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
元听晚发觉前方同学非常一致地扭过头来看自己。
他尴尬地站起来,跟杨立行大眼瞪小眼。
杨立行这人爱忘事,但是记人脸很快,看见元听晚这张脸才想起来是那个另全办公室头疼的男孩,今天脸上没化妆,比原来相比干净很多,校服也很规矩地拉到头,没大敞开。
“原来是你啊......”杨立行感叹,然后又问:“我看你这有些大题做法很奇特,跟其它学生不太一样......”
元听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能一样吗?大学生和高中生水平能一样吗?我能做出来已经很棒了!
“你能跟我讲一下你的做题思路吗?”
元听晚听见这句话心里一咯噔,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有些用了高数的做法吧。
“我用了高数的做法。”元听晚憋不出谎来,实话实说。
刹那间教室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盯住元听晚,新奇,嘲讽,不可思议,叹为观止,所有情绪化为炙热视线烫得元听晚浑身不舒服。
反正就是没有崇拜和敬仰。
也是,原主这人以前什么样他又不是没看过,突然性情大变,还跟数学老师谈高数?!
杨立行听到这话瞬间来兴趣,问:“我确实从这里面看到一些高数知识,你是......我记得你以前跟闻野同学是同位对吧,是他教你的?”
闻野连话都懒得跟元听晚说,怎么可能教他奥数?
闻野刚要张嘴反驳,就听元听晚说:“是我自己学的老师,跟他没关系,我感觉有意思,就学了点,没想到连猜带蒙还能用上。”
杨立行觉得这孩子在数学上开窍了,是个可造之材,连连看他好几眼,把这名字记住,才兴奋地让人坐下。
直到开始讲题,班里所有人都沉浸在元听晚居然有一天会被表扬的神奇事情上,而闻野却在想元听晚刚才急于跟自己拉开距离的语气,从前元听晚这人不管什么事都要跟自己扯上关系,生怕别人提到元听晚不知道闻野,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闻野从来没见过这种新套路,不禁内心烦躁,咬紧牙关。
整节数学课元听晚记得很认真,卷子上全是红笔批注,等到下课之后,所有人都在休息,张戴维站起来活动自己僵硬的腰,就看见晚爷从书包里掏出本练习本,左边铺卷子,右边铺本子,正记东西。
张戴维对元听晚的一切都感兴趣,立刻围上去,问:“晚爷,你这是写啥呢?”
元听晚没抬头:“整理错题。”
“这不都在卷子上弄一遍了吗?怎么还专门再写本子上啊?”张戴维双手撑住桌子问。
“你能保证这张纸永远不会丢吗?”元听晚拿起卷子在张戴维面前抖了抖,又低下头去继续写,说:“整理成错题本,到时候方便复习,你也别愣着,快点去整理。”
正写着,旁边突然出现黑影把桌子上的光给挡住,两人同时抬头,看见闻野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因为是逆光,面部是黑的,吓得元听晚跟张戴维两人同步后仰。
闻野伸出手,没说话。
元听晚看见他手里一摞卷子,想起来昨晚的数学作业,从数学书里抽出来给他。
张戴维立马回自己位上,翻了很久,把那张空白卷子翻出来,尴尬地对闻野笑了笑,说:“闻神...…可不可以借我一张?”
元听晚听见这话立刻回过头,瞪住张戴维的双眼里充满了质问的意思——你今天怎么答应我的?!
张戴维随即反应过来,但是喊出去的名字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张戴维已经做好一会被骂的准备。
闻野把最上面那张卷子,也就是元听晚刚交的卷子给张戴维,说:“下语文课给我。”
“好好好。”张戴维愉快地接过来。
卷子还没在手上暖热乎,就被元听晚抽过去,气势汹汹道:“不行!你刚才答应我好好学习!卷子都不写,你学个寂寞!”
张戴维哭丧着脸去拉元听晚:“晚爷,这不从今天开始嘛,一节课我自己肯定写不完,还得听语文老师讲卷子呢,晚爷你行行好,可怜可怜小的。”
“别喊我晚爷,你已经失去这个资格了。”
闻野依旧面无表情看两人聊骚,显然他并不想在这里多待,转身要走,瞥眼看见元听晚的错题整理。
“你这样整理,效果不大。”出于好心,闻野还是提醒一句,仁至义尽,然后冷酷无情地走掉。
元听晚皱眉看着闻野的背影,忍住怒火深呼吸好几次,心说有招你不教,还挫败他人信心,什么只对女主一人温柔的学神人设?简直就是个毒舌损人自恋狂!
嗖得一声。
趁元听晚吐槽的时候,张戴维把卷子拿过去,立刻塞进自己桌洞。
“嘿!拿过来。”元听晚威胁。
张戴维小狗一样可怜兮兮地看元听晚,然后使劲摇头,认真道歉:“我错了晚爷,以前喊顺嘴了没改过来,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喊。”
元听晚这人典型吃软不吃硬,要是他再咬死不放,倒让别人觉得他是个校霸,姑且饶张戴维一次。
“就这一次啊,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听见没有。”元听晚拿出长辈训话的感觉,瞬间像个老干部。
张戴维就怕这样,因为他爸每次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吃得时候就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