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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大事上她不会,”梁泽一边在鞋柜里找鞋一边说,“除非她不想跟我合作项目了,但显然不可能,不然她今天不会给我打那通电话了,但之前的两次见面都让她丢了面子,所以她一定会在这种小事上报复回来。”
    官聆心说你丫不会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你穿几码的鞋?”梁泽拿出好几个鞋盒,有几双里面的吊牌和标签甚至连价格都还挂着。
    “44。”官聆答。
    “那这里的你一双也穿不了。”梁泽说,“我穿46。”
    最后不得法,梁泽只好找了条看起来版型比较小的西裤扔给官聆将就,又给他搭配了件素色的丝绸衬衫,他自己也火速换了套跟他同款不同色的。
    “你干嘛也换?”官聆不解的问。
    “情侣装。”梁泽言简意赅。
    官聆抽抽嘴角没再吭声,两人收拾妥当出门时离六点只剩一刻钟了。
    “你来开。”电梯直接下到VIP停车场,梁泽将车钥匙扔给官聆说。
    官聆不情不愿的接过钥匙坐进驾驶座,梁泽在他旁边坐下,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报地址,“斯兰餐厅。”
    官聆打方向盘的手一顿,无语到翻白眼,“你这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吗?”
    “地点又不是我定的,”梁泽啧了声,“这就是她跟一般的闺秀的不同之处。”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那里再跌一次?”官聆玩笑着调侃。
    梁泽斜他一眼,“一点都不好笑。”
    官聆抿唇,“我也觉得。”
    其实这句调侃说出口后官聆大概就明白了赵亦欢约在斯兰的意图,就像搭升降机上下23层的他,明明心里怕得要死,眼睛却还要死死盯着地面,感受着身体不断远离地面所带来的恐慌,并它无限放大,最后铭记于心。
    赵亦欢是个挺要强的女人,被梁泽以那种方式在餐厅折了面子之后,却主动约在那个地方,大概也是想记住那天自己狼狈的情景。
    “路上看看有没有花店。”车拐上道后梁泽说。
    官聆侧目看了他一眼,“还给送花?你这到底演的哪出啊?”
    “不是给她的。”梁泽看了眼表盘,“迟到是肯定的,就当找个迟到的理由吧。”
    去斯兰的一路上花店倒是不少,但位置都不太好停车,加上这个时间点又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还有些堵路,A8一路走走停停,最后终于在距餐厅还有不到两条街的十字拐角那儿停下了。
    梁泽开门下车进了花店,官聆把车打了双闪,靠在椅背上等得漫不经心。
    恰缝十一小长假,路上行人也比往常多了起来,有挎着包刚下班的都市白领,有的拖着行李箱像是准备远行的青年男女,也有小包大揽像是准备回家过年中年大叔,几个穿着校服的男中学生追追打打从车前跑过,又在亮着红灯的斑马线前急急刹住了车,后面的男生撞上前面的,又是一阵笑闹。
    官聆看得出了神,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自己青春年少时的影子。
    他们的笑容肆意又张扬,对未来无所不惧。
    他那会儿又何偿不是呢?有要好的同学,优异的成绩,最后不负所望的考进了自己理想的大学,他比任何人都勤奋努力,也比任何人都谦和上进,刚毕业就小有成就的开了间画廊,他本该有同龄人艳羡的生活……
    可最后呢,却沦为一纸笑谈。
    副驾的车门被人拉开,接着车身一沉,眼前几个笑闹的少年猛的被一片白所替,官聆的飘远的思绪瞬间归了位。
    东西离得太近,官聆为了辨认出是什么差点儿看成了对眼,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这才看清是一束包装精致的白玫瑰。
    “送你的。”梁泽说。
    官聆愣住了,眼珠子盯着洁白的花球,思维突然就断了节奏,像原本连接好的正负极,突然就咔擦一声中断了信号。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白玫瑰?!
    这个疑问跳出脑海时,官聆的心情既复杂又忐忑。
    复杂是他突然想起了周锦航,那个人浪漫的时候不但会送花,还会亲手布置烛光晚餐,那时作为程斐的他徜徉在爱情绘成的海里,忘乎所以到迷失自己,以为那就是天长地久。直到现在换了身份,偶尔以第三视角回忆时,才幡然醒悟,周锦航的浪漫从来就不是给自己的,他甚至从来不记得自己喜欢什么花。
    但作为前情敌的梁泽居然知道,这简直就他妈是个笑话呀。
    忐忑的是,梁泽是出于巧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他从这惧身体醒来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些时间里跟梁泽呆在一起的时候却不少,联想到墓地的偶遇,还有与他有关的画和画廊,他不禁产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猜想。
    “拿着呀?”似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梁泽不悦的催促,“撒什么臆症呢?”
    官聆条件反射的接过花,出声时嗓子都有点儿拔干了,“突……突然买花干……干嘛呀?”
    “这么激动?都结巴了?”梁泽正系安全带,闻言一脸好奇的瞪着他的脸,打趣道,“别说你头一回收花啊?”
    官聆咽了咽口水,想从梁泽的表情里看出些别的来,但梁泽笑得自然,调侃的语气也恰到好处的贱,着实不像伪装过的。
    “不会真是头一回吧?”梁泽看他窘着张脸没答话,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调侃可能是人家难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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