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gnale:彻底删除北斗文件。你想要什么,说。】
【Blady:那我就直说了。现在是卖方的市场,我没理解错吧?】
【Blady:我一直对你如何攻破南十字星银行很感兴趣,听说你能在两小时内攻破他们的三重防卫系统,让安全主管都引咎辞职了。连指纹、虹膜都拦不住你,最后一关密码更是只占用了几分钟,我猜你一定有自己的彩虹表。】
【Signale:嗯。】
【Blady:我要你的彩虹表。】
Signale迟迟没有回答。
于是Blady突然一反她咄咄逼人的画风,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Blady:我发誓绝对不会泄露出去,除了我和Fennel老大之外,世界上绝对没有第四个人会看见或使用它。】
【Blady:如果你还不满意,那我可以只看生成算法,不拿到具体数据也可以。】
过了大约半分钟。
【Signale:不必再谈。】
Blady显然并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余景树欲言又止。
他问道:“如果只是彩虹表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答应对方的条件?你放心,我们会给予你相应补偿。”
时夜淡淡地说:“对你们来说是工具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一切。”
余景树哑然。
他知道,世界顶级黑客的私人化工具,常常代表里他的技术核心、手法、思路,是远远要比普通的隐私更加致命的道具。
举个例子:假如现在白鹰国能拿到Fennel的一些工具,就能立刻反向破解和分析出Fennel的大量账户、习惯、资料,Fennel将对他们来说像个透明人一样,很可能第二天就要传来被抓捕审问的消息……即便没有,他也将陷入疲于奔命的逃亡阶段。
而将琴鸟交出去,对时夜来说就是一样的风险。
他向来讨厌被人关注的感觉,更遑论是这样的研究。
“没必要讨论下去。”时夜说,“对方毫无诚意。”
余景树道:“我知道,但实在没有办法了,上面给的期限是10天,超过10天的话所有人都要被牵连,北斗那边很可能要返工做一些东西,文件里的技术很可能都要重新设计,避免被其他国家利用和渗透——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了,损失在几十上百亿,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听到这里,时夜不置可否,低头想了片刻,说:“有备选方案。”
余景树立刻问:“具体是什么方案?你准备做什么?”
时夜:“……”
他沉默了很久,大概估计了一下自己要解释的内容。
假如是楚英纵在这里的话,解释也就解释了;但对于余景树……
时夜:“不想说。”
余景树几乎是立刻开始头疼了:“那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时夜言简意赅:“你帮不上。”
余景树:“……”
他从没想过,在网络安全第一线工作了这么多年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被嫌弃“帮不上”……
但仔细想想,说这句话的是世界第一黑客Signale,那没事了。
接下来的一整夜,余景树守在管理室外继续值班,偶尔进去看一下时夜的状态。
只听室内键盘声不断,密集如雨点,时而又静谧无声。
余景树不知不觉间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通讯设备。
到了凌晨的时间,余景树猛然惊醒,悄然推开门去看,却没有看见时夜。
“?”
余景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一路走向外面,问了一下值夜班的门卫:“刚才有人出去吗?”
门卫说:“有的,戴着顾问的牌子刷卡出来的。”末了补充了一句,“很帅的小伙。”
余景树:“……”
两分钟后,D大留学生宿舍中。
时夜刚刚关上门,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一无所知的楚英纵。
余景树的短信就来了:【你在哪?回去了吗?】
【时夜:嗯。】
【余景树: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一大早不好打车吧,其实隔壁有宿舍的。】
【时夜:我不在外面睡。】
余景树心里寻思:阿夜好像已经把宿舍当成“里面”了……看来和英纵真的相处的不错。
【余景树:问题已经解决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时夜:按照交易,YZY交付给了Epiphany,同时他们承诺不会在解密网站上公布北斗文件。】
【余景树:但这好像没有变化??我们需要的是彻底删除。】
【时夜:他们会删除的。】
回复完之后,时夜便没有更多消息了。
余景树又急又气,真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本想干脆打电话给楚英纵,让他来好好问问时夜……但转眼一看,这才早上5点,只得先发一条短信。
宿舍内,楚英纵的手机亮起了屏幕,但还处于震动模式,没有吵醒人。
楚英纵在迷糊之间,果然不满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将恼人的手机随手推了出去——
还好,站在床边的时夜一伸手,将手机捞在了手里,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他看着,楚英纵睡得四仰八叉,肚子上的衣服又撩了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腹,裤头若有若无地顶起,是正常青春期的正常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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