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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你加油!对方说完,还送了她一个真诚的笑容。
    赵琬:
    这时,会议室里走出来一位身着jīng致西装的女士,她向大家打过招呼,然后通知卫岚跟她进去,又看了看手中名单:下一位,赵琬小姐请准备。
    看来第一个试镜的角色就是女主了,赵琬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腰挺得直直的,她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对角色理解。
    岑宁瑶南朝最后一位皇后。
    岑皇后一生坎坷,年轻时被选为太子妃,待太子登基她随之正位中宫,可皇上专宠王贵妃,若非王贵妃曾是皇上的贴身侍女,身份实在难堪,岑宁瑶早已后位不保。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直到二十七岁那年怀了身孕,从此被王贵妃视作眼中钉,数次针对于她,甚至将她堵在御花园中羞rǔ,太后与朝臣得知极度愤怒,皇上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小惩了王贵妃,最终,太后将她带去玉龙山礼佛,这才让她顺利生下了皇子,也是皇帝唯一的子嗣。
    待她的皇儿两岁那年,王贵妃逝世,数月后皇上悲伤过度随王贵妃而去,南朝的权利顶端只剩一个稚儿和一位懦弱的皇后。
    当时的南朝被文官集团把持朝政,党争十分严重,各地藩王虎视眈眈,民间大小起义频发,可谓是内忧外患。岑皇后的儿子作为唯一正统被迫登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而岑皇后则成了太后,内阁以皇子年幼为由,将她奉上朝堂,名义上是垂帘听政,实际不过是个充当挡箭牌的傀儡罢了。
    几位阁老妄图将权势集中归于中央,大力主张撤藩,而藩王又如何肯答应?
    那一年的八月,秋风萧瑟,时局飘摇,待jú花霜败之日,汉王终于起兵,而他打的旗号却是诛jian后,伐无道。
    汉王好似一个引子,自他开头,各地藩王纷纷造反,无数农民揭竿而起,南朝彻底陷入战乱,水深火热,民不聊生。
    又三年隆冬,寒风卷地,利如冰刀,早已称帝的汉王攻进了京城,马蹄踏碎了南朝最后一处安宁之所。偌大的奉天殿中如今只余岑太后与小皇帝,岑太后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龙座,又望着隐没于宫墙的如血残阳,没人知道她当时想了什么。
    等叛军闯入奉天殿,只看到两具尸体,小皇帝被匕首刺死,岑太后自刎而亡。
    她以她们母子的鲜血,祭奠南朝最后的日落。
    ☆、第43章大明星4
    卫岚从会议室里出来,脸上盛着笑意。
    赵琬心中冷哼,好一个碧池,不就是陪投资方睡了个遍吗?那下巴尖得都快戳出来了,和人接吻就不怕别人告你故意伤害?真当大家眼瞎看不出你整容?明明奔四的人了,还好意思把年龄改得比我还小,我呸!
    然而她面上却一副惊喜的样子:岚姐看来表现很好。
    卫岚捂嘴轻笑:赵姐到你了,要加油哦。
    其余众人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两人互相拆台的当口,西装女又出来了:赵琬小姐请跟我来,下一位穆秋阳小姐准备。
    谁?!赵琬眼珠子都快惊掉了。
    西装女疑惑地看了看她,又低头确认了一遍手中名单,复述:穆秋阳小姐。
    我知道了,谢谢。俆妙君冲西装女点点头。
    现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she在她身上,一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看起来也不像有背景的样子,她们都以为她是来试镜一些龙套的,竟然会是女主,她竟然受到了邀请?
    等赵琬魂不守舍地进了会议室,俆妙君索xing闭目养神,她并不想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房间里有四个人导演吕树存、编剧王小玲、以及一位戴眼镜的jīng英男,算是投资方的代表,剩下的就是刚才的西装女,估计是秘书一类。
    吕导节奏很快,上来直接让秘书给了赵琬一张纸,上面有几句台词。
    这是岑皇后临死前的台词,赵小姐现在就试这一幕吧,嗯,岑太后和小皇帝在清冷的奉天殿中,她杀死了儿子,然后自杀。
    赵琬一个激灵,这才从恍惚中醒了过来,立刻想到她是来试镜的,匆忙调整了qíng绪。
    她默背了纸上的台词,慢慢走到房间中央,眼前仿佛出现了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的奉天殿,天已近huáng昏,奉天殿中光线暗淡,她缓步登上白玉阶,往日画面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深宫中战战兢兢的活着;孕期被王贵妃bī得退守玉龙山;诞下皇儿只敢关紧宫门过日子;皇帝驾崩她成了太后,又被内阁bī上朝堂
    她是个软弱的人,这一生唯有皇儿能让她坚qiáng,可她的力量太小了,不足以为他撑起一片天,就连反抗都掀不起一丝波澜。
    她轻抚着龙座,楠木金漆传来的冰凉触感就像这座皇宫一般让她不寒而栗,夕阳染成的一抹绯红色透过殿门流泻而进,小皇帝站在大殿中央懵懂地望着她。
    皇儿,来母后这里。她轻轻地招手,声音和煦。
    小皇帝摇摇晃晃地跑了过去,扑进了她的怀中,只听她柔声说:皇儿不是喜欢听故事吗?母后讲给你听好吗?
    小皇帝蜷在她怀中兴奋地点点头,却看不见一串泪珠划过她脸颊,岑宁瑶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整个人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的双唇被咬出了血珠,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她狠心将匕首从小皇帝背后直直刺入他的心脏。
    这是一把宝刀,削铁如泥,刀刃入ròu的声音令人作呕,小皇帝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渐渐软了身体,岑宁瑶紧紧抱住皇儿的尸首,无声的哭泣。
    这一生终于彻底沉入黑暗,她亲手送葬了生命中唯一的光明
    诛妖后?伐无道?yīn暗静谧的奉天殿中,回dàng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这偌大的天下,为什么要一个女人和一个稚子来背负?
    为什么总是将祸国殃民的罪孽推给我们女人?
    让天下大乱的不正是你们这群平日里道貌岸然,口头上铁骨铮铮的男人吗?!
    满殿寂静,无人来答。
    她看着夕阳渐渐沉没,余晖仿若天际一道血色长河。
    鲜血从她的脖颈喷洒,溅湿了龙椅,染红了座下的白玉金砖。
    她渐渐松开了搂着皇儿的手,软软地倒下了,却始终瞪大着双眼,仿佛要将这一切看得更清楚,仿佛要将自己的怨恨永远留在这奉天殿中,以灵魂俯视着每一任帝王和他们的朝臣,见证一个又一个王朝的衰败与寂灭
    各位老师,我的表演完成了。赵琬擦了擦眼泪和嘴唇,语气轻松地说。
    jīng英男眼中掠过惊艳,他带头鼓掌,导演和编辑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jīng英男毫不吝啬对她的赞美,这让赵琬离开时还有些飘飘然,直到她看见等候室内的穆秋阳,有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又让她烦躁起来。
    在她复杂的注视下,穆秋阳跟着西装女进入了会议室。
    吕导,那个写了一万多字有关岑宁瑶角色分析的就是她吗?编剧笑着问道,显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俆妙君之所以能争取到这次试镜机会,正是依靠这一万多字非常jīng准的角色分析,她从玉简中推测出导演对角色的倾向,特意取巧,果然收获了一份惊喜。当然,也得益于穆秋阳童年演戏经验和科班出身的积累,可这些优势被身体本来的主人毫不犹豫地放弃了。
    嗯,是她。虽然私下里见过一次,吕树存还是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感觉比上次见面更好看了一些,脸型标准,五官清秀,那双眼睛仿佛藏着故事,是一张非常适合上大荧幕的脸。小姚,台词给她。
    同样让她尝试最后一幕。
    俆妙君深吸口气,眼神渐渐变得空dòng,她神qíng木然,尽管行止间依稀能看出着皇后的高贵与威仪,可每走一步绷紧的背脊,都隐隐透出她内心的谨慎与不安。
    残阳稀疏地照进奉天殿中,石雕yīn影扭曲地投she在地面,仿佛苏醒的怪shòu,张牙舞爪地想要扯碎她单薄的身影。
    岑宁瑶走向小皇帝,带着蛊惑的笑意说:皇儿,来母后这里。
    小皇帝信任地靠近她,在这清冷的大殿中,母后的怀抱是唯一的温暖,皇儿不是喜欢听故事吗?母后讲给你听好吗?
    说话的同时,她从袖中摸出匕首,决绝地刺入皇儿背心,神qíng冰冷,没有一丝犹豫和挣扎。
    这个恶心肮脏的世界,何必再留下呢?
    等叛军攻入奉天殿,新帝哪里会善待她的皇儿?他还那么小,那么乖巧,像暖阳融化的初雪一样纯净无垢,他本不应该遭遇这些。
    与其一生苟且的活着,或是毫无尊严的死在叛军手中,经历惊慌、痛苦、不甘与绝望,将白色染黑,变得丑陋不堪,还不如让她亲手结束这一切!就让他在母亲的怀中永远沉睡,永远单纯善良,他们的灵魂会一直在一起,再不会孤单。
    滚烫的鲜血飞溅,岑宁瑶白净的脸上浮现鬼魅的猩红,她笑了,带着对死后世界的憧憬与解脱,笑得欣慰又温柔。
    岑宁瑶抱起小皇帝软软的尸首,一步步迎向余晖,残阳仿佛遥远天际燃烧的火焰。
    诛妖后?伐无道?
    她解下身上的披风围在小皇帝身上,轻拍着他的尸体,像哼着歌一般嘲讽地念出叛军义士们高呼的口号。
    她问:这偌大的天下,为什么要一个女人和一个稚子来背负?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天下非一姓之天下,是万民的天下,是与士大夫共治的天下,既然如此,你们此时又在何方?是在城门口跪迎新帝,还是早已携家带口逃出了京城?
    她问:为什么总是将祸国殃民的罪孽推给我们女人?
    你们心中没有江山黎民,不能把持本心,让人间万苦,却将不懂政事胸无乾坤的女子推上风口làng尖,以此掩饰你们的无能与懦弱,妄图逃避舆论之劫,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她问:让天下大乱的不正是你们这群平日里道貌岸然,口头上铁骨铮铮的男人吗?!
    她语带讥讽,声声血泪,天地间只余风声。
    岑宁瑶最后看了一眼渐渐隐没于群山的夕阳,它是那么绚丽与夺目,纵然暂时会被黑夜吞噬,但明日它依然会升起,光耀大地。
    或许她与皇儿将背负百世骂名,但她相信,终有一天,历史会证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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