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尽欢凝着眉头:“想是想,但那种地方被人认出来我是个男的,轻则要你陪我一起丢脸,重则可能会影响到你谈生意的事,还是不要了。”
见他这么为自己考虑,霍恒开心之余不忘安慰他道:“你有唱戏的经验,不会轻易被人拆穿的。何况这里是天津,没什么熟人。这次去谈生意也是秘密进行的,我没有声张。”
周尽欢还是抿着嘴唇不同意。并非他认死理,而是霍恒的生意他赔不起。
霍恒也知道如果不打消他的顾虑肯定不能成,于是退一步道:“这样吧,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先去买衣服化妆,试试看在外面会不会被认出来,不会的话你就可以放心了。”
周尽欢的眼睛都瞪圆了,连连摇头摆手:“不行不行,外头人那么多,我做不到的。”
“周老板。”霍恒忽然正色了起来:“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曹雪嵩的《水漫金山寺》了。”
霍恒是故意这么说的,话音刚落周尽欢的眉毛就塌了下来,脸像失去水分的橘子,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了。
“别犹豫了,你都没看过现在的自己扮起来的样子,又怎么能断定一定会被发现?”霍恒继续激他:“还是说,因为你两年没唱戏了,所以功架什么都忘记了?”
周尽欢学了十几年的戏,基本功是早就融进骨血里了。就算他现在真的不能唱,也不能接受在这方面被轻视的。
何况质疑他的人还是他引为知己的霍恒。
他咬牙同意了:“好,明天试试。”
霍恒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头去,用倒水的动作来掩饰嘴角绷不住的笑意。
“可是……”在霍恒倒水的时候,周尽欢又犹豫了。
“可是什么?”霍恒转身看他。
“旗袍那种东西要是买现成的,恐怕没有我能穿的吧。”周尽欢为难道。
霍恒让他站起来,伸手在他的肩膀两头摸了摸,又让他抬起手臂,沿着腋下一路摸到了腰间。
周尽欢穿着厚厚的棉服,倒是不觉得痒,只是霍恒的举动太突然又太亲密了,让他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个梦。
霍恒量完了他的腰,又继续往下。他赶紧推开霍恒的手,尴尬道:“你做什么?”
霍恒明摆着是借量尺寸吃他的豆腐,偏要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来:“我想知道你的三围大概有多少,你穿的太厚了,我只能用摸的。”
周尽欢从没听过三围这个新鲜的词,不禁困惑道:“什么围?”
霍恒用拇指尖对着拇指尖,把手伸开来,先是在他胸前轻轻一压,又伸到他腰两侧一握,最后停在了他的臀部,用一个把他抱进怀里的姿势解释道:“这就是三围了,是外国的说法,就是胸围,腰围和臀围。”
解释的时候,霍恒的手极自然的沿着他的臀朝两侧摸去,一路不停的量到了前面,在差点要碰到那最要命的地方时停下了,果断把手收了回来,又松开了怀抱。
周尽欢整个人都僵**,心跳的声音顺着血管鼓噪到了耳朵里,脸也迅速的红了。
霍恒的动作很自然,完全是一副在跟他演示的姿态。即便周尽欢觉得不对劲了,刚才自己是不是被霍恒吃豆腐了?可面对着那张正人君子一样坦荡的脸,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人家霍恒已经有心上人了,他俩又是朋友关系,霍恒应该是想让他知道什么是三围才这么做的。
对了,肯定是这样,毕竟霍恒一直都在做出格的事情,他早就该习惯了的。
想到这,周尽欢就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觉得丢人。他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匆匆离开了,留下霍恒站在原地,看着他狼狈的身影,回味着他刚才的反应。
霍恒见过很多次周尽欢脸红的样子,可自从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上周尽欢后,这人每次脸红起来的样子就好像一块刚出锅的荷叶粉蒸肉,散发着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的魅力。
这形容也许不恰当,但对霍恒来说,他眼里的周尽欢就是这样朴实而勾人的。
霍恒伸开双掌,想着刚才量三围时的手感。可惜现在是冬天,周尽欢穿的太多了,没摸出什么来,要是夏天就好了。那薄薄的长衫垂着,也许经常能让他看见今早周尽欢起床时,睡衣描画出的胸前的风景。
但想到那迷人的风景他又觉得不行,要是自己都能看到的话,岂不是别人也能看到了?
他思量着今年夏天一定要找裁缝给周尽欢定做几套衣服,必须把那两颗小东西给遮住了,不能叫任何人看到。
他丝毫没觉得脑子里在想着乱七八糟又颜色满满的东西有什么问题,等周尽欢终于洗完脸上完厕所出来了,便道:“不买现成的旗袍了,带你去做一套,让师傅赶工的话应该没问题。”
两人下了一层楼,霍恒找王永联问了天津最好的裁缝店的位置。王永联在天津生活了几年,对这些都是很清楚的,当即给了他们一个地址。
霍恒带着周尽欢坐上黄包车,先去了那家店。
那是一家叫凤凰裁缝铺的老店,在天津开了几十年了,因为布料好,裁缝的手工也好,所以名声在外,不少贵妇人小姐都在这里定做旗袍的。
店里有五个师傅,其中两个年纪大些,另外三个是年轻人。霍恒带着周尽欢进来,把要求一说,其中一个年轻人就道:“赶工是没问题,不过两位老师傅手里的活儿也是紧着要交给客人的,您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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