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微信后他给徐潇潇去了个电话,告知了对方明天中午就餐的时间和地点,得来徐潇潇的一通感谢后短暂的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后官聆匆匆下楼,将柜台后的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才想起来那张曝他自杀的报纸早在半个多月前就扔了,他翻出手机在微博里搜索那天的新闻和头条消息,网络上的新闻和报纸上有一些出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报道的人叫什么名字。
官聆颓然的倒回椅子里,脑门儿灵光一显闪过张萍的脸,张萍算他的半个画粉,看到报纸头条的那天她还挺气愤,还打算请半天假去祭奠,想来她对这则新闻应该挺在意。
官聆忙掏出手机给张萍发了条消息,怕对方刨根问底就随便扯了个谎,张萍果然信了,不一会儿就发了那篇报道的文字编辑过来——刘传宇。
这次请客全然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再加上官聆不久前才把梁泽好好利用了一番,这会儿再让人家给报销餐费就有点儿太不是东西了,西餐吃多了腻口,去望江楼又囊中羞涩,官聆略一思忖,便在大学城的美食街找了个中餐馆订了位子。
陆海的同学是个瘦猴儿,比陆海还矮了一点儿,大约一米七出头,皮肤偏黑,脑袋上扣了顶同色的鸭舌帽,咋一眼还以为来了个非洲人,名字也跟外形挺贴切,叫张非。
官聆热络的起身握手,又亲自给陆海和张非各倒了杯热茶,那姿态和神情不像是在餐厅请客,倒像是在自己家招待客人似的。
徐潇潇作为女士,自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官聆怕她尴尬,客气的说了不少冠冕堂皇的感谢话,至此四人均落座后开始点餐。
官聆第一次见陆海的时候觉得这人有点儿自来熟,直到点完餐闲聊,才发现这个张非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性格也很外放,跟他的职业很搭调,最主要的是,这样的性格直接省去了官聆跟他套近乎的环节。
年轻人大多不太爱喝白酒,官聆便要了一打啤的,除了徐潇潇没什么话之外,气氛倒还挺热闹。
张非是个急性子,自陆海跟他说了官聆那意思后也没想着等一等就直接厚着脸皮跟着来了,酒过三巡,便有点儿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他执杯跟官聆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先道了声谢,然后便直截了当的问,“一起喝过酒那咱就是朋友,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海子肯定也跟你提过我的情况,听他说你这儿有路子,我就厚着脸皮跟着一块儿来了。”
昨天找陆海说的时候官聆心里确实是有个初步想法的,官聆没料到张非今天会来,来了会这么直接的问他,他都还没来得及找人铺垫通气儿。
但话赶话赶到这儿来了,官聆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半真半假的点头,“路子倒是有一些,就怕张先生瞧不上眼。”
“别那么见外,”张非一摆手,抡着酒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叫我小张就成。”
官聆心说你年纪比我还大呢,叫小张是不是不太合适,不过对方显然是有求于他故意自降姿态,官聆哪会听不出来话里的意思,便顺着杆子道,“会拍照么?”
“做我们这行的,拍照就约等于饭碗,”张非拍拍胸膛,“不然哪那么多料可曝。”
官聆心说管他结果怎么样,先给这个张非稳住,随便应承下来,事后再想办法吧。
“会拍照就行,”官聆说,“我先跟我朋友通个气儿,成了再告诉你吧。”
“那先谢过了。”张非豪气的给官聆杯里满了一杯,碰壁重重一磕,“先干为敬了。”
官聆头一回见这么直爽的人,也不好推辞,硬着头皮又灌了一杯下肚。
推杯换盏间免不了闲聊,官聆便就着找工作这个话题延伸,张非性子爽直,不知是见官聆愿意帮他还是真把官聆当朋友了,没怎么费功夫就将自己是怎么丢工作的事儿给说了。
与陆海跟官聆讲的那起富豪夜会女明星的乌龙八卦基本一致,官聆听得信味儿索然,张非说到气氛处猛的一拍桌子,胀红着脸冲官聆道,“有钱人真不是东西,那天的新闻都被那个自杀的画家给顶了,那富豪还不肯罢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把我们主任的职给撤了,没过多久连着主任手底下的班子也没了,最后干脆连杂志社都关门了,搞得我们这些人找下家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倒好,还拿了个什么文件出来,近期想找同行业的工作难于登天。”
“确实不是东西。”官聆嘴上附和,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张非等人的离职和杂志社的关门大吉跟那个富豪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再联系陆海说买楼的人姓周,显然是那富豪背了锅,只是官聆目前没有确凿的语气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附和完佯装好奇的问,“你们主任莫不是姓刘?”
“是啊。”张非打了个酒嗝,“你怎么知道?”
“那天去哆米找陆海的时候出来瞎逛了一下,看到你们杂志社的名字了,”官聆随口胡诌道,“那天你们社不是报道了一篇画家为情自杀的新闻嘛,我是开画廊的,那画家的名号也听过,所以那篇报道就多看了两眼……”官聆说完一顿,似在努力冥想,片刻后问,“好像是叫刘什么宇来着?”
“刘传宇,”张非执起筷子夹了颗蚕豆扔嘴里,上下牙一嗑发出一记脆响,“我从实习的时候就跟他了,”说罢挺崇拜的冲官聆竖了个大拇指,“跑新闻数这份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