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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过去都输过很多不该输的东西,所以这一次,我们来讨债了。”
    一声声一句句,节奏越来越快,“夺冠”和“赢”作为高频词充斥着每一个听众的耳膜,传递出顶尖职业选手难以言喻的执念。画面的最后,姜闻音握起每一个队员的手,高举过头顶,高声呼喊道:“上凌云之巅,望山河远境,PEAK!!!”
    而林不语则执起WTF队员的手。他们穿着黑蓝的队服,那是WTF一开始的统一老版队服,从S3延续至今没有改动。
    她喊出了让所有老WTF粉热泪盈眶的三个单词:
    “Winner Team Fighting!!!”
    决赛第一场,WTF排名一,击杀十。
    决赛第二场,WTF排名一,击杀十二。
    五场打下来,没有任何一支其他队伍能和这支决赛连吃两鸡的新生队伍较量。
    WTF国际大赛史无前例连吃两鸡,两局定江山。
    也彻彻底底将北美赛区刚刚大张旗鼓复出的,有北美第一狙击手之称的K神killer——三枪打成了笑话。WTF一共遇到killer的队伍三局,楚辞三局拿大狙,没有拿过一次连狙:这是有一颗敢秀的大心脏和对自己实力无与伦比的自信。遇到三次,他就拿大狙爆头killer三次。
    少年的眼睛越来越亮。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killer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变形的操作。
    他对不稳准星,连狙也屡屡偏离,楚辞把红点当四倍玩,他拿着八倍却像拿着红点。
    他或许不记得楚辞的脸了,但他记得很久以前那个叫做‘cc’的id——那个干瘦的华人少年,在休息室里被他嘲讽,涨红了脸,捏紧了拳头,不甘又无可奈何。他记得那时候心里的舒畅和愉快,他一向喜欢将对手的操作和尊严一起践踏得体无完肤——可是这次情景好像倒过来了。
    “k,你是不是不舒服?”
    休息室里,队友担忧地过来询问状态明显不对的他。
    北美第一‘杀手’,五指捂着脸,挠着乱糟糟的金发。
    “他那是什么队友?”killer从喉咙间隙里痛苦地挤出呻/吟:“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这样的配合和打法,这样的狙击……我没听过他们的名字。该死的,我对他们一点都不了解……”
    “……”他队友小心翼翼地说:“听说,他的队友甚至有一些不是专业FPS选手……”
    Killer一脚踢在了桌子上。
    五局结束,胜负已分。
    赛后采访,WTF队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推楚辞上。他们都知道楚辞等这个机会等了太久,这一刻有多不容易。
    楚辞没有推脱,几乎是连跑带跳冲上了主持台,急切地抢过麦。
    英文流女主持第一个问题问到一半:“夺冠你有什么……(心情)……”
    楚辞已经对着话筒大喊出声:
    “China No.1!!!”
    弹幕里一瞬间全在重复他这句话,五颜六色的全是China No.1。镜头记录下了少年发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嗓音,他的队友被依次领上台,年轻的华人狙击手闭上了眼睛,站在他队友中间,金雨簌簌落下。
    没有错,他等着一天,等这一句话,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中文流解说已经流泪到语噎:“一个被打回国的失意少年,一个退役的lol选手,一个重洋赴梦的孩子,一个顶着无数质疑和嘲笑走下去的队长,一支从开始就不被任何人看好的队伍……他们赢了,他们拿到了这个冠军!!!Winner Team Fighting!冠军队伍永远战斗!China No.1!!!”
    楚辞已经不记得怎么下台的了,他就记得他拼命仰着脖子憋眼泪,景木榆搂着他,他被景木榆半扶半拉拽下台,看见前面的林不语和白糖已经走得很远,转身就把景木榆往漆黑的后台角落一按,压着肩膀吻上去。
    他几乎是在啃咬着撕扯着景木榆,舌尖强硬地搅着他舌尖,牙齿咬着他嘴唇,没有半分温柔,全是粗鲁和急切,像没有任何理智的野兽——景木榆面上一点点滚烫,楚辞控制不住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脸上。他被少年压在墙角根本挣扎不起来,楚辞爆发出来的手劲儿太大,完完全全将他制出,衣衫摩挲,挂在两人胸前的奖牌也碰撞出响声。
    视线完全黑暗,一墙之隔是外场盛大的喧嚣,而这里只有他们。
    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完全明白的喜悦。
    景木榆象征性地推了两下,发现楚辞根本冷静不下来,也就任他发疯了。楚辞埋在他胸前,喃喃着含糊不清的一些东西,带着哭腔的,哥哥,你根本不知道,哥哥我好爱你,真的很谢谢你,我爱你,我没想到,像梦一样,我爱你……景木榆,tree,我真的好谢谢你,我真的好爱你。
    如果他没有搭讪那个被他连狙两次的“菜鸡”。
    如果景木榆不愿意答应他的复出请求。
    如果……
    他知道一切都是他过分,把景木榆这样的退役选手再牵扯进这趟浑水里是他自私,但是……
    但是他没了他不行。
    哥哥,我爱你。
    我真的好谢谢你。
    我好爱你。
    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山洪溃堤,势无可当。
    景木榆安静地抱着他听着。过了一会儿,将胸前的奖牌摘下来,挂在他脖子上。
    “是我谢谢你,”他听见自己无尽温柔的声音,太温柔,温柔得让他自己都陌生:“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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