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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原本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更是散发着一种馊味,他脱gān净之后连忙一甩甩到窗外去了。他将前座的沙发□□了下来,沾了点雨水擦身体,此刻他也顾不得雨水的腐蚀xing了,他实在无法忍受那么脏的身体。
    他一点一点的清理完身体,身上各种新伤旧伤让他触目惊心,也使得雨水不小心碰触到的伤口麻痒疼痛,他的小腿肚上甚至有一道近乎十厘米长的划伤,看样子是前两天被划伤的,原主仅仅就是用破布包扎了一下,伤口还泛着狰狞的血痂,还有些脓。
    要是得破伤风就不妙了。看来他必须去城市,起码得弄点酒jīng和药物才行。
    将身体全身擦拭了一遍,穿上从别人身上扒来的衣服,这衣服显然太大了,他穿着简直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他重新将窗户关好,豆大的雨点不断砸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刚刚开的一条小fèng隙就将靠窗的垫子弄湿了小半,更别说呼啸的寒风不断朝里灌,暖气都无法阻止这股寒冷。
    关上窗户后,林诺之长舒一口气。这个破地方太诡异了,他下午的时候完全没有觉得寒冷,绵绵细雨落在身上还有种舒适的感觉。看原主身上穿的也非常少,白天应该确实是这样的天气,谁知道一到傍晚,简直就是从夏天直接到了寒冬,昼夜温差相差太大了。
    不过是他擦身的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看不清外面的建筑,天色彻底暗了下去。只有远处高楼星点的灯光也笼罩在一片狂风bào雨的朦胧之中,看不真切。
    若不是窝进了有暖气的车子里,估计他离冻死也不远了吧,林诺之抱着衣服胡思乱想。
    车内的温暖和雨点砸落在车身的节拍韵律之下,让他昏昏yù睡,直到窗户传来了另一种敲击的声音。
    林诺之一开始以为是雨水被风chuī错了方向,后来发现不像,这种频率的敲击倒是像有人正在礼貌的叩击窗户,他锲而不舍,一直保持着敲三下,停顿一会,又敲三下
    是谁在外面?林诺之骤然睁开眼。
    ☆、第8章 -3
    此刻窗里窗外一样黑漆漆,只有车前座的指示灯闪着微弱的光芒,难道有人看到了这点点光?他摇了摇头,他上车前就发现这个车玻璃是单面向的并不能透视,那只能是外面的人路过听见了发动机的声音?
    这么冷的天,这么荒芜冷僻的地方,这么呼啸的狂风,是多大的巧合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这辆车呢?
    而且对方还那么韵律的敲窗户,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若不是对自己非常有自信,不可能那么随意吧。
    林诺之僵在座椅最里边,警惕的盯着那扇被叩响的窗户。
    外面的陌生来客似乎在跟他拼耐xing,一直保持着这样三声暂停片刻再三声的频率,林诺之一直僵持了十分钟,敲击声始终没有消失。他想了想,悄无声息的凑过去贴近玻璃,他的眼睛依然只看到不断砸落的雨滴,玻璃的冰寒让他汗毛倒竖。
    叩叩叩又来了!
    但没等他有其他反应,滋滋滋的声音,就像指甲在玻璃上用力划动,林诺之只想后退,冷空气就灌了进来,一块像用圆规切割出来的圆形玻璃啪嗒掉在座垫上。
    一只苍白的手从外穿进来,快速准确的捏住他的下巴。
    哦,让我瞧瞧发现了什么,一只小鼹鼠瓢泼的大雨下,哗啦啦的雨声,如此嘈杂,但是林诺之就是听到了这沙哑的声线和西欧贵族一般的咏叹调。
    犹如寒冰一样冰冷的手,并没有使太大的劲,但林诺之却能感觉到对方尖利的指甲抵在他的喉咙处,能完美切割开玻璃的指甲需要多少时间dòng穿他的喉咙他完全不想去思考这个可能xing。
    既然被我发现了,小家伙,那就是我的人了。对方的声音着实让他起jī皮疙瘩,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他手一缩,然后整个车门咔哒咔哒的就被剥离了车身,bào雨斜chuī而入,林诺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既然武力那么qiáng大,那么对方之前在他外敲了十几分钟的窗是个什么鬼?
    被吓到了吗?怪异的男人低低笑着,一只手将林诺之拉了出来然后整个搂在胸口,小小的,真可爱。
    你是谁?男人的身体十分高大,还带着一种淡淡清幽的松木香,但是身体却着实一点温度都没有,林诺之怀疑抱着他的简直就是个尸体,好在他宽阔的胸膛和低垂的头颅帮他遮挡了不少雨水和狂风,不过被不知是何人的家伙突然从温暖的车里拉了出来,他的心qíng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意。
    刚开口他就发现他的嗓子比这个男人还要沙哑,难听的多,他感到喉咙非常的不舒服,看来是肿了。
    男人的脸突然凑到他的面前,林诺之只看到对方淡红色的眼眸:我?我是你将来的主人
    接下去如何,林诺之已经不知道了,因为看到那双眼睛的那一刻他已经晕倒了,那时他的脑海里还在想,那淡红的眼睛,是彩瞳还是红眼病
    昏暗的红色走廊,崩溃的尖叫,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卖力的奔跑,可是无论他跑的多快,他都跑不到尽头。漫长的红色地毯,灰暗压抑的人物画像,身后仿佛无尽的鬼影朝他袭来他不能停下,只能不断奔跑,无尽的奔跑在一个拐角,漫长的走廊竟然变成了一堵血红的墙,男孩收势不及,撞倒在地。
    他惊恐的看着那面墙,不断后退,很快,墙面开始渗血,越来越多,好似出闸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啊--林诺之乍然坐起,心有余悸。他摸着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按理他从厉鬼到末世,不可能被一个噩梦吓得惊醒吧。
    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梦里奔跑的,应该就是他这具身体吧,为何他会那么惊恐?莫非这个梦和原主的记忆有关吗?
    还是说这个梦昭示着什么?
    很是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昏睡前发生的事qíng,再之后是自己目前的处境。
    呵呵他难道是又穿越了吗?
    看看面前这奢华jīng美的卧室吧,巨大的圆心chuáng占据了这个房间三分之一的地盘,铺满了整张大chuáng的漆黑天鹅绒、紧紧拉住的深紫色窗帘、遍布整个房间暗红色地毯、造型jīng致却古朴的家具,这跟他之前经历过的现代社会废墟完全是两个世界好吧。
    当然他的身体还是没有变化,他会出现在这里跟之前遇到的那个怪异的男人脱不了关系。
    他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体,gān净无异味,身上的伤口也很仔细的涂了药被包扎好了,一些浅淡的疤痕甚至已经消失不见。难道是他睡太久了?还是这个社会药力qiáng劲?
    他掀开被褥,身上套着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衣,除此外没有任何衣物。他双脚*的踩在地毯上,低头一看,这睡衣简直太qíng趣了点吧,穿了比没穿还让人遐想不已。林诺之gān脆脱了,然后叠成两层绕在腰间。只是如此一来,他骨瘦如柴的身体让人一览无遗。
    他绕到窗边,正想拉开这厚重的窗帘看看外面的景象,就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林诺之停顿了片刻,门外的敲门声一如之前车窗外的叩击一样,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
    林诺之抽了抽嘴角,喉咙一清:请进。他可不信这门需要他亲自才能开启。不过他发现他的喉咙好像也好了很多,声线清澈而柔和。
    房门的推动没有丝毫声响,悄无声息的就打开了,林诺之看到一个头发花白,一袭燕尾服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男人,这是管家?
    林诺之注意到对方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显然惊了一下,随即掩藏在波澜不惊的外表之下。
    很高兴您已醒来,主人正在餐厅等你。
    请问这是哪里?可否给我一件衣服?这样穿着去见你家主人似乎不太妥当。
    林诺之的问话明显被对方无视了,对方只是头略低垂,右手指向门外,一个字都不再多说了。
    好吧,但我总得洗漱之后才方便见人,否则恶心的不还是你家主人?看对方这打扮看这里这装饰,他就不信他们没有洁癖。
    果然,管家将盥洗室给他指明了方向,盥洗室也在这屋子里,只是门和装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他之前竟然没有发现。
    盥洗室总算有了现代的影子,尽管装饰依然极尽奢华。
    里面的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样子,他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不得不说,这张脸和之前被打肿的那张脏兮兮的脸蛋相距太远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清澈的浅棕色眼眸,不过纤细的下巴和巴掌大的脸庞让这张清秀的脸显得有点女气,就好像他现在蹩眉一样,很有种楚楚可怜的弱气。
    若不是平坦的胸部和健在的小兄弟,单看这张脸他自己都以为是女孩子。
    走出盥洗室,看见依然一动不动的管家老先生,他也只能认命了,既然他的主人癖好就是看别人穿睡衣,他也无能为力,都是男人,难道他还害怕被人看会少一块ròu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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