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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丧尸趴在副驾驶门窗上,望着里面哈、哈的直流口水,靳雨青猛地开门将它撞倒,楚亦扬的大长腿也随即迈了进来,带着一身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腥味。
    先不管别的,离开镇子上高速!他抹了把汗,便低头给枪换起弹匣。
    靳雨青再次加速,一觉醒来之后异常的耳清目明让他能够准确地看清几百米开外的小东西,甚至能在汽车嗡嗡的发动机声中分辨出极远处丧尸的低鸣。他凝神一拭,楚亦扬的呼吸声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蜻蜓的翅膀般扑扑扇着。凭借优异的视力,他们一行人成功避开了丧尸结群的道路,平平安安地上了高速。
    高速收费站已经空了,收费亭的窄小窗户上摁满了血手印,稠黑的血水从门下渗出来,流到闸道上。靳雨青的车一靠近,etc通道滴!地自动识别了固定在前车窗上的通行证,扣除了费用。
    这种时候,只有机器最敬业职守了。靳雨青感慨道,一转头,瞧见楚亦扬抱着把枪,脸色萎靡地歪倒在一旁,当即吓的大惊失色,楚亦扬!
    雨青,我呕!
    楚亦扬推开门gān呕了几下,后面童一鸣也大叫起来:啊啊啊!秋名山车神,赶紧开车、开车!
    你说什么?靳雨青回头撇去,一只身穿高速站工作服的丧尸正趴在后窗上往里窥探,他伸手把楚亦扬拉回来,边提速边冲副驾驶喊道:楚亦扬,是你非让我开车的!我不是都说让你开了吗!
    可你没说你车技这么烂楚亦扬捂着嘴反驳道。
    靳雨青:你也没说你晕车啊!?他看了看楚亦扬蜡huáng的脸色,还有几句拌嘴话就没再说出口,气势上就弱了下去,行了你别说话了。童一鸣,给你叔拿瓶水。
    小胖子哦了一声:楚叔叔,给。
    楚亦扬冲着这个叔字,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童一鸣委屈地坐回去,伸手碰到了柯斌的脸,又咋呼起来:雨青哥哥,这个哥哥身上好烫!
    靳雨青开着车顾不及,便让楚亦扬回头看看。此时柯斌正抖成筛糠,楚亦扬探向他额头,确实烫的吓人,连嘴唇都漂成了病态的白,只有翻开的眼珠子里透着大量的血丝。
    怎么样?靳雨青问。
    楚亦扬摇摇头:不太好,我说不上。先停车。
    汽车在高速应急车道停稳,周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天气仍是灰蒙蒙的看不到放晴的迹象,柯斌的两只手紧紧攥着,嘴唇由白浮紫,手背也浮出不正常的灰红色,整个人烧得有些迷糊了。嘴里时而唤着他女朋友的名字,时而又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但上下牙齿磨得呲呲响,嗓子里发出的动静与某些丧尸一模一样。
    我检查的,他身上没有被抓咬的伤口。楚亦扬说,不太可能是空气吧?不然我们俩早就该死了。
    靳雨青摇摇头:不知道,先绑起来观察一夜。
    dòng开的车窗溢出音乐,农田里的风掺着植物熟悉的味道,轻轻地拂过他们的面颊。为了安全起见,童一鸣换到副驾驶来,靳雨青和楚亦扬轮流开车。他们先沿着高速南下,快到n城的时候下高速向西北方向驶去,目标是汇入jh高速,前往国家救灾中心组建的避难地。
    但是更加令人头疼的事qíng还是发生了,连身qiáng体壮、活泼得似一头牛的小胖子在夜尽天明的时候,也毫无征兆的发起高烧来。
    第128章世界的尽头5
    两个高烧患者又都回到了后座。
    打开车载广播,所有电台都是滋滋啦啦的杂音,能收到的只有间断循环播放的那条国家救灾部门的紧急通知。手机也是完全没有信号,靳雨青向窗外看去,竖在山坡顶上的通讯基站如光杆司令般突兀着。
    楚亦扬的车技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哪怕突然有丧尸从防护栏旁翻上来,他也能平稳的躲开。这一天一夜谁也没睡觉,车里是两个不明高烧的患者,车外是丧尸攒动的大平原。靳雨青掏出一盒饼gān,自己吃了几片,又抬头看到已经连续开了几个小时没停歇过的楚司机。
    吃点吗?他将饼gān捏过去。
    楚亦扬张开嘴叼住,眼睛因疲累有些发红。
    靳雨青两只手jiāo错握着一瓶水,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是不是我们就该这么倒霉,一天好日子都过不了。
    男人挑起视线,转头望了眼青年的侧脸,不禁抬手覆上了靳雨青的手背,轻轻地摩挲着,安慰道:别多想了,这不是你能解决的qíng况。你看,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人顶着,没事的。我们先到避难中心去,总有办法的他眼睛眯起笑着,不过亲爱的,现在能给我口水喝吗?
    靳雨青点点头,拧开盖子喂了他一口水,指背轻轻揩去他嘴角溢出的水珠。
    楚亦扬顺势舔了舔他的指尖,直视着前方的路段,方向盘上的手指嗒嗒的敲打着,过了会儿才微笑说:其实我挺喜欢你没心没肺的模样,现在搞得你好像害怕我似的。
    靳雨青不服道:那是因为你训过我,还挂我的科!
    饶了我吧那是因为你答的实在太烂了,我想给你开个后门都没辙儿!你后面补考我有挂你吗?哦,说起训你那次,是谁在课堂上公然传qíng书给女孩子的,还要我再背一遍给你听么,嗯?
    靳雨青:
    由于还在开车,楚亦扬想瞪他都没办法。靳雨青盯了他半天,忽而笑了一声低头捂住了双眼:楚大教授,您从少年天才班毕业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留在那里了。我又不喜欢女孩儿,那是帮舍友传的qíng书,你竟然还给背下来了!
    楚亦扬嘀咕:我又不知道他用余光瞥向副驾驶,看着靳雨青的笑容,一时间自己的心qíng也好起来了,便又是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于是悲从中来,只听噗的一串气爆声,整辆车不听使唤地向一侧失控而去!
    靳雨青猛地向前一栽,纵有安全带绑着,也撞了下脑袋。
    坐稳!楚亦扬疯狂地回转方向盘,死死的踩住刹车。制动踏板触底,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suv的防抱死系统开始起作用,但整辆车的颠簸却并没有减轻。
    在滑行百十米后,汽车终于缓慢停稳,车轮与高速路面摩擦出黑色的痕迹。
    靳雨青回头扫了一眼柯斌和童一鸣的状况,推测道:爆胎了?
    楚亦扬才要下车查看,就被靳雨青伸手制止,等一会儿。他闭上眼睛仔细听了几秒,头侧轻微地朝后转动,楚亦扬下意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没多久,靳雨青睁开双眼,有东西。前面那片麦地里有三个人,左侧护栏底下有两个,后面的正在赶来。他们手里有武器,三杆轻机枪!我们被包围了。
    他们手里有两把92式手枪和一把防身匕首,she程和穿透力都很有限,何况对方是比丧尸灵活千万倍的人类,如果不能一枪毙命,对方手里的机枪就能把他们全部打成筛子。
    楚亦扬示意他呆在里面:别慌,既然是人就还有说话的余地。随即自己下了车,向对方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xing。
    领头的是个金牙瘦子,穿着黑背心,躲在一挺机枪后面充大佬,另三名手头只有刀子的小弟涌上来翻他们的后备箱,惊喜的喊道:鹏哥,你看他们吃的不少!还有ròu肠呢嘿!
    下来!很快一群人bī近,靳雨青也被粗bào地拽出来,肚子上还挨了记肘顶。楚亦扬担心地伸手去扶他,被其中一个上臂纹着虎头的壮汉怼了一下,一脸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两人,粗声粗气地吼道:gān什么呢!大男人推一把还受不了了?娘气兮兮的,你们不会是吃哥哥下面这个ròu肠的吧!他说着还故意恶心人地挺了下胯,粗俗不堪地放声大笑起来。
    楚亦扬脸色发黑,握拳的手攥得咔咔作响,在对方啊哈哈哈的笑声中霍然恼怒地回揍了他一拳,那人似乎没料到会挨揍,还懵了几秒。
    紧接着机枪挂膛,黑dòngdòng的枪口顶住了楚亦扬的后脑勺。
    靳雨青及时拉住了楚亦扬,用口型示意他:他们人多。
    两人各挨了几下,默默看着那群痞子将后备箱里的物资洗劫一空,连之前吃剩的半包饼gān也是一个渣渣都没留下,连他们偷偷藏在座椅内部海绵芯里的手枪也被翻了出来。
    领头的见到枪,上下打量着楚亦扬二人,露着半边金牙笑呵呵地:你们会使枪?没等楚亦扬回答,他便转头看向两名小弟,客气的吩咐道,请他们走吧!
    说是请,两人被连扭带押地带到了附近一个皮鞋加工厂。厂子很小,一个铁门进去就是加工区的流水线,他们穿过后边儿一个小门,有个连着地下室的通道,能直通后面的职工宿舍。
    两人被随便挑了二层楼的一间房给扔了进去。
    老实点儿!
    门外哐当落了锁,就听见旁边一间屋子也被扔进去两个人,估计是柯斌和童一鸣。
    这里说是职工宿舍,却也不足八平米大,一张没有被褥的上下铺铁chuáng,一张靠墙角的折叠桌,就再没别的了。窗台上封着手指粗的防护铁栏,门上一块巴掌大的玻璃,能看到宿舍外的qíng况。
    靳雨青扒着小口看了看,见对面的宿舍房间里影影绰绰的,像也是有人的模样,但门上却赫然落着锁。间或有砰砰砸门的声响,从楼道里传出来,随后便是那群混混们拿棍棒敲打着喝骂的动静。只有少数几个房间里的人可以自由出入,但大都也都唯唯诺诺的。
    自从听力和视力无端改善以后,他下意识便闭上眼睛,通过穿堂风的回响、人说话的传播、和脚步的回音,仔细揣摩着整栋楼的构造。才刚有点头绪,太阳xué内忽然一痛,紧接着豆大的虚汗便从脑门上涌出来,他扶着墙面向后退了退,脚下绵绵一踩,整个向后倒去。
    雨青!楚亦扬大惊失色,上前接住他后落的身体,赶紧把他放在chuáng面上,掀起衣角擦拭着他的汗水,怎么回事?
    靳雨青摇摇头:不知道,有点想吐
    楚亦扬按了按他的脉,他虽然不懂医,但那脉跳动无甚力气还是能摸出来的。他翻遍上下口袋,只找出一块好时巧克力,因为放在后兜口袋里,早就被暖化了。他扶着靳雨青靠在自己身上,撕开包装说:一直没能吃上什么东西,可能是低血糖,来,吃块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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