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湖嘟囔着,有些疑问:“沈总到底住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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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节入了深秋,沈小萌的勇气值已经悄然累积到了百分之二十。
最近这小NPC似乎变的黏人起来,时不时就要蹦出来几个文字泡盘问一番:
【沈小萌:你去哪里了?】
【沈小萌:你怎么不理我?】
【沈小萌:为什么还没有回家?】
阮湖就算没理他,他也会自顾自的开始自娱自乐、自言自语,把自己当成了电子宠物之楷模,也算是十足省心了。
阮湖还发现沈小萌冒这些文字泡大部分是随机的。
有的时候他的确没到家,看到沈小萌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还心慌了一阵;可是后来发现有时候自己明明在家好好呆着呢,沈小萌也时不时要揣着腰皱着脸问上几句,就跟查岗似的。
看来这勇气值大概和好感度差不多,要知道一开始的时候沈小萌还挺嫌弃自己……
而作为沈小萌原型的沈孟桥沈总,最近似乎关系也和他亲近了些。
几周前敬老院叫了那句“沈学长”,阮湖回家时回想一次被臊一次,总觉得实在太雷,但沈孟桥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依旧绷着扑克脸吓小鸡崽子们,余威深重,属下们依旧不敢招惹,噤若寒蝉。
最近公司之前停业装修的食堂又开放了,据说换了个承包商,环境整洁饭菜也还可以,许多懒得下楼或者来不及吃的员工们都在这里对付几顿了事。
阮湖把叉子戳进鸡排里,还在想别的事儿,林基建扯长嗓子一声叫唤,险些把他吓得哆嗦:“阮——哥——我——冤——啊——!!”
阮湖:“怎么了?”
全桐翻了个白眼,过来把林基建的手从阮湖肩膀上扒拉开了:“你这事儿还要跟多少人说?”
“我那不是想找个法子嘛?!”林基建哭嚎声不止:“你们都只会说我活该!!”
阮湖很有耐心:“你说给我听听。”
林基建一见有戏,涕泗横流地给他细细讲了遍事情经过。
原来是前两天他小女朋友生日,之前也约定过好多回了,这天一定不能加班,要准时回家庆祝。谁知道林基建这瘸驴脑袋记错了时间,那天晚上不仅加班加到十点,手机还没电了,遂回家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开机时只剩下十几个未接电话、被拉黑的各种APP和一地鸡毛,顿时整个人即将要灵魂升天了。
林基建抽噎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嗯。”阮湖好好理了一番思路,坚定地下了论断:“活该。”
“阮——湖——”林基建快要嚎啕起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全桐和另外几个同事索性端了盘子过来坐下,幸灾乐祸道:“你跪下给她磕头道歉,可能尚有一线生机。”
“我倒是想!!!”林基建丝毫没有尊严地放声嚎道:“她是画漫画的,十天半个月不出门都有可能,家门一锁没钥匙我也进不去啊,连磕头的机会都不给我!!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啊!!!”
“那。”全桐假模假样地双手合十,呈高僧状低头慈目道:“施主允悲吧。”
几个同事沉静一瞬,也马上道几句“允悲”,随后张狂大笑起来,登时饭桌上哈哈声不绝,室内溢满了快活的空气——
“哐当”一声,沈孟桥把金属制饭盘放在了桌上,语气冷淡:“你们也在这。”
活宝们立刻雷霆收声,个个垂头敛眸,安静如鸡道:“沈总好。”
阮湖迟疑道:“沈总好……”
他们这桌是六人桌,现在已经坐满了,沈孟桥的饭盘孤零零搁在桌角,似乎都散发出一种杀气四溢、咄咄逼人的“赶紧滚”味道,顿时三个活宝怂了两个,撅起屁股光速开溜:“沈总,我吃完了,你们先吃哈!”
全桐和林基建这段时间里饱经风霜磨砺,一时之间抗性高了不少,没动屁股,只是虚浮地坐在原地。
林基建吸着鼻涕悄声道:“沈总竟然也会吃饭??”
“嘘!”全桐瞪他一眼:“那沈总还会拉屎呢。”
沈孟桥:“我听见了。”
二人瞬间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沈总对不起!”
“你们在说什么?”沈孟桥问。
林基建支支吾吾没怎么说话,阮湖十分善良地把这事儿从头到尾简单说了一遍。
沈孟桥仔细听完,说:“嗯,是很难办。”
林基建险些被口水呛到,在桌子底下用手肘狂捅全桐:“沈总这是要和我探讨感情问题???明明看上去是个万年单身——”
“咳。”全桐微笑道:“说话客气点哈。”
林基建吸着鼻涕抬头,发觉对面的沈孟桥正在以冷酷无情仿佛立马就要拔刀杀人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差点人仰马翻,从凳子上摔下去。
一桌子人各自心怀鬼胎,只有阮湖在真心思考,他抿着嘴唇,开始给瘸驴脑袋出谋划策:
“你认识她的朋友吗,首先是肯定要解释清楚的,虽然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然后多去找找她,生日很重要的吧?这个得补上……”
“态度要诚恳,不要抖机灵,你要这样和她说……”
他说的认真,林基建也听得认真,顿时饭桌上只有阮湖温温柔柔的说话声。全桐百无聊赖地把勺子在沙拉里拌来拌去,有心想说别管林基建这憨批,眼睛一抬,发现坐在对面的沈孟桥也听得非常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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