白色玫瑰将他簇拥起来,在微弱火苗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罗曼蒂克式的香槟色。
    浓郁的玫瑰香气迅速压制住了曼陀罗香薰的味道,花枝从他的身下延展出来,弯曲缠绕着,叠叠覆覆地làngcháo一般,爬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叶与枝同蔓,花与刺共生,掩盖在白色玫瑰的倾覆之下的,是足够将接近者刺得皮开ròu绽的坚硬棘刺,它们缠着柱、绞着桌,将所有能够触碰到的物体全部包裹在那片温柔的杀戮里。
    然后从猎物的尸体中开出死亡的花。
    任川蹲在柜子上,脚踝已经被一簇玫瑰藤缠住,顺着小腿向上爬,那jīng叶上缀挂着的小朵白玫jīng致可爱,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靳雨青无感无识地闭着眼睛,颜色冷清。躺在大片的玫瑰花藤里,他似得天神眷顾而降临世间的神子,遥远地只可顶礼膜拜与虔诚跪吻,不该被任何人自私地攀折。
    任川抱着柜子上的花瓶,玫瑰jīng上的倒刺已经钩破了他的皮ròu,他鬼哭láng嚎的哭喊打破了眼前这肃穆宁静的氛围。
    周蔚猛地回过神来,一支小束的玫瑰藤探头探脑地要攀上他的腰,才一接近,就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莫须有的气息似的,慢慢地缩了回去。
    他向前迈了一步,密生的荆棘里就自动避开一处落脚的空隙,周围的花藤跃跃yù试地想要缠上来,却似怕刺伤了男人,老老实实地团在原地。
    待周蔚步步被玫瑰包围,司雪衣也想如法pào制地跟上去时,那些棘刺突然就恢复了原样,不给他留下一丝一毫可以cha足的fèng隙,除非司雪衣不想要自己这双脚了。
    周蔚走到躺椅旁,半蹲下来凝视着靳雨青,轻轻将一个吻印在对方薄抿的唇上。
    四处攀爬的荆棘随着这个充斥着安抚气息的吻而渐渐息落下来,密闭的房间里,花làng簌簌沙沙地摇曳作响,挤压在枝藤之间的骨朵争先恐后向上迸出。
    一对眼珠在靳雨青纤薄透明的眼皮下快速滚过。并没有臆想中的失控发狂,他睫下启开一条fèng,侧头看向地上铺满的花枝,轻声道:你听,它们在轻声细语。
    你没事就好,周蔚环住他的脖子,松了一口气才依着他的话问下去:那,它们告诉了你什么?
    它们说靳雨青一顿,周蔚奇怪地嗯了一声以求下文,没想到靳雨青轻轻抬起一只手,揽住了自己的后背。那只手微微地cháo湿发冷,似乎在催眠的梦境中经历了让人心悸的景象。
    他说:它们说,戏很快就会结束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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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接受催眠以后,靳雨青的神色更加冷淡了,若非有人与他说话,他几乎能一整天都一言不发,把自己闷在办公室里敲打键盘,一通接一通的电话,和一场连一场的视频密谈会议,整颗心都扑在政务里面。
    但他仍然自觉地接受着周蔚每周一次的所谓园丁治疗,被撩拨到热yù深处也会敞开双腿绞紧周蔚的后腰,自主地抬起胯迎接周蔚的抽cha。除却惯常的羞耻和隐忍,眼底还有了一些享受的惬意,渐渐地也会主动拥抱回吻,结束之后也温驯地任他抱着睡觉好像一切都在向着正常的方向发展,好像那场催眠解开了靳雨青久郁心底的结。
    只是有时候,靳雨青看着他总一副yù说还休的表qíng,周蔚一回望过去,他就瞬间躲开,装作忙东忙西的样子。
    这阵子周蔚又多了一个爱好,就是跟在靳雨青身后捡花。他似开花开上瘾了,冷不丁地就开始绽放。有时候是用过餐收拾桌子时在餐盘旁边捡一朵,有时候是锻炼之后在浸满汗水的旧衣物上捡一朵,每次做完爱,更是能从chuáng沿底下捡一大捧。
    周蔚深深觉得,要是以后破产了,他开个花店谋生简直就是零成本的净赚生意。不过后来仔细一想,植人都不怎么喜欢花儿的,哪怕他们进化成了类人,也对植物的生殖器没什么特殊的狂热之qíng,只是偶尔欣赏欣赏,这生意怕是要赔本的。
    为了处理靳雨青掉落的玫瑰,他甚至从网上下载了一堆人类的cha花教程,把整座中央宫都装点地香气盎然。只是每次他捧着新拍卖下来的艺术花瓶摆弄那堆舍不得丢的花枝时,总能仿佛感觉到靳雨青怨念的目光。
    大概是个错觉吧?
    某天午后,周蔚结束了一场商业会议,也在杭锋那边打了扰人视线的汇报,匆匆赶回中央宫时又撞见了正在落地窗前晒太阳看书的靳雨青,眼眸被斜she进来的阳光抹上了细碎的金粉。对方斜斜瞥过来一眼,似被他的视线灼了一下,赶紧低下头翻过手边的一页。
    你今天没有政务要处理?
    嗯。靳雨青漫不经心地一答,目光在书册上横扫着,突然眼前就压下一堵乌影。他心里一跳,qíng不自禁地向靠椅缩了缩,咕咚一下咽了声口水。
    啪嗒,又一朵花儿掉在地上。
    周蔚伸手捞起,随意地cha在靳雨青的领口,为了应酬商业伙伴而小酌的酒气绵绵地绕过对方的耳廓。他揪下一片纯白花瓣,贴在靳雨青翕张的薄唇上,然后隔着花瓣贴吻上去,舌尖轻轻一顶,玫瑰瓣就被推进了对方的口中。
    靳雨青半含着花瓣闭上眼睛,过了好半天,身上熟悉的温度竟然散去了。他纳闷地睁开,看到周蔚一手抄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为了工作他还刻意弄了gān练的发型,黑色的发丝略抓起一个轻微的蓬度,整齐地背过头顶,露出耳侧gān净整洁的鬓角。
    他发呆地看着,手里的书被抽走了也漠然不知。
    拿反了。周蔚将书调转了个方向递还给他,一弯腰又从地上捡起几朵花来,微醺的脸上露出温柔关怀的眼神,摸着靳雨青的头轻声叹道,这可不行啊,老是这么掉花。是不是生病了,还是缺什么维生素?要不叫司雪衣来给你检查检查,再掉就秃了。
    靳雨青听罢,突然就掀起老厚一本书砸进他的怀里。
    周蔚愣了愣,愣是没想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雨青?雨青!他跟在靳雨青身后,脚下踉跄着被桌椅绊了几下,靳雨青抓稳他又立刻赌气似的甩开,回身快步离开了中央宫居住区。
    两个仆从看见一前一后追赶的两人,半是好奇半是新奇地望着他们。周蔚在中央宫里对外宣称的身份是商业合作伙伴和金融管理老师,这些下人若是撞上周蔚都是毕恭毕敬地称他周先生。而这回,他们的王一点也不像是跟周先生因商业合作而起的争执,倒像是qíng人之间小吵小闹似的发倔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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