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你,马屁拍得有点儿过头了啊。”
“实话实说,”张萍耸耸肩,“您不是好称一张嘴走天下么。”
“总有些小跳蚤不知趣。”官聆边说边往楼梯口走,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之前梁泽拿敲诈勒索来唬他的事儿,脚步稍停,这姓梁的肠子里鬼点子多得他都有点儿甘拜下风了,说不定一个不爽还真能为几百块给他安个莫须有的欺诈罪来。
想到此官聆皱了皱眉,一边摸手机一边状似随意的问张萍,“吃饭逃单会被判欺诈吗?”
“逃单?”张萍正弯着腰整理最底下画,闻言一脸八卦的抬起脑袋,“谁逃单被抓了吗?”
“……没谁,”官聆清了清嗓子胡扯道,“说有新闻报道过,我这平时也不爱上网,这种事儿应该是唬人的吧?”
“看性质吧,”张萍啧了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不是没可能。”
官聆心头咯噔了一下,就听张萍又来了个不过。
“不过每个地方不一样,欺诈罪的话好像也是有金额大小之分的。”张
见张萍说得这么头头是道,官聆还真有点儿被唬到了,他咽了咽口水,“逃单应该算不上欺诈这么严重吧?”
“不清楚,”张萍摇头,“我又不是法学专业的,哪知道那么透彻呀,就这还是从我一个在准备司法考试的同学那儿听来的呢。”
官聆摸摸鼻子有些拿不准,想了想问:“那按你业余的角度来说,你觉得逃单算欺诈吗?”
“不算。”张萍都没思考便果断的摇了摇头,顿了几秒后又道,“那得算抢劫。”
官聆提起的一颗心刚落了一半,就被她这后半句给噎住了,差点儿搞岔气儿,他抚了抚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一只手叉着腰一脸无语的瞪着张萍,“这怎么又上升成抢劫了?”
“这么说吧,”张萍走到柜台边,弯腰从柜门的把手上取了抹布,走到架子前一边擦着底层的画一边说,“如果一会儿有人进来咱们店里选画,选了好几幅,说要买,但他拿了画却没给钱就走了。”
官聆怔了怔,忍不住辩解,“他有可能忘了。”
“那那个吃饭没给钱的人也有可能是忘了呀,”张萍耸肩,“别说抢劫了,更加够不上欺诈。”
但我他妈没忘啊!
我就是故意跑的!
官聆心里腹诽不断,不知是张萍举的这个例子太直观了还是心里对梁泽的人品实在放心不下,越发觉得自己此举还真可能构成欺诈。
这么一想他就有点儿坐不住了,一屁股坐进柜台的老板椅里,掏出手机点开短信噼里啪啦打字:老板!刚刚手机被人偷了,我刚找回来,信息不是我发的!
官聆看着屏幕里这两行字皱了皱眉,这什么语气?显得我多怕他似的!指尖点上回删键将刚敲下的两行字给删没了,顿了顿又重新打字:我想了想不能占您这点儿小便宜,毕竟您是我的老板,又是我的顶级vip客户,我不应该被眼前这点儿小利益蒙了眼,对您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且无耻的举动……
这也太谄媚太低贱了,官聆自己都编不下去了,指尖一抬又全给删了。
半晌后官聆一拍大腿,为了配合梁泽演戏我都没脸没皮多少次了,造的就是个不要脸的人设,我怕个毛啊!
这想法犹如醍醐灌顶,官聆感觉任督二脉都被瞬间打通了,捧着手机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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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泽无业游民一个,下午时间空得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梁行舟用完午餐却还要回公司,梁泽便提议去公司逛逛。
“我以为你对接手公司没兴趣连带着对公司也没兴趣呢。”梁行舟说。
“确实没什么兴趣,”梁泽双手插兜儿落梁行舟半步跟在右后方,“小时候老喜欢跟着爷爷去公司玩儿,我去缅怀下童年。”
“这两年公司变化挺大的,”梁行舟说,“你出国后老爷子就把他办公室的隔间给撤了。”
“隔间?”
“你放学不老喜欢跟着来公司吗,”梁行舟失笑,“老爷子怕你写作业被打扰,让人专门弄了个隔间出来给你写作业,不知道的还以为多设了个秘书室呢。”
“后来怎么给撤了?”梁泽好奇道。
“估计是舍不得吧,”梁行舟说,“你从小就跟在老爷子身边,冷不丁儿出国了,老爷子心里肯定不舍。”
梁泽抿着唇嗯了声,没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
桓宇大楼跟艾尔百汇隔了两条街,梁行舟注重养生便没开车过来,梁泽便也没去取车,跟着梁行舟一块儿慢慢走,叔侄俩一路有说有笑,大多说的是梁泽小时候的趣事儿,许多梁泽都没什么印象,不知道是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这个叔叔自行脑补杜撰的,但气氛融洽一派祥和。
进了桓宇大楼梁行舟也没刻意介绍梁泽的身份,梁泽并不在意,正好两点梁行舟有个会要开,便叫了自己的秘书带着梁泽逛公司,梁泽也没拒绝。
官聆的短信发过来时他正准备去董事长办公室看看那个隔间是不是真像梁行舟说的被撤了,不过因为梁行舟没有刻意说明他的身份,梁泽自己也没开口,理所当然的被梁行舟的秘书给拦了下来。
梁昌业身体大不如前了,也不会每天都来公司,除非有不得不到场的会议或紧急要务,一般情况都是他的秘书助理将文件送至裕园,或者主管经理们自己往裕园跑,不过从外面可以看出来,董事长办公室虽然经常没人,但保洁还是有每天打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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