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坐在餐桌前用早膳,盈盈笑望着他。
他是惊喜的,连呼吸都急促:“心心……”
景辛放下勺子, 擦拭着唇角朝他点头。
蓦然间她凌空被他抱起, 没有如第一次得知她怀孕那般维系着他帝王的喜怒不形于色, 这一次他哈哈大笑, 抱起她转圈。
“太医如何说,可是个公主?”
“两月都不足呢,怎么能把出脉来。不过太医说这脉象跳动十足, 该是个十分健康的孩子。”
戚慎皱了眉:“难不成又是个王子?”
景辛微哂:“你不喜欢呐?”
“我都喜欢。”
甜宝一直都在殿中, 见自己的父王从进门到现在都不曾瞧过他一眼, 小人儿心酸吃醋, 虽然年纪小,但却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娘亲要有新的宝宝了, 这可能是酸宝辣宝,来跟他这只甜宝抢父王与娘亲。
他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景辛忙说:“放我下来。”
她蹲到孩子身前抱起孩子, 戚慎一急,想制止她如今再抱重物,她已经抱着孩子坐回了椅上。
“甜宝为什么哭呀?”
孩子奶声奶气说怕父王母后不要他了。
景辛失笑, 用孩子能理解的观念告诉他道理,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她都会一样爱甜宝。
甜宝昂起小脑袋,睫毛哭得湿哒哒,肉嘟嘟的脸颊也挂着泪痕。他清澈无辜地问:“那娘爱甜宝多一点还是辣宝多一点?”
景辛笑问:“辣宝是你给妹妹起的名字吗?”
孩子边抽泣边点头。
她温柔说:“那娘爱你多一点,因为你比妹妹要早一点当娘亲的孩子呀,以后我们一起保护妹妹,好不好呢?”
甜宝终于被哄好了,嗯嗯点头,小爪爪摸了摸娘亲平坦的肚子,回到孟秋身边抱起奶茶咕噜噜喝,已经不再伤心难过。
留青失笑,景辛道:“少给他加糖。”
“娘娘放心吧,只放了一丁点麦芽糖,都是哄小孩的伎俩。”
有其父必有其子,甜宝跟戚慎一样超级爱吃甜食,如果不是景辛控制着,恐怕孩子都被戚慎与宫人惯坏了。孩子的奶茶不过是乳娘的母乳,加了些许太医署开的降□□与些许麦芽糖,他误以为每天喝的都是父王的那种奶茶,时常喜滋滋地跟他父王排排坐在龙椅上捧着奶茶喝。
*
这一胎的早孕反应来得有些早。
景辛在第二天早起时便吐得昏天暗地。
她艰难地从痰盂里抬起头,却发现戚慎也恶心得抬袖欲吐。
她有些尴尬:“对不起,都怪我失礼了。”
戚慎这阵恶心感从胃里翻江倒海袭上喉咙,却没吐出东西来。
干呕的滋味太难受,他终于算是体会了景辛的那种无奈。
“不怪你。”
原以为这不过只是个小意外,但景辛发现第二天她呕吐的时候戚慎又再次吐了起来。
她尴尬至极:“夫君,我,你搬去紫延宫住吧……”
“你这是什么话,我并非嫌你。”戚慎说完,没有忍住喉间的那股恶心,俯身不住呕吐。
他这次十分严重,成福已经去宣太医,又派女官去告诉顾平鱼早朝暂且推迟两刻钟。
太医诊脉道他龙体无恙,十分委婉地说出恐是场面过于恶心导致的。
景辛尴尬到羞窘,太医走后,她道:“我是说真的,你明日还是搬去紫延宫住,待我这段日子过去了你再回来。”
戚慎不肯,但拗不过她,夜晚回重华宫时景辛已经下令闭宫门,他被她冷声赶回了紫延宫。
他们自成婚后他便很少再在紫延宫过夜。
龙床许久未睡,他反而有些不习惯,而且枕边没有了温香软玉,他失眠到凌晨才睡着。可天明睁眼醒来,明明景辛不在身边他却还是吐了。这次吐得难看至极,喉咙灼痛,连嗓音都有些暗哑。
几名太医匆匆赶来,查不出症状,检查了一番晚膳饮食,下令将膳食先换成清粥小菜,但第二日戚慎还是在吐,还与昨日一样严重。
整个太医署的太医都跪在了寝宫外,戚慎正无力瘫在龙床上,喉痛乏力。
太医们结合民间见闻,得出了此症结论,他这是患上了害喜伴随综合症。
民间传闻,丈夫新换之夜误穿了新娘的鞋便会得此症,又有一种说法,丈夫极度心系妻子,见不得妻子受苦,便易患这感同身受之症。
戚慎:“?”
他新婚夜里不曾穿过景辛的鞋,她那巴掌大的小巧玉足,他怎能套进她的鞋子。上次见景辛孕吐,他的确为她担心,他虽没有刻意提过想要个女儿,可她懂他的心思,愿意满足他这个心愿。
想起初次生甜宝那次宫人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他便知道她多不易,心里感念她这份情。造女儿的这些日子,他格外卖力,也带了些纵.欲的私心,每次都会把她累哭,第二天的她连嗓音都是哑的。
可现在却是他哑着嗓音,连吐五日,这是老天在对他欺负这个仙女而给他的惩罚?
太医说这病没得治,王后什么时候好转他便能跟着好转。
他有些哭笑不得,若这是要惩罚他去体谅她为人母的不易,那他倒可以坦然接受。
景辛得知这个消息比戚慎还要震惊。
还有这种病?
她只听奶奶跟几个老闺蜜聊天时说起过这种症状,当时还以为是老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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