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韩夫人——她说昨天下午一直在屋内睡觉,只有两个贴身侍婢证明。
小雪、小霜这两个侍婢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从小伺候她长大,对她忠心耿耿,她让侍婢说什么侍婢就会说什么,贴身侍婢是有可能做伪证的,所以她的不在场证明并没有说服力。
韩夫人体弱,又生着病,没力气杀死大小姐——可如果她和护卫私通呢?
武艺高强的护卫动手,自然干脆利落。
而且韩夫人是四小姐母亲,之前就听闻韩夫人会医术。要是她和护卫私通,被人发现,她就有了杀人灭口的动机。偷偷给大小姐下毒,再由护卫解决目睹这一切的林少爷,倒也说得通。
虞寒江和肖楼对视一眼,低声道:“传秦瑞过来。”
秦瑞很快就进入审讯的偏厅。
这位侍卫身材高大,容貌英俊,确实是一表人才。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腰间带一把佩剑,是整个王府的护卫中最帅的一位。他换了一身非常干净的新衣,不知道是不是旧衣服被人撕掉了一块。
虞寒江直接问道:“秦护卫,昨天下午酉时,你为什么去后院?”
秦瑞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声解释道:“属下听见后院有响动,看见一个人影翻墙而过,担心是刺客,会危害夫人、小姐们的安全,所以前去调查。”
虞寒江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发现刺客,为什么不向王爷汇报?”
秦瑞道:“当时情况紧急,那人已经进了后院,属下根本来不及汇报。”
虞寒江道:“昨晚询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这件事?”
秦瑞的手轻轻攥紧:“属下担心引起误会,就没跟大人说。”
虞寒江道:“为什么换了一身新衣?你的旧衣服去哪了?”
秦瑞神色尴尬,解释道:“昨天追踪时被树枝划破,属下拿回屋里,准备缝补之后再穿。”
这套证词完全不可信。
王爷怒道:“你竟敢私闯王府后院!”
秦瑞立刻在地上跪了下来,双手抱拳,低声道:“王爷,属下确实是看见有人翻墙进了王府的后院,因此才追去调查,请王爷明鉴!”
王爷道:“那你追到的刺客呢?”
秦瑞沉默片刻,垂下头:“……被那人跑了。”
王爷用力一拍桌子:“满口胡言!”
他冷冷的目光扫向龙森,道:“去把韩夫人叫来。”
龙森去隔壁传唤韩夫人。
片刻后,韩夫人来到偏厅,她本就生着病,肤色苍白,走路的时候弱不禁风的几乎要摔倒,王爷盯着她,直接问道:“昨天下午,你可见过秦护卫?”
韩夫人脸上血色尽失,颤声道:“王爷为何这么问?妾身未曾见过秦护卫!”
王爷冷道:“据本王所知,你跟秦护卫都是林州人氏。有下人汇报,说你身体不适,秦护卫还曾帮你带过药,是否属实?”
韩夫人战战兢兢地道:“是臣妾拜托秦护卫顺路去抓药的……”
王爷又一掌拍向茶桌,差点把桌子给拍烂:“混账!王府那么多丫鬟小厮,你要买药,需要让秦护卫来帮你?你们两个竟敢背着本王私通,你们好大的担子!”
韩夫人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在王爷面前,她泪眼汪汪地看向王爷,颤声道:“请王爷明察!秦瑞实为妾身同母异父的弟弟,他来王府做护卫,为免落人口实,妾身不敢告诉王爷实情……我与他是亲姐弟……”
她说到这里,突然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本就身体虚弱的韩夫人,大概是受不了刺激,当场晕了过去。
秦瑞立刻紧张地叫道:“姐姐!”
王爷心中虽然气愤,但还是心疼这位夫人,立刻说:“快去医馆请林大夫!”
他快步走上前去,横抱起晕倒的韩夫人,把夫人放去隔壁客房的床上。
片刻后,一位头发花白的郎中抬着药箱进了王府,坐在夫人床边,替她把脉。
众人都紧张地等待结果。
那郎中摸着胡子琢磨了半晌,才道:“恭喜王爷,夫人这是喜脉。”
肖楼:“……”
虞寒江:“…………”
王爷听到这里微微一愣,很快就一脸惊喜:“真的?”
郎中道:“夫人确实是喜脉,只不过她脉象虚弱,近日来她是不是食欲不振?”
侍女小霜急忙上前说道:“是的,夫人每顿饭只能吃下一碗粥。”
郎中想了想,道:“王爷,夫人身体向来虚弱,此时怀孕实属凶险,草民先给夫人开一副安胎药,她现在缺乏营养,需要好好调养,万不可激动、伤心,万一动了胎气,那真是神仙难保。”
王爷一脸的心疼和懊悔,立刻说道:“有劳大夫。”
郎中转身去写药方,王爷则在床边守着夫人,虞寒江和肖楼对视一眼,神色颇为尴尬。
看来,刚才的推理又得全部推翻。
韩夫人和秦护卫居然是姐弟的关系,韩夫人脸色不好、吃不下饭,其实是怀孕早期的反应……肖楼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发展。
就在这时,一身红衣、扎着两个利落马尾辫的三小姐突然急匆匆地朝这边走过来。
她一进门就猛地跪在王爷面前,道:“父王,昨天下午是女儿跟秦护卫在后院见面,女儿跟秦大哥两情相悦,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还请父王成全!”她说罢就用力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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