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虎皮给你做张软毯压压惊。”
景辛:“……”
你会把我吓出心脏病。
她看见老虎就想到原主凄惨的下场。
戚慎拿起一块糕点在品,景辛看不出他对糕点的满意程度怎样,不出意料的话,桌案上这些精美的点心都是出自沈清月之手。
案旁侍立的一名年轻宫女老持稳重,见戚慎吃完那块糕点,忙推出另一盏雕龙金碟。
“天子,不如尝尝这如意香饼,是出自一位高人之手,少宰特意请来高人做的。”
戚慎取了一块尝,没说口味,倒是连着吃了两块。
看来这名叫朱玉的宫女是秦无恒的心腹了,敢直接给戚慎推荐,可见在戚慎这头也从来没有被看出过端倪。景辛抿笑吩咐她呈给自己尝尝。
朱玉端来点心,她细细品尝,说是饼但其实也算口感干燥的糕点,甜味很足,中间的花瓣应该是月季,带着股甘醇的花香。
搁在古代沈清月的手艺一定非常成功,但她眼里这就勉强凑合吧。21世纪街头小铺随便买的桃酥饼都比这好吃。
等回宫了日式冰乳酪,芝士蛋糕,提拉米苏,树莓果肉卷,雪媚娘,再烤几个奶香面包,哪一样不能要了戚慎的命。
景辛用手绢擦着手指,轻抿红唇笑道:“不错,这高人手艺了得,天子该赏。”
戚慎没说赏赐,但这种什么都没表示的表情便已经算是过关了。朱玉敛眉退下,说去安排明日的点心。
戚慎虽然是留下来陪景辛,但他毕竟是出宫来玩的,坐了不久便觉得周遭寡淡。景辛看出来了,便说陪他下棋。
戚慎倒是不想下棋:“想听曲,你给寡人弹曲吧。”
景辛好想说她不会弹琴,候在门口伺候的太监成福已经飞快去抱来古琴。
成福跪行进来把琴摆在景辛身前,紧张堆起笑说:“娘娘,这是宫中最好的琴,奴才早早带过来了。”
成福原本就是打杂的,在苍吉手下没少被欺负,因为侍奉着这样一个残暴的天子,他的收纳从来没有出错,听到随行伴驾有景辛便早早带好了一应消遣的物什。
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见景辛脸上没什么表情,忙询问:“娘娘还差什么?奴才去准备。”
苍吉已经死了,他不想死。他是太监里年纪最大的,但也才活了三十多岁,如果不是早晨被戚慎冷冰冰点名安排做事,他万万不敢担这御前第一太监的活儿。
景辛也瞧见了成福额头的汗。
苍吉刚死,这些宫人个个求生欲爆裂。她只能道:“不缺,甚好。”
怎么弹?
她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悲催,算了,大不了说自己是被老虎吓到才弹得不好听了。
手指触碰到琴弦,脑中原主那些技艺瞬间涌上来,但总很杂乱,她竟摸不到如何下手,试着拨弄了几下琴弦,竟有种左右手跟不上大脑的不协调感。
也许还是没有跟原主磨合好吧。
戚慎靠在椅背上,端起杯中酒睨她。
景辛试出琴律,最懂的就是《星星伴奏曲》了,她弹了一首“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戚慎拿酒盏的手不可察觉稍一停顿,垂下眼皮,薄唇抿酒。
现代轻快的旋律加上古琴特有的宛转悠靡,竟也别有一番灵动的韵味,景辛弹完,心虚地留意起戚慎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戚慎掀起眼皮:“这是什么曲?”
“此曲叫《星辰不及眼前人》,是臣妾念及对陛下的钦慕之情,感概而作。”景·瞎几把乱哄人·辛眉眼温柔地说。
成福哈腰站在门口:“天子,少宰在屋外,说是有事求见天子。”
戚慎道宣。
因着景辛在屋里,这卧房并不如宫殿宽敞,秦无恒便恪守礼节在门口说:“王上,车公猎得一头鹿,在外起了烤架,您可要与臣等饮几杯?”
“嗯。”戚慎起身朝门口走去,宽袖无意拂掉了案头酒盏,并未理会,只看了景辛一眼问:“可要伴驾?”
景辛起身说:“臣妾还有些受惊,便不伴驾了,王上去吧。”
戚慎在侍从的拥簇下跟秦无恒离开了房间。
屋内每隔几步便有宫女靠墙侍立,两名宫女忙捡起被打翻的酒盏,又忙着擦干净案头的酒水。
长欢说:“娘娘,刚才那首曲子您何时自创的?奴婢竟从未听过娘娘弹这种曲子。”
“这种曲子?你觉得不好听吗?”
“不是。”长欢忙解释,“这音律简明,不像您以往的曲风,倒也难得的清新脱俗。”
景辛唇角笑吟吟的,忽然间蹙了下眉。不对,琴声可以出卖一个人。
伯牙尚有子期这位琴友知己懂他,原主那些妩媚妖娆的靡靡之音也都在向戚慎诉说邀宠,她却把琴弹成欢快清丽的调子,连长欢都能听出这琴中之音变了,他是戚慎,难道会听不出么。
“天子也会琴?”
“娘娘怎的忘了?天子琴音磅礴壮阔,钟乐师都夸天子是气魄无人能及的至尊之音,天子自然会琴呀。”
景辛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早忘了戚慎会不会琴,毕竟第一次穿越,也做不到事事谨慎,她刚才不该抚琴的。
但她不是说自己被雷电劈了么,她最近的改变戚慎也看在眼里,知道她想当个好人,应该不至于觉得她琴声违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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