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道袍、戴着墨镜的青年,正搀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向着城中的一个庄园狂奔。
他们身后的,是一群乘着灰色巨浪而来的木马。木马的身后分别连着一道红色的、蠕动的细肠子。
这二人正是喻易和三危。
听到浪潮的声音以及木马的声音又近了,喻易果断转身,一掌打出去。
无形的劲气中,一个半透明的八卦阵凭空凝聚在了他们的身后。当灰色的巨浪与木马撞在八卦阵上时,八卦阵金光一闪,霎时将大片的巨浪往回挡,而横冲直撞的木马一时皆撞了个粉碎。
当成群木马的外壳在撞击中破碎时,棕色的木块被一时回冲的灰色巨流冲散,抖落出了其中填充的、交缠成木马形状的红色的肠子。
皱成一团的长而细的肠子在海水中四散开来,一时间灰色中染上红色,一根根肠子好似不甚分明的血色蠕虫,一伸一缩地游动在藏污纳垢的海水中。
喻易并不恋战,在确定打出去的八卦阵暂时拖住了追兵的同时,他便把头转了回来,继续爬坡往庄园的方向赶路。
没过多久,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也就是最初的那座庄园。
庄园的大门上落了锁,喻易两指合并,把指尖往锁孔上一比,只听“咔哒”一声,庄园的门锁便被喻易轻易打开了。
事不宜迟,喻易一脚踢开大门,搀扶着三危,向内部建筑物的入口行去。
一路走来,庄园的庭院中空无一人。
到了入口的门前时,喻易如法炮制开了门,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这栋楼里没有人的气息,我自己来吧。”三危身子微微后倾,将原本压在喻易肩上的一部分力道撤了开来。
“等等!”
在三危撤手之时,却被喻易紧紧攥住了手腕。
“怎么了?”
三危瞥了一眼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他的体温常年偏低,即使为了缓解伤势,已经被喻易攥了一路的手腕,他依旧感到不自在。
不过三危的教养并不允许他在此时,径自挣脱喻易的手。
于是他一时任由喻易动作,没有动,只道:“放心,我的状态已经恢复了不少,行走没有问题。”
“我担心兄弟你的伤势会复发。”喻易摇了摇头,虽然三危体内五脏破损与修复的循环速度已经变得缓慢,但依旧存在。
一旦他停止往三危的体内输送内力,三危的五脏势必会继续破损,三危的身体状况也会很快恶化下去。
“所以,至少还是这么牵着好了。”喻易有些无赖地对着三危眨了眨眼睛,单方面宣布道,“这样也能有个照应。”
三危的眼中浮上无奈之色,最终任由喻易攥着他的手腕往建筑的内部走去。
喻易平时肆意惯了,走起路来也不大安分,时快时慢的,没个稳定的步调。此时倒是刻意稳定了迈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三危的身侧。
二人探寻过了一楼,一楼不仅如之前三危感知的那般没有人,也没什么线索。
“可惜了,铁匠那个明显知道内情的家伙竟然不在这里。”再次回到大厅的时候,喻易颇为遗憾地感慨道。
“审判日当前,他们应该找到了避难场所。”三危边向着二楼的楼梯走去,边推测道。
“有道理,那就等搜寻过二楼,再去找找这个避难场所吧。”喻易点头表示赞同。
二楼的房间比起一楼的客房,布置方面普遍精良许多。
喻易在搜寻过几个房间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过比起之前影像里那个极尽奢华的宫殿,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就是了。喻易没忍住将国王的黄金宫与之对比了一下。
眼见着已经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口,依旧没找到什么线索的喻易有些沮丧,四下除了三危也没别的人了,喻易一时没注意表情,这份沮丧就明晃晃地显露在了他的脸上。
三危转过头就见到喻易撇着嘴,满脸写着不开心,正摩挲着下巴的那只手一时像是在磨刀霍霍似的,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
注意到来自身侧的视线,喻易不明所以地偏头望去,身侧三危正平静地端详着面前的房门。
难道刚才他感觉错了?
喻易有些疑惑。不过这疑惑也就在他的脑中存在了一秒,便消失无踪了。他本就不是个爱在意琐碎的人。
见三危一脸冷肃,像是在沉思着什么的样子,喻易代入了一下,以为三危也在担心线索的事,当即道:“别担心啊,兄弟,我刚刚掐指一算,算出这间房间的门后必有线索。”
“哦?”三危意味不明地看了喻易一眼。
“来来来,我们先开门。”
喻易被看得有些心虚,当即转移话题,默默把左手背了过去,掐指推演了起来。
其实他刚刚压根没有算过,也就是本着安慰三危的念头随口胡诌了一句,要是让他细细说道说道,他肯定得露馅。
那么问题来了,要是里面真没什么线索,他应该编个怎么样的线索,才能骗过他这个看起来就不那么好骗的兄弟?
在线等,挺急的。
喻易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推演。
有了!
在推演结果出来之时,喻易眼中一亮。
推演结果告诉他,眼前的这个房间,与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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