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爱被人夸年轻夸好看,梁泽也不例外,他曲着指尖在杯壁上弹了两下,酒杯里的气泡随着外力不断上窜,跟鱼吐泡泡似的,他听着这话心里美,但脸上却不显,“马上翻年就二十九了,学个屁的生。”
没有人会在别人夸你年轻的时候主动说自己老,官聆是个人精,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一脸真诚的道,“你要自个儿不说谁看得出你的真识年龄?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是吗?”梁泽心里美滋滋,好奇的问,“那响俩走一块儿会被人当作是同班同学吗?”
“那必须呀。”官聆继续闭眼吹,“咱俩这样的,搁他们学校肯定得是校草级别的。”
虽然官聆的话漏洞百出而且夸大其词,但梁泽还是被捧得心花怒放了,他端起酒杯冲官聆抬了抬,官聆马上会意,端起酒杯跟他的重重一磕,“走一个。”
梁泽清了清嗓子,“敬校草。”
官聆差点儿被口水呛了喉咙,嘴角接连抽搐了两下后重重点头,“敬校草。”
之前那个叼着烟的小哥先将两盘水煮毛豆端了上来,官聆用箸尖夹着毛豆放进嘴里,三两下就剩个壳儿了,梁泽对那个咬着烟上菜的小哥有了些阴影,生怕毛豆没洗干净,犹豫半晌尖着手指一颗颗用手剥。
官聆看破没说破,起身进了趟屋,出来的时候两手湿漉漉的,他从桌上的纸巾盒了扯了几张纸随便擦了擦面上的水,难得没有出言埋汰,冲梁泽说,“我给你剥吧。”
有人愿意伺候那再好不过了,梁泽将手里剥了一半的毛豆扔回盘子里,抽了几张纸将指尖来回擦了好几下,不想让对方觉得他矫情,便转移话题说,“这毛豆做得还不错。”
官聆将豆子剥在干净的碟子里,听了这话打趣道,“我以为你不认识这东西呢。”
“怎么可能。”梁泽觉得被当傻逼了,有些不高兴,“生态园那边摘的新鲜的送过来,吴婶也老做来吃。”
官聆哦了声,手上动作没停,他剥好一颗梁泽拿筷子夹走一颗,嘴上还颇嫌弃的说,“没吴婶弄的味道好,煮得太烂了。”
官聆忍着将毛豆壳扔他脸上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说,“那吴婶也这样剥了给你吃吗?”
梁泽怔了一下,摇摇头,官聆立马道,“知足吧。”
梁泽自知理亏,张了张口没找着词儿来辩驳,干脆继续转移话题,“你下午去白岩区见什么朋友啊?”
官聆没想到梁泽会问起这个,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敷衍道,“一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花一百来块钱打车去见?这么舍得?”梁泽啧了声,明显有些不大相信。
官聆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含糊其词的说,“找他有点事儿。”
梁泽看出来官聆是不想说,他心里虽然好奇,但良好的教养告诉他不要刨根问底,便没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问。正好他们点的东西上来了,官聆便拿菜转移了注意力,招呼梁泽趁热赶紧吃。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环境虽然不怎么样,但烤出来的东西还挺有卖相,荤素分类装好几个盘,不大的木桌霎时摆满了,香气直往人鼻孔里钻,饶是先前梁泽满身的嫌弃,这会儿也有点儿抵挡不住诱惑了。
“嗯,这牛肉很劲道。”官聆已经捏着签子吃了两串了,边吃边称赞,“外酥里嫩的,老板手艺半点儿没退步啊。”
梁泽最终没能抵挡住美食和官聆的双重诱惑,扯了两张纸巾包着签子拿起了一串牛肉,牛肉外皮烤得有些焦黄,一口下去香气溢满了口腔,肉质也很嫩,梁泽不由竖起大拇指,“确实不错。”
官聆给自己倒了杯酒,梁泽敲敲自己杯口,官聆笑着给他也斟了一杯,“我没带你来错地方吧?”
梁泽举杯跟他碰了一下,就着嘴里残留的肉香灌了口酒,官聆问,“感觉怎么样?”
“爽。”
官聆一听又眉开眼笑了起来,“烧烤要人多吃着才热闹呢。”
梁泽曲指弹着杯壁,感叹道,“一口肉一口酒,以前只在武侠剧里看到过,当时只觉得那种生活离我很遥远,没想到近在眼前。”
官聆立马凑上去卖乖,“那是因为你认识了我。”
梁泽无可厚非的点点头,“确实。”
官聆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卫杰不是要咱俩请他吃饭吗?要不过两天也请他来这儿尝尝?”
梁泽的重点却抓错了,“不是说他要请咱们吃吗?怎么换成我们请他了?”
官聆耐心解释,“在他眼里我们是脱单人士,脱单人士请客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上回他跟Jessica不也请咱们吃了吗?”
梁泽想想似乎是这么个理儿,便应了,“回头我跟他说说吧。”
官聆趁热打铁,“再叫上卓宇和周……”说一半故意顿住了,把后面那两个字咽回肚子里,嘴角扯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尴尬,“我是想说人多热闹些,一时没想起来他……哎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都叫上呗。”梁泽无所谓的说,“还是朋友,叫了卫杰和卓宇不叫他也不像回事,他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听了梁泽这话官聆心里踏实多了,脸上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将自己面前的烤鲫鱼往前推了推,“尝尝这个烤鱼,里面裹了料了,味道也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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