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闻野一句话没说,他看向二中球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三场比赛开始,闻野,元听晚,喻向然,张戴维和林巴机上场。
对面换下去一个后前锋,其余人不变,大背头连着打完一整个比赛,可见体力是真的不错。
比赛刚开始,闻野早有提防,率先抢到篮球,他没做停留,直接把球传给元听晚,元听晚拿到球后立刻狂奔,大背头几个人全部开始围攻元听晚,元听晚眼看自己没有机会,把球传给张戴维,张戴维做了个传球的假动作,骗过二中的视线,他离篮筐最近,直接要投篮。
然而却在跳起的一瞬间被二中球队的后前锋给撞倒,只听体育场里传来一声巨响,张戴维被撞得不轻,脚腕内侧扭到,根本站不起来。
二中球队的后前锋被罚下场,但张戴维因伤不能继续参加比赛。
这对二中球队来说没什么,但对一中球队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元听晚和张戴维配合得恰到好处,现在张戴维被换下去,对元听晚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前半场比赛,一中球队一直用阴招,比二中球队多领先10分,场上观众都觉得结局已经注定,根本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
在比赛开始之前,元听晚觉得能够得第二就很满足,可现在,他想起刚才被担架抬出去的张戴维,心里闷得难受,他要赢,为了张戴维,也为了育城一中。
可赢又谈何容易?
“别想那么多。”闻野的声音从身旁传过来。
元听晚摸了把脸,呼出口浊气,说:“我这人就是肤浅,我就是想赢,就是想得第一。”
闻野不喝地轻笑一声,说:“我和你一样肤浅。”
元听晚不可置信地看向闻野。
原来这人还会自嘲?
“我们会赢的。”闻野这句话像是在给元听晚塞定心丸,可他看向元听晚的眼神太过诚恳认真,让元听晚觉得闻野不可能骗他。
于是元听晚也笑起来,点点头,“嗯。”
下半场比赛开始,元听晚率先掌握主动权,他抢到球后直接冲向对方球框,前方大背头冲过来阻拦,左右各有一人同时过来拦元听晚,元听晚想起闻野教他的方法。
夕阳逐渐落下,夜色悄然漫上来,这场比赛打的时间实在太久。
而在体育场里,仿佛经历一个缓慢的长镜头,元听晚旋身以一种难以表达的速度越过大背头,同时篮球从大背头胯.下运过去。
元听晚同时躲过三人完成一个三分投篮!
分数拉锯正在慢慢缩短。
闻野在中锋的位置,同时替代张戴维的位置,与元听晚进行配合,抢到球后负责传给元听晚。
离比赛最后结束还剩五分钟。
一中和二中双方分数是28比30,只要再投进一个三分球,一中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元听晚接到球后,按原路线跑向对方篮筐。
大背头也许是怒火攻心,也不管是不是比赛,几个人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元听晚冲撞过去。
林巴机和喻向然各自拦住他们,可没人去拦大背头。
元听晚准备跳起投篮,大背头从左边冲向他,情景和张戴维受伤时没有两样。
眼看大背头近在咫尺,元听晚却根本没想躲,只要他把这个球投进去,只要能投进去,他们就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元听晚跳起投球,他比张戴维快一步,把球投出去后等着被大背头撞翻,然而想象中的眩晕疼痛没有来。
随之是重物摔在木质地板上的巨响。
三分球进篮!
而大背头被冲过来的闻野拦住,两人由于惯性滚倒在地板上,甩出去将近五米远。
场上的惊呼和欢呼声此起彼伏,元听晚没心思去为自己球队获得胜利而欢呼,他的心在看见闻野翻滚在地时被揪成一团。
他立刻冲过去跪在闻野身边,元听晚很怕闻野摔到头。
“怎么样,闻野!你没事吧!头疼不疼?”元听晚声音里充满颤抖,他艰难地把闻野扶起来。
闻野被撞得两眼发黑,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但所幸没撞到脑袋,也没扭到脖子。
他被元听晚扶起来,缓了会儿,这才能开口说话。
“没事,元听晚......”
“怎么样?头疼不疼,哪里不舒服?”元听晚手忙脚乱地查看闻野的脖子和后脑勺,语气听上去,像是快哭了。
闻野挺喜欢元听晚这种哭腔,但他不想让元听晚担心。
于是他抓住元听晚在自己头上乱摸的手,抬头看着他,说:“我没事,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别担心。”
元听晚刚开始以为闻野在说谎,可是发觉他确实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坐在他身边,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不行了。”
闻野轻笑一声,语气低沉,像小蛇密密麻麻地爬进元听晚的耳朵:“闻神什么不行?闻神什么都行。”
元听晚瞪他一眼,说:“闻神也会开黄腔了。”
闻野没回话,本来林巴机和喻向然几个人也想跟过来,但是要有代表去领奖,于是元听晚就把他们又赶回去,两人坐在离玻璃最近的位置,前方是颁奖的欢呼声,他们赢了,终于在高三这一年,他们为育城一中赢得这个荣誉。
“你看后面。”闻野的声音很轻。
元听晚听话地转身向后看,玻璃外的天空是深海蓝色,因为还没落下的夕阳照耀着,一面蔚蓝似海,另一面橙红如血,缠在一起的就是粉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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