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赵森杀死妻子后,把妻子的尸体摆在了玫瑰花床上,就像一件艺术品。”肖楼扭头看向虞寒江说,“我当初进入红桃2密室的时候就被那场景吓了一跳,那是我第一次去案发现场。”
“我也是,满屋子玫瑰花的香味,混合着尸体的臭味,我差点当场吐出来。看见倒计时,才硬着头皮去搜集线索的……”刘桥回忆起那一幕场景,不由皱眉,“这么看来,赵森从一开始就喜欢杀人后,把尸体做成‘标本’吗?”
“嗯,玫瑰花床很像是人体标本。我们刚才在太平间里发现的贺永强的脑袋,切割面非常整齐,对赵森来说,那也是一件艺术品吧。”肖楼苦笑着说。
“他把表弟的脑袋留在太平间,或许是为了纪念。闲下来,他可以去太平间看看自己的杰作。”虞寒江平静地补充道。
“……”肖楼和刘桥无话可说。
赵森的思维,正常人根本没法理解。大部分凶手杀完人之后难免会害怕,把尸体丢得越远越好,他居然把尸体的头颅做成标本留在身边,还时不时去“探望”,真是太变态了!
刘桥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深吸口气,迅速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们在太平间另外发现的那一具可疑尸体,肖教授觉得,会不会和赵森有关系?”
“应该不会。”肖楼皱着眉仔细分析起来,“赵森是心外科的医生,擅长心脏手术,我们发现的可疑尸体,很可能做过肾脏摘除术。越是高水平的医生,专科划分就越细致,肾脏方面的手术,我个人觉得和赵森关系不大。”
“你的意思是,心外科的医生不一定会做肾脏手术?”虞寒江低声问。
“当然。外科医生的培训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很多外科医生二十多岁毕业,三十多岁才能做主刀。像心脏移植、肾移植这种复杂的手术,一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教授才敢做。让心外科的医生去做肾脏手术,几乎跟跨行差不多。”肖楼将自己了解的医院情况告诉虞寒江,“赵森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应该还没利害到精通两个专科手术的地步。”
“嗯,我也觉得赵森是制造恐慌心理的干扰项,医院的案子应该另有其人。”虞寒江赞同肖楼的推断。肖楼拿出手机递给虞寒江,刚才赵森走进太平间之前,他抓紧最后的几秒拍摄了几张尸体身上的疤痕照片。
虞寒江接过来一看,死者正面右上腹、右下腹的陈旧性手术疤痕很明显,也很难看。可后腰部位的疤痕却非常浅,不仔细看的话容易漏掉,那疤痕已经差不多被吸收了。
“是手术时间太久的原因吗?”虞寒江问。
“缝线不一样。”肖楼解释道,“普通的外科缝线,愈合快,但需要拆除,留的疤会比较明显。还有一种更细的线,通常用于整形外科,愈合后的疤痕会比较浅。这位死者的正面、后面手术伤口用的缝合线不一样,缝合的手法也明显不是同一个医生。”
“看来,他前后做过三次手术?”
“嗯。医院里做过三四次手术的病人并不少见,可这个人的手术伤口不太正常。今晚时间仓促,从伤口的位置以及缺失的肋骨可以推断,他做过肾脏相关的手术,具体是什么手术,我来不及解剖尸体,还没法判断。”肖楼顿了顿,道,“我想查一下他的病例,或许会有线索。”
“肖教授,我和你一起查吧。”刘桥主动请缨。
“已经凌晨两点了,小刘你先回去睡觉。”肖楼目光温和地看向刘桥。
一个18岁的小姑娘,大半夜的跟着肖楼去太平间,还被突然出现的赵森和割下来的脑袋吓了一跳,再说她还生着病,严重贫血,肖楼实在不忍心让她继续跟着忙活。
“去吧,这里有我们。”虞寒江朝刘桥点了点头,“再说你离开病区这么久,万一被值班医生发现,很容易引起怀疑。”
“那好吧。”虞队和肖教授都让她回去,刘桥也就不再坚持,她脱下护士服,换回蓝白格子的病号服,用“身轻如燕”的轻功卡翻窗出去。
肖楼回到值班房,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抱到虞寒江的病房里一起查资料。
那位男性死者的名字叫刘任远,肖楼打开医院的办公软件,输入“刘任远”的名字后,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病历资料。
肖楼一边查,一边把病历亲自念给虞寒江听:“患者刘任远,男,35岁,三年前因急性阑尾炎在门诊行‘阑尾切除术’;去年3月由于‘胆囊结石’入住我院肝胆外科,行‘胆囊切除术’。本次入院的主诉是腰部疼痛、食欲不振、乏力、头痛,收入肾内科病区……”
肖楼读到这里不由疑惑:“他最后一次住院的时间是半个月之前,住在肾内科,死亡原因是急性肾衰竭,病历中没有任何肾脏相关的手术纪录。”
虞寒江微微蹙眉:“他的肾脏手术不是在这家医院做的?”
肖楼疑惑地再次看了一遍病例,道:“医生检查身体的时候应该不会漏掉手术疤痕,既往有手术史的话也会写在病历上,可他的病例中并没有写明。从手术伤痕的愈合情况来看,手术时间应该超过了一年。”
如果肾脏手术是入院之前做的,那“既往史”这一栏肯定会写上“患者X年X月在XX医院做过XX手术”,并且查体中也会标注“患者右后方12肋位置有长约10cm的手术疤痕”,这都是书写病历的规范。可是,他的病历中只写了正面的两处手术疤痕,后腰部位的疤痕没有任何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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