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熠也没废话,让人将他之前实验用的东西取来。
颜徵看到韩熠身边的两个护卫抬来了一个木箱,打开之后发现上面居然是一块薄纱和数枚镜子。
韩熠当场就用镜子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反光。
颜徵看着薄纱之上流动的光芒,微微叹了口气问道:“废了很多心力吧?”
“还行,只是找角度实验什么的花费了很多功夫。”韩熠笑了笑。
其实岂止是找角度,想要让薄纱之上的光斑形成图像,前期他们在房子里尝试了许久,后来又跑到方丘那里试验了很久。
中间韩熠一度想要放弃,只不过他手下的人十分坚韧,硬生生一点点试出了最佳角度,然后再用人工通过操控镜子使得薄纱上的光芒流动,硬生生呈现出了一种流光溢彩的效果。
其实这样做风险也很大,因为反射过去的光柱是没有办法遮掩的。
只不过当时是在祭祀,要多严肃有多严肃,基本上不可能有人没事儿闲的望天玩,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首先就会被半空中的流光舆图所吸引,自然也就忽略了那些比较强的光芒。
颜徵在搞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心里还是有点小失望的。
其实就算是他都免不了有点希望这是上天所赐,然而……没想到还是韩熠搞出来的手笔。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别人信了就行,大秦霸业已经初现雏形,等拿下齐国之后,只剩下一个赵国,那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他这么想,赵王也是这么想的。
在消息传过去之后,原本刚将铭文广告天下的赵王顿时气了个半死。
他心里不服气啊,凭什么秦国事事压他一头?他本来还觉得顺顺利利祭祀完毕已经是上天眷顾,毕竟他这是假冒伪劣的山河鼎。
结果没想到隔壁出现异象了,而且在短短几天之内,一传十十传百。
当然,很多秦国普通百姓和赵国的普通百姓还是不知道的,可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赵国丞相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哆哆嗦嗦的来见他了,憋了半晌才说道:“王上,秦王……莫非真是天授?”
赵王没说话,他不想承认,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在原地踱步半天之后,赵王一咬牙说道:“去将那人找来,问他此事是否为真,他又能不能帮我度过难关!”
赵国丞相听后有些迟疑:“王上,与此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赵国亦有倾覆之危,那与降秦又有何区别?”
赵王冷冷说道:“区别很大!以秦王之小肚鸡肠,就算我们降秦,你觉得他会给我们留活路?”
赵国丞相顿了顿,想起当年他们派人追杀颜徵的事情,不由得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呢?
赵王见丞相不说话便又说道:“更何况寡人尚有一搏之力,怎能就此认输?”
赵国丞相只好说道:“臣这便去找那人。”
赵王叹了口气说道:“先搞清楚山河鼎到底能不能出现此异象。”
这一刻赵王很希望这个异象只是因为山河鼎受到祭祀就会产生,这样他就能松口气——当年周国持有了那么多年山河鼎,若是每次祭祀都有这个异象,到最后不还是灭亡了吗?
不过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样的异象此前没有任何记载,很可能就是没有出现过,否则他连山河鼎上的铭文都能找到,又怎么会连这个都找不到?
赵王的一系列反应都是在私下,表面上赵国依旧歌舞升平。
是的,哪怕那些奴隶还没有被剿灭,但只要没有打到王城,在王城生活的人就不会有什么改变。
实际上韩熠也没指望着就凭着这一次异象把赵王吓破胆。
这一次不过是在争夺民心,顺便给赵国从上到下施加压力,这样的施压现在看不出什么,等真的打起来,对士气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不过这就跟他没关系了,因为他准备回到韩郡,接下来无论是齐国还是赵国的事情,他都不想再插手。
找回山河鼎已经让他的个人声望达到了顶峰,再下去只怕秦国只知有晸悦君而不知有秦王了。
当然这样的说法有点夸张,但他再立功,颜徵或许不头痛,下面的人却会十分头痛——没办法再继续给他什么封赏,可是他这样的功劳都不封赏的话,那么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要封赏啊。
颜徵也没说什么,他现在的想法就是韩熠想做什么做什么,怎么高兴怎么来就好。
不过对于韩熠要回去的想法他还是劝到:“等到天凉一些再说吧,现在暑气正浓,万一赶路生病了怎么办?”
韩熠却说道:“热着谁也热不着我啊。”
当初为了运输海鲜搞出来的车现在这不派上用场了,只不过这次运的是他。
当然,他做的车肯定比运输的车辆做工更精细,也更舒服。
至于路上会耗费很多冰这种事情,韩熠并不担心,他有钱啊,那么多钱不花留着干嘛?
颜徵眼见劝不回韩熠无奈只好同意。
韩熠这一路回去却也没有闲着,基本上到一个地方就让人传播祭祀出现异象这种事情。
要不然以这个年代人口流动的速度来说,很可能许多地方过多少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毕竟这时候好多人生在哪里就老在哪里,终生都可能不会走出那一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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