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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了几个孩子,给上吴村的老师请假,都更有底气:天气那个样子,不管娃子女子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谁敢让他们出门?
    所以方婶默默觉得,这事儿,最好是村子里出个统一的章程。算下来,自家还能省点钱。
    之前那帮学生给了方婶三百块,被方婶小心藏好,琢磨给女儿加餐。
    还要再买一株柿子树苗,这个得去村里问问,哪家愿意卖。不用长成、能结果的苗,那太贵,浪费钱。细细一颗小树就好,种在家门口,伺候几年,娟儿就又有柿子吃。
    想到这里,方婶有点惆怅。
    如果娟儿能考上镇里的中学,那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可能就吃不上柿子。
    此刻,程娟走上前,和方婶亲亲热热,回答:“建树叔说,等雨停了,他自己带我们去一趟上吴村,和学校说清楚。”
    这和方婶想的差不多。
    方婶手脚麻利地摘蘑菇。她手背有冻疮,整只手都透着一种被冻到的红。指头有的地方已经裂开了,被棉线缠住。
    程娟帮忙一起摘。方婶赶她去读书。
    程娟笑眯眯说:“我把接下来的课预习完了!这次期末考试,还是能拿双百。”
    方婶欣慰地笑,说:“好,好。到时候,妈给你煮鸡蛋。”
    旁边,那个纤细影子咬着牙,看这一幕。
    程娟的视线不时落在她身上,眼带挑衅。
    纤细影子被气到发抖。
    程娟故意说:“妈,我来摘吧。”
    方婶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行。”生活在山村,她宠女儿,但女儿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方婶转去忙别的。
    在纤细影子眼皮子底下,程娟把菜刀拿过来,放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方婶。
    她举起刀,刀尖直对方婶脖子。
    纤细影子被气到发疯,瞪圆了那双鹿眼,咬牙切齿看着程娟。
    程娟挑衅地笑了下,刀锋向下劈过——
    方婶回头。
    程娟拿着刀,表情瞬间收敛,在方婶眼中,就是女儿拿着刀问自己:“妈,我记得之前春燕姨做过一个蘑菇酱,咱家要不要试试?要把蘑菇先切成丁。”
    方婶一愣。这倒是和她的打算不一样。
    不过炒菜、做酱,好像没什么差别。她拿围裙擦擦手,说:“行,我去问问春燕,她那个酱是什么方子。”
    程娟笑眯眯说好。
    方婶说干就干,这就拿着伞出门,去隔壁。
    而程娟收敛笑容,看向那个纤细影子,笑着说:“废物。”
    纤细影子看着她,微微颤抖。
    程娟哼着歌,从厨房走去东屋。兰婆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程娟掂着刀,笑着说:“老东西,装什么死?起来。”
    兰婆惊惧万分,嗓音嘶哑,说:“你到底是谁——娟儿呢?!”
    程娟笑嘻嘻说:“我就是娟儿啊。婆,不是你把我叫回来的吗?”
    兰婆崩溃。
    等半小时后,方婶拿着自己认认真真抄来的菜谱回家,就听女儿说:“妈,婆好像又尿在炕上了,我给她擦了擦,不过咱家好像没别的被子换了。”很为难。
    方婶皱皱眉毛,把抄来的菜谱放进围裙口袋。她没念过几年书,只读了小学,写字歪歪扭扭,纸上很多地方都是拼音。
    这会儿走进东屋,有点头疼。
    她想了想,对程娟说:“把被子抱到厨房,来烤一烤。”
    也没别的办法。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老人就像是小孩。
    方婶认真考虑,是不是要给妈弄块尿垫。
    她去检查了下兰婆周边,看还有没有潮湿地方。这期间,兰婆颤着手,握住方婶胳膊。
    方婶疑惑地看她。
    兰婆张了张嘴,想说话。可程娟就在炕下面,她站在炕边,兰婆知道,她手边那块垫子下面就是菜刀。
    兰婆咽了口唾沫,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想:一定要找个机会……
    可惜直到这天结束,她都没找到机会。
    这天下午,玩家们离开祠堂,每个人的笔记本上都象征性记了点东西。
    祠堂近年仿佛整修过,看起来虽然黑黢黢的,但仔细看,就能发觉,还算干净整洁。
    路上,吕和韵和季寒川说:“韩川,我觉得祠堂可能是一个障眼法,反倒让我们忽略最重要的东西。”
    季寒川说:“嗯,比如?”
    吕和韵:“我在想,昨晚回来那些人,会不会有问题。是不是要打探一下?”
    季寒川:“可你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吕和韵一愣,“也对。”
    季寒川,“所以,问问别人。”
    吕和韵沉思。
    季寒川话锋一转,主动开始说诺亚方舟的事儿。
    两人打着伞往前,一天下来,道路更加湿泞。吕和韵怀疑,这么下去,这会儿能被淹成一片沼泽。
    两人回到村支书家。无独有偶,他们进门的时候,村支书爱人正好在和村支书说:“……今天喜鹊来咱家,说她男人回来之后就怪怪的,闷头就睡。”
    村支书说:“在山上走了那么久,毕竟累啊。”
    村支书爱人:“也是。不过我看喜鹊那样子,可能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唉,好好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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