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就轻轻揭开他的阻隔贴,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之后确定了腺体确实没有收到刺激,又放了一团信息素上去,这才把阻隔贴盖回去。
“午安,秋秋。”他无声地说,退了出来。
刻意调小的闹钟声响起,没一会儿就被主人摸索着关掉了,林疏秋睁开眼睛睡意朦胧地反应了一会儿,迟钝的大脑渐渐回忆起他现在睡在君就的宿舍。
在床上睡觉的体验就是和趴桌子上睡不一样,他舒服地伸着懒腰,懒墩墩地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两点过一分。
他把手机摔进柔软的床铺里,抱着枕头闭上了眼睛。
还可以再赖一会儿。
两点零八分,林疏秋慢悠悠地起来了,先去浴室洗了把脸,而后掀开帘子看见地上摆着一张深蓝色的单人水床。
君就睡在上面。
看到他还在睡,林疏秋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是要残忍地叫醒他,他蹲下身,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君就的肩膀,声调故意压得很低,“起——床——了——”
说完他觉得好玩,见人还没醒,各种乱七八糟的声线轮番上演,有尖细的,“君神君神起床啦!”
也有二不兮兮的,“起来,要上学了,起来,要迟到了!”说一个字戳一下。
君就不堪其扰地皱了皱眉头,睁开了尚带着睡意的黑眸,看清面前的人之后,他原本有些发沉的脸色瞬间春暖花开,顷刻便漾出一个笑来,“秋秋,”他撑起上半身,“还有多久上课?”
林疏秋看了下时间,“十三分钟哦。”
君就揉了揉额头,“忘记设闹钟了,你等我一会。”他说着去了浴室。
林疏秋看着水床,上手压了压,凉凉软软的。触感还不错,他这样想着,啪叽一下把自己摔进了水床里全方位感受了一下。
“舒服吗?”君就一出来就看见林疏秋摊在了水床上,他的脸上带着未干的水迹,额发也有些湿润。
林疏秋懒懒地伸出一只手臂,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尾音拖得长长,“超级舒服——”
君就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那明天你要不要睡水床?”
林疏秋兴冲冲地点头,眼眸发亮,“我要!”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门,君就突然摁住他的肩,林疏秋不明所以地回头,“怎么了。”
随后后脑勺传来温热的触感,“头发都睡翘了。”君就回答他,手指成梳轻轻地理顺他的乱发。
林疏秋放慢步子往前走,捏着耳垂说,“我睡姿不好,头发老是会这样。”
安初白直到下午的大课间才逮到机会跟林疏秋说话。
他特意等在洗手间附近等着林疏秋。
眼下看见人从洗手间出来,也顾不得周围有那么多人了,先把人叫住再说,“林疏秋!”
林疏秋正擦这手,闻言看去,安初白在墙角向他招手,他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
安初白都不敢仔细看他的脸,越看脸越红,心脏也不听使唤地怦怦直跳,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压在心里百转千回就是说不出来,最后也只扭扭捏捏来了一句,“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林疏秋看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可以,换个地方吧。”
他们漫步在林荫道上,安初白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预先想好的台词争前恐后地冒出来,都想成为第一个被说出口的。
是林疏秋先问了,“最近还好吗?”
上蹿下跳的台词这才消停,由安初白自由发挥,“挺好的,”他说,“就是有时候还会做噩梦,但我妈妈这段时间一直陪在我身边,夜里醒来看到她也不害怕了。”
“嗯,那就好,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去那些有潜在危险的地方。”
这是关心吧,安初白抿着自己的笑意,雀跃地掂了掂脚,“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不是你第一次救我了。”
林疏秋讶异地看向他,“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不是,”安初白摇头,“和这次一样,你不知道我是谁,就是那次你和君就一起夜巡在巷子里见到了一个结合热的Omega。”
他的话唤起了林疏秋的回忆,他恍然,“是你呀,你怎么这么冒冒失失?”安初白被他说得有些窘迫,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那什么,”他站定在林疏秋面前,脸色通红又认真,即使害羞仍旧仰着头看着他,“你救了我两次,每次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林疏秋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他没有阻止,安静地听了下去。
安初白用力地揪着衣角,维持着自己的勇气,“我……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但是我现在一看到你就脸红,一想起你心就怦怦直跳……这是喜欢吧。一句老话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可以和你交往吗?”
他说完,衣角都被手心的汗染潮,他紧紧抿着唇,眼眸亮得惊人,满脸期待,却也发现林疏秋的脸色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是平常那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谢谢你,”他开口了,声音很温柔,安初白吸了吸鼻子,睁大了眼睛,把瞬间升腾起的泪意压了回去,他听见林疏秋说,“但我不喜欢你,抱歉。”
安初白是想很帅气地平平静静地跟林疏秋说话,但是一开口,声线就是颤抖的,“我们……刚认识没多久,你不喜欢我……”他吸了吸鼻子,“也是正常的,我可以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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